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小筠她……」优昙稍微怔神,然后想也不想地摇摇头:「没事,她可不是容易上当的女孩。」
「你怎么知道!雨姐也是个青春少女,被恋爱冲昏了脑子也不奇怪……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这么演吗?」
「说的你知道什么是恋爱一样……总之,放心,你的雨姐不会被骗走……」
「都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有两个不省心的妹妹,和一个哥哥,不愿意任何因素打扰平淡的生活……」
男孩眼前闪过数个月前,黑发少女撩着耳旁的发丝,淡淡如此说的脸容,那双如水夜色般的黑瞳让他微微悸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什么意思?」
「嗯,放心,你姐姐没事,不过曦菊真乖,懂得心疼姐姐……」嘴角不知何时挂着舒畅笑容的优昙眨眨眼后撇开话题。
「对了,周日大赛就要开始了,你准备得如何?这几天都练得很晚啊,不会太勉强自己……啊,曦菊石化了。」
刚才还气势汹汹质问哥哥的金发女孩这才醒起困扰了自己几天的忧虑,她迎着男孩关心的双眸,微张的小嘴就像是脱水的鱼般翕张,娇小的胴体夸张地僵硬如石,一动不动。
(哥哥在问我,怎么办、怎么办,要告诉他我会输……不、不不,那样肯定被讨厌,但要是不说,难道要重演冬天的那一幕吗……呜,我该怎么办!)
「曦菊?」
听到哥哥担忧的声音,曦菊的身体像是被风吹的禾稻一样左右摇摆,蓦然转身撒腿就跑───没想到刚好一头栽进背后的清莲怀内。
「虽然逃跑没有什么可耻的……」
曦菊听着略带沙哑的柔声,仰起小脸的刚好看到清莲朗彻的笑容。银发少女揉着她的小脑袋,俯身贴着她的耳朵轻声:「我也曾经逃避一切,但这世上总有这么一个特殊的人,独一无二的存在,逃离那个人可不行哦!不试试吗?将你的心情没有保留地传递给哥哥……」
(我的……心情?)
「放心,说不定会意外地顺利呢,毕竟,我们的哥哥可是非常温柔的人……虽然这份温柔有时候必须比任何人更残酷……」
感慨又复杂难明的最后一句后,金发女孩感到帅气姐姐好闻的香气远去,两只手掌把她的身体拧了个半圆,然后在她的腰上用力一推。
跌撞地向前几步,女孩的身体被一具同样娇小的躯体抱往,她抬起头,看着哥哥柔和的脸庞,又回头望望清莲鼓励的笑容,咬着唇的小脸埋入暖乎乎的怀里
「哥哥,对不起,难得你帮我打气,但我这次可能也赢不了……」
「赢不了也没关系!果然曦菊你太逞强了,只要努力过,结果如何不重要……」
「才不对!哥哥……是笨蛋!」
「嗯,哥哥在这方面是比较迟钝……」
「诶,我说错了什么吗?」优昙看看摇头叹气的银发少女,又望望怀里鼓起粉腮的金发女孩,苦笑着搔搔头。
「哥哥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开始运动的!」挤眼咧嘴,曦菊摆出一副我很生气,我很可怕,我是吃肉野兽的趣怪表情,捏起小拳头往男孩的头上连环敲打,动作夸张,力度倒是可以忽略不计。
「喂喂,别闹了……那时候你整天宅在家里,所以我劝你出门运动,嗯,是为了锻炼身体……喂,都说别闹了!」
优昙缩着头闪避再临的小拳头,瞥见恨铁不成钢的清莲,想了想后,白嫩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脸颊:「难道是为了我?」
「……才不是!」
「啊……」男孩看着突然垂下脑袋的曦菊嘟着嘴,逞凶的小拳头也分成手指绞在一起,尴尬得脸皮有点燥热。
「才不是为了哥哥……虽然听到哥哥的称赞很高兴,看到哥哥的笑靥很心暖,想到哥哥会高兴心里就噗通地跳,但我开始运动是为了改变自己!软弱、无用、自卑的自己,整天关在房间内,不敢去学校,不愿见外人,只会惹父亲姐姐们生气,整天给家人添麻烦……」
小巧的肩膀微微颤抖,金发女孩抽着鼻子,晶莹的蓝眸湿润如水雾,微红的眼窝水痕滑落。
「除了哭外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做不了,这样的自己,哥哥不可能会喜欢!这样的累赘,雨姐心里肯定很讨厌!这样的笨蛋,月季当然看不起!明白这一点后,我只有改变一条路!」
