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尖锐而刺耳的闹钟声,如同一把利刃,无情地划破了可歆那片混沌且迷离的梦境边缘,硬生生地将她从那虚幻的世界中拉回到了冰冷的现实。
执行完任务回来之后,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个疑似伊织的黑发少女的身影。那少女神秘莫测,仿佛带着无尽的谜团,可歆忍不住在心里琢磨,不知道她现在又身在何处,在做什么呢?
被闹钟吵醒的可歆,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终于按掉了那恼人的铃声。她缓缓地揉了揉还有些酸胀的眼睛,那酸涩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微微皱眉,仿佛眼睛里藏着一颗酸涩的果子。
随后,她掀开被子,动作有些迟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脚缓缓地垂落在床边,感受着地板上传来的丝丝凉意。
她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只见东边的天际才刚刚泛起鱼肚白,那淡淡的白色,如同画家笔下不经意间洒下的一抹颜料,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远处的天空,还残留着几颗倔强的星星,在渐渐亮起的天色中,闪烁着微弱而迷茫的光芒。
简单地梳洗过后,可歆拿起书包,准备出门。这时,刚刚结束晨跑回来的祈思正好出现在门口。
祈思的额头上还挂着晶莹的汗珠,在微弱的晨光下闪烁着光芒,她气喘吁吁,胸脯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起伏着。她手里还提着顺路买的早点,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和往常一样,并排走出公寓。
深秋的晨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让人精神一振,此时的街道上,学生、上班族们行色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忙碌与疲惫,所有人都有着自己明确的目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朝着各自的方向奔去。
可歆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冰冷的气息顺着鼻腔直抵心肺,她试图将脑中的疑虑和其他有的没的带来的紧绷感压下去,然而,她却依然感觉到不安,似乎是有什么本能在提醒着她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
走进教室,熟悉的气氛扑面而来。
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有的在讨论昨晚看的电视剧,也有人在讨论不久后的考试,还有就是分享遇到的有意思的事情,也有人路过的时候和可歆打招呼,可歆也微笑着点头示意。
她的目光不自觉飘向若琳的座位。
此时,若琳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摊开的笔记本,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那本笔记本。那笔记本上似乎又增加了什么新的内容,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若琳的思绪和想法。
虽然嘴上说着以后不会接触这些有关怪异的东西,但她好像并没有严格遵守啊。
可歆看着早晨的阳光在若琳侧脸上投下的柔和光线,那光线如同金色的丝线,轻轻地勾勒出若琳精致的轮廓。她不禁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自己的“欺骗”和“隐瞒”似乎并没有对若琳造成太大的影响。可这也让可歆感受到来自对方的一种微妙的疏离感,那感觉就像一层薄薄的纱,隔在两人之间,让可歆心里有些失落。
可歆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走过去,在自己的座位坐下。她尽量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用自然的语气打招呼:“早啊,若琳。”若琳闻声,只是微微侧过头,轻轻地点了点下巴,视线并未真正从书本上移开,更没有与可歆的目光交汇,只是极其简短地应了一声:“早。”那声音轻飘飘的,如同一片羽毛,不带什么情绪,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它吹散。
雨萌自然也注意到了可歆的到来,她瞪着可歆的目光恶狠狠的,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仿佛可歆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奈何在她那张可爱的脸上,这种恶狠狠的神情很难体现出来,反而显得有些滑稽可笑,就像一只张牙舞爪却毫无威胁力的小猫咪。
再往前一排坐着的阿梓和绫乃也注意到了后方的动静,两人转过身,目光在若琳和可歆之间跳跃,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很多话堵在喉咙里,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数学老师在铃声响起前准时来到了教室,上午的课程开始,让可歆得以暂时将注意力集中到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出的复杂公式上,接着英语课上老师让同学们进行着小组对话练习,教室里顿时热闹了不少,尤其是在有着真正的英语母语者的情况下,阿梓成为了课堂上的主角。
可歆虽然也有积极参与到课堂的互动上,但是她的思绪偶尔还是会飘向教室以外的地方,不只是那个神秘的少女,更重要的还是围绕那个依然未知的阴谋。对方目前已经投入了如此多的怪人和其他资源来进行计划的铺垫,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为了阻止他们的计划,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一想到这些,也许说出来不太合适,但是可歆忍不住会想,会有谁在行动中阵亡吗?
那些熟悉的脸庞此时在可歆脑中闪现,她很难想象其中有谁要是不在了,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午休的铃声终于响起,那清脆的铃声如同解放的号角,让教室里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同学们纷纷站起身,伸着懒腰,活动着筋骨,然后三五成群地朝着食堂走去。
可歆正准备去食堂吃饭,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洛安滢学姐发来的消息:「可歆,等下来天台,我便当多带了一份,顺便有事谈谈。」
看到学姐的消息,可歆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一些,她快速回复:「好,马上来。」
位于高三教学楼的顶层天台,可以说是洛安滢喜欢的地方,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钥匙,只要困了就直接到这来,把藏在角落里的躺椅搬出来,然后睡一觉。
更别说这里视野开阔,放眼望去周围的市区场景可谓尽收眼底,平时也少有人来,这里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可歆推开通往天台的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带着一丝淡淡的桂花香。
她看到洛安滢正坐在熟悉的位置,那是一个靠近栏杆的地方,阳光洒在学姐的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折叠桌已经摆好,上面放着两个一看就是便利店买来的便当盒,不过,里面的菜品倒是很合可歆的胃口。
期待学姐会自己亲自做饭,还是对她要求太高了。
“昨晚有任务?”洛安滢微笑着递给她一双一次性筷子,语气平静,不带有什么明显的感情,但却能让人感到安心。
可歆接过便当,道了谢,在学姐旁边坐下,轻轻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然后说道:“是的,检查一个涉嫌邪教组织非法活动的地点。”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简要地说明了下昨晚发生的事情:“不过,我们也没做什么就是了。”
“哦?” 洛安滢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可歆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昨晚到达废弃工厂后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洛安滢,尤其是关于那个黑发少女的部分。
“学姐,你觉得她是你们说的那个伊织吗?”可歆紧紧盯着洛安滢,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洛安滢听得十分仔细,纤细的眉毛随着可歆的叙述微微蹙起,思索了片刻后缓缓开口:“伊织的话......她向来就话比较少.......而且还有点故作高冷的感觉......确实有点符合你的描述。”
她用筷子轻轻拨弄着饭粒,沉吟道:“不过,我和银小队也不太熟就是......说起来......能够在未变身状态下……独自清除掉这么多低级怪人……如果她的真实身份真的是伊织,大概是这段时间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接着继续说道:“你还有注意到其他东西吗?”
可歆点点头,把刚刚夹起来的照烧鸡腿肉放下:“嗯,其实我有种感觉,就是那个黑发少女身上,好像还带有怪人的气息,不过当时现场有那么多怪人的残骸,我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
“这样啊......”洛安滢低下头,眉头紧锁,似乎是在进行深入的思考,许久都保持着沉默。
“学姐?”可歆轻声呼喊了对方,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洛安滢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眼神重新恢复了平静。
“没什么,至于对方是不是伊织,现在还不能轻易下判断,” 她看向可歆,眼神认真而严肃,“总之,一切小心,包括那个黑发少女……在弄清楚她的真实意图和立场之前,暂时不要主动接触。”
“我明白。”可歆咽下食物,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在和学姐交谈后,她的思绪清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