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的功课都记好了吗?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大家有秩序的离开，记得不要在走廊奔跑……」
「知道了，院长姊姊!」
「是院长老师……」
「院长姊姊，请嫁给我!」
「只要你考试时能有一科合格，也不是不能考虑……」
「呜，完蛋了!」
「真是的，这些小鬼……抱歉，让你久等了。」
讲台上的窈窕丽人回头微微欠身，纤手撩起垂落肩膀上的黑发，细长的凤眸如春雨漪湖，温柔地凝视着黑板旁的侧马尾男孩。
「不要紧，千夏姊……院里的情况和我们那时变化不多啊。」
优昙感慨地望着吵杂但井然有序离开教室的孩童们，他们穿着款式呆板、色彩单调的运动校服───优昙从旧人类的影像里得知，这种校服似乎是当时最大国家的独有特色。
木桌木椅，黑板粉笔，在如今的虚拟投影时代里，更像是电影里的布景道具。
「这么说的话，你也还是老样子呢……哦，发型变了?」
高挑女郎放下教案，袅袅走到女装男孩旁，屈腰扶膝，非常自然地抚摸他的黑马尾。如麝似兰的浓郁馥香扑面而来，若有若无的淡淡奶香撩绕鼻腔，优昙红着脸侧头:「倒是千夏姊成熟了好多，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是吗?」
优昙偷偷窥视歪着头思考的千夏，不敢想象眼前气质柔美成熟的女性和他印象的是同一个人。她看上去二十一、二，刚迈入女人最精华的岁月，线条冷硬的脸颊在淡淡粉妆下柔润起来，给人刻薄感觉的嘴唇涂点勾人心弦的艳红，不近人情的浓眉精心修成远山画黛。
「毕竟，你已经离开了三年……」
凤目悠转，黑发丽人松开手中马尾，直起身来。丰腴匀称的胴体曲线撩人，巧克力色的朴素毛衣被沉甸甸的圆峰撑得鼓胀，犹如倒悬果实般惹人垂涎。职业半身裙下，近肉色丝袜勾勒出小腿饱满滑弹的弧线。
(千夏姊，真的变得好漂亮，有种大人的魅力……)
(唔，是不错，当然比我还差一点……只是，应该关注的不是这点吧?笨狗，别忘了你是为了什么回到这里。)
(大婶……旧商业街大屠杀，那之后也过去了快三个月……)
(对，震惊整个南岛的那场惨剧后，学校停课一周，政府降半旗，取消今年预定的所有公式庆典，原址的记念碑也提上日程……南岛人用一切方法尝试忘怀这场悲剧。但五十五人的牺牲者家属至今依然在治安局前静坐，因为最关键的事件调查还是停滞不前……)
(毕竟，袭击者是境外的海盗，已经不在南岛政府的能力范围之内……)
(那还有一个问题，海盗是如何将装备和人员运入半封闭的南岛?包括多种重武器以及光学隐形系统这些联邦严格管制的武装是怎么绕过岛外联邦海军和南岛海关的双重检查?)
(……所以娜姐带我们来这处福利院调查，按她的说法似乎从联邦运送孤儿来离岛的承包商长期暗中走私，这条走私线路很有可能涉及此事。)
(哦，说起来，笨狗，你好像也曾经是被运送的孤儿?)
(是的，虽然记忆有点模糊，但确实有过小时候乘坐货船的印象……)
(唔，然后你就在这所福利院内长大，直到三年前……这段经历你似乎不常提及嘛，不会有什么需要瞒着我的事吧?)
(……你可以直接查看我的记忆，想知道就自己去看。)
(算了，我对无关紧要的事不感兴趣，我想知道的是……呵呵，这个叫千夏的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院长姊姊，你和这个小姊姊是什么关系?」
孩童们随吵嚷声从走廊远离，回复安静的教室内，只余下一大一小的两位美人，以及眨巴着眼看着她们的男童。
「又是你!」伸手揉揉男童的乱发，黑发丽人捻着发缕:「他不是姊姊，而是哥哥。至于关系……」
她复杂地望了优昙一眼，嘴角绽开温柔的浅笑:「虽然是个不遵守规则，还打破约定的坏孩子，但同时也是老师我无法忘怀的人……」
「呜，果然完蛋了!」
(哦，无法忘怀呢……有意思，嘿嘿。)
「好了，快去下节课的教室!」
连哄带骗把抽着鼻涕的男童推出教室，千夏回眸看着低头不语的优昙，招招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千夏姊……」
「怎么?三年不见，不想和我聊聊吗?例如某人突然失踪，音讯全无后，不该给个解释吗?」
「抱歉……」
「用不着道歉，真要说的话，对不起你的人我……这几年过的还好吗?饭有好好吃吗，怎么没长高?，有交到朋友吗?」
「朋友……有妹妹们。」
「妹妹?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呢……」
优昙跟着黑发丽人离开教室，沿走廊出了矮校舍。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风景唤起男孩沉睡的记亿，他看着操场上撒疯的孩童们一看到黑发丽人，马上老老实实地躬身行礼。
「没想到千夏姊才三年就当上了院长，厉害得有点吓人……」
「算是机缘巧合吧。你还记得吗?那个秃顶的老院长好像曾经是上任执政官的司机，一年前，突然因为贪污被捕，还带着一大群院内的干部倒下，然后院长的位子不知怎么就落到我的头上。而且……」
千夏在幽静的树丛旁停下脚步，轻轻挽着耳边黑发，细长的凤目闪烁着和头顶初夏暖阳一样柔和的光芒。
「我也很努力吶，心里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来……要不然我是为了什么留在院里呢?」
「千夏姊……」
优昙呆呆凝视黑发丽人脸上摇曳的光斑，久远地以为早忘却的记忆蓦然浮上心头。鲜艳的花瓣轻轻睁眼，绚丽的华彩流淌如虹。
「吶，三年前，你离开的原因是我还是……她?」
───
(唔，最近有点搞不清自己在写什么。第二卷是不是该从日常开始写会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