“……” 阿卡不知道自己哪条筋搭错了,居然答应映月了给自己做造型的要求,在得到血液之后老老实实的呆在镜子前面让映月摆弄发型。
摆弄发型不算什么,关键映月让她在镜子面前摆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造型,像是让阿卡能立刻原地出道当偶像似的。
当映月提出摆造型的要求时,阿卡没由来的短路了一瞬,没有反驳,竟是下意识的顺着映月的要求摆出了姿势。
为了门禁而这样子做可能没什么,可她现在顶了一张和洛伊娅一模一样的脸,镜子里那副模样引得阿卡一阵生理不适,一个能用圣剑给你剁成躁子的勇者,在你面前搔首弄姿,摆出一副要萌死你的样子…
很诡异…
但她没有反驳,只是一脸不情愿的照做下去。
堂堂魔王居然在魔都陷落、大难临头的时候,在勇者家里陪女仆摆造型?
无论自己有心或者无心这么做,一个变态的无可救药,一个蠢的感天动地,哪样都好不到哪去。
“殿下殿下~腰要伸直哦,还有这里,再翘高一点~”映月认真地帮助阿卡摆造型,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阿卡身上。“尾巴自然的放松。对!就是这样,很可爱呢~”
阿卡本来就因为摆这些奇怪的造型而羞耻,映月这句“夸奖”更是把阿卡的最后一点老脸都扯下来扔回收站了。
魔王大人已经后悔喝下血液治愈身体肌肉组织了,如果没喝下血,自己就不用给映月当人体模特了,还是模仿别人外貌的那种。
映月是不是被两位雇主折磨疯了?一个魔王一个勇者,干着高风险的工作,拿着低保的工资,享受底层的待遇,要是不疯,怕是得请高人。所以她想着法子报复两位雇主,阿卡现在套着洛伊娅一样的皮囊,现在映月既能折腾阿卡,还能顺道意淫洛伊娅,一箭双雕,两全其美……
就是苦了阿卡,夹在映月与洛伊娅中间,两头受罪。
“嗯……”被意淫的洛伊娅小姐正听着老陈与地干的提案,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神,时不时点点头对他们的提案表示赞同。
“小姐……”老陈看着洛伊娅几乎把魂都抛到天边去了,迅速而简略地把提案报告完了,接着打算提点正事给家主大人喊喊魂。“关于魔族,我与地干还有些事情想问您。”
地干干脆利落的问道:“我们撤军是否太草率了?即使有内应也不能百分百确认,魔王不会通过其他方式复活。”
老陈:“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但只要他复活了展开的报复性战争,既是我们无法承担的代价。”
代价……
那是五年前,作为苍羽骑士团主将兼总指挥的老陈受到帝国皇室之托,驻守云魔山脉矿山第一线与魔族交锋的第二年。
云魔山脉本不属于任何一族,那里没有植物与草木,只有无尽的死寂与极寒,那里原本就不是生物该踏足的地方。
然而,几十年前矿产的发现让战争的花朵在这里肆意开放,无尽的战火与猩红的鲜血成为了群山给予战争之花最好的养料。直至魔族主将自立为王,掠夺血灵,让战争变了味,那位主将便是如今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王。
在那位魔王自立之前,苍羽骑士团便深陷战争之中,无关信仰与对错,他们拿钱办事,战争的火光烧在每个人的眉毛上,但还是魔族那边的更烫一些。
魔族的土地中种不出粮食也没办法圈养动物,是一块被创世抛弃的土地,魔族的人不知道精神需求是什么,三天吃不上一顿,能够活着就算是最大的奢望了。
魔族的军队更是素质低下、装备落后,甚至提着石矛上阵的都有。打起仗来男女老少混着爬,跟一群三教九流的地痞流氓似的,就算用的是人海战术,骑士团推进起来也毫不费力,碾起魔族的那些废物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可即便这样子,他们仍然不愿意放弃那片矿产。