她 抬起头,灿烂的金发在阳光下无比耀眼地摇曳,更衬得水波流转的蓝眸瀚滟透彻。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赢!只有获胜才能证明我不再是以前的爱哭包,只有羸了我才敢相信自己真的不同了,不会再拖累家人,那之后……」
曦菊胡乱擦擦眼角,大胆又有力的目光投向哥哥:「我也不会当一辈子的小孩子!也不会永远让哥哥摸摸头就感到满足……虽然真的很舒服!」
扁扁嘴,她低下头望着自己娇小可爱的身体,小手扯了扯湿透的T裇。
「我也会长大,变得成熟,胸部就算比不上清莲姐姐,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小……总之,曦菊有一天会成长得让哥哥吓一跳!那时候……」
怔怔地想着,脸颊红彤彤地金发女孩猛地攥紧小拳头,朝男孩投眸:「所以我必须赢!赢了后长成比任何人都优秀的女孩,然后,站在哥哥面前,告诉你曦菊是因为你的激励才有勇气变得这么厉害,你的温柔改变了我!」
(啊啊,说出来了!怎么就不知不觉全说出来了呢……呜呜,完蛋了,哥哥会怎么看我……算了,也没所谓了……)
仿佛支撑全身的力气全都随刚才的告白流泄而出,曦菊晃了晃,双腿慢慢软倒,整个人半跪半趴地瘫在地上。
「曦菊……」
暖暖的小手按在女孩的头顶上,稍微犹豫后轻轻揉抚起来。
「对不起,不知你抱着这样的想法,是我说得太轻巧了……嗯,只要看到你每天的执着,就明白我说的大错特错,付出这么多努力,怎么可能不想赢呢?不过,你也有事搞错了……」
男孩蹲下来,和金发女孩脸贴脸,从头顶滑落的小手温柔地擦着她乱糟糟的脸庞。
「无论是我,还是小筠,绝不会讨厌你,或是觉得你是累赘……嗯,不过,你是挺笨的……」
「呜!好过份!」
「哈,抱歉抱歉……而且,不需要等以后才告诉我你的改变,不是有约定吗?」
咬着唇的曦菊侧侧脸﹐看到男孩微笑地指向自己的脸颊。
「你的努力、你的成长、你的变化,每天都通过这里传达到我心里。每天的曦菊都是不同的,我的妹妹无时无刻都在成长……你的吻这样告诉我,清楚明白,没有丝毫遮掩。」
(哥哥……一直看着我!)
「更正一下,大赛要赢哦!而且我相信你能赢,看着你每天的努力,我比谁都对你更有信心!但输掉也不要紧……我说过,你还小,有很多事要学习,就算想成长也不急于一时。而且,要是一下子就变得厉害,我这个哥哥追不上怎么办呢?不会扔下我不管吧?」
「才不会啦……」
「呵呵,所以当我拜托你,稍微悠着点,给我这个哥哥喘气空间,不然一下子被妹妹超越也太丢脸了。慢慢来,你的心情会通过嘴唇传递给我,而你的努力也绝不会无人得知……至少,我会一直看着你。」
「哥哥……」曦菊呆呆看着男孩说完后,轻轻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真是太温柔了,哥哥……有这样的哥哥,我到底在纠结什么呢!)
「我会赢!不,肯定能赢!听了哥哥的话,不知为何信心超爆炸,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了!」
「哈哈,那太好了……」
(对,已经没有人能阻止我了……)
金发女孩死死盯着优昙欢笑的嘴唇,咬咬牙后,嘟起自已的小嘴,飞扑过去───然后一嘴巴亲在清莲的胸口上。
「好了,让赛到此为止……」
「诶诶咦……清莲姐姐?」
曦菊懵懵地看着银发少女高挑的身体插了过来,挡在她和哥哥中间。
「嘻嘻,现在我们是对手哦……」清莲拨开长长的浏海,幽泉紫眸罕见地窃笑:「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不能和雨筠抢……那样留给我的位置只有妹妹了,所以抱歉呢,曦菊,想当哥哥的妹妹,就先打倒我吧!」
仿佛被无形的闪电砍中,曦菊的笑容瞬间凝固,双眸和嘴巴慢慢睁大,快能塞入鸡蛋的小嘴流泄出一声幽怨的惨叫:
「怎么会这样!那不是输定了吗!呜,骗人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