重装旅在魔族中是个例外,例外到不像是魔族的军队。他们全身重甲,寂静无声的立在黑夜的暮色中,像一堵铁墙,在骑士团追击过深的时候屹立而起,让春风得意、肆意妄为的骑士团撞得头破血流,一次又一次,在骑士团大意之时,张开大口,撕下骑士团血淋淋的皮肉。
可魔族究竟是魔族,荒芜的土地,养不出强大的军队,就算有,也不过是无边荒漠中的一小块绿洲,仅仅那么一支,如同夜中的星火微光,一吹既灭。
装备精良,素质优异的骑士团在碰壁后迅速做出了针对方案。短时间内针对性的集中兵力资源,如滔天黄沙般在两个月内吞下了这渺小的绿洲,士兵连同指挥官一并围杀,不留活口,以绝后患。
经此一役,魔族再无反抗能力,骑士团本以为拿下云魔山脉十拿九稳,然而数月刚过异变突生,本被绞杀殆尽的重甲旅又重新出现,作战风格丝毫没变,指挥官的行事风格也完全一致……像是死而复生一样,无论围杀多少次都一样。
“将军……”年轻的下属走进了帐篷,欠身向总指挥报告。“驻扎末山山脚下的支队全军覆没,李德尔队长被分尸了,被做成了人皮稻草立在山头上。”
老陈头也没抬:“是魔族驻军?”
“根据战场的痕迹……没错。”下属不敢抬头。“李德尔少将中伏了,追击过深才……”
“中伏?李德尔是有点鲁莽,是有点狂,但他狂的一直很有分寸,不然我也不会让他扎在前线。”老陈的面容有些木讷,甚至冷漠,开口时也没做多余的表情,语速也相对缓慢,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地图。“他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峻河峡,这就很不可思议。峻河峡谷一带环境复杂,非常危险,到处都是矿脉矿洞,长了脑子的人都不会去那里迎接未知的对手,就算他又不得不去的理由,至少也会传个信给我对不对,可是他没有,说明在他眼里,对方不算是对手。”
下属略微想了想下面传上来的情报,想到了在峡谷下,大批魔族原驻军的尸体,被李德尔的人追了一路,尸体铺满了河道,将冰面染得通红。“就像那些……”
看样子不像是能重创李德尔的样子,扮猪吃老虎的事时有发生,可没听说过扮猪让老虎吃的。
如果那是诱饵,未免也太……
老陈没有理会,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不,李德尔那么大一支军队还有魔导武装,为什么会被一网打尽,渣都没剩?如果对方没有一大群李德尔手下一样,素质相当的队伍,还有力可撼山的魔导武装。那么李德尔,他们很可能事先被人暗算,对方是下了大批的埋伏……但即便是要数千人的重装旅配合魔法使这种魔族根本就造不出来的军队,也许对方还引爆了矿脉,但也不大可能一次性坑杀一整支队伍,可是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情报和求救信息,也就是说,李德尔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还选择继续追击。李德尔不傻啊……这只能说明对方看起来柔弱的超乎想象,几乎连有效的反抗也组织不了,就像……”
老陈若有所悟:“装得到挺像那么回事,心黑手狠,你知道我想起谁了吗?手下换成一群杂兵也没能让他甘愿蛰伏。这两年我们可没少受他关照。死而复生这么多次,这次他手底下终于是油尽灯枯了——告诉兄弟们整队,不要轻敌。对方可不是什么野狗,他可是一口咬碎李德尔喉咙的头狼。”
每一次现身都换一个名字,但狠辣的手段永远不会变,他们称他为——头狼。
头狼可不甘于蛰伏,为了干掉李德尔封住末山口,本不该以如此大的代价来硬埋,还学了点拙劣的报复手段来伪装自己,他现在还躲在暗处是因为手底下几乎没有可用的人,但硬是要搅出一番风浪来。而骑士团必须在他羽翼丰满之前动手,将头狼在摇篮中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