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渊他……」千夏缓缓垂下螓首,给人不近人情感觉的冷眉轻轻颤动。
「那时候,船上相会的一刻,他的命运就和你我纠缠在一起……」
「当然,就算只是适逢其会,但被我一把推向地狱后依然傻乎乎地原谅我的笨蛋可不多见……而且还蠢得去救你,他肯定猜不到,只要你一动念,就能让那个变态看管魂飞魄散!」
「既然如今身为人类,那自然要用人类的应对方法。看管在集体的地位比孤儿的我高,我不该反抗……」
「噗哧,然后看着只有六岁的哥哥杀死那个男人就符合你所谓的规则?」
听着百合嗤笑的鼻音,千夏凤目复杂地摇曳。
「嘛,也就是这样,那个笨哥哥的身上正好体现了你我的分歧所在,所以我们同意以他的未来决定谁才是正确的一方。不过……」
百合撩起波浪黑发,樱唇嘲讽地翘起。
「我是不要紧,反正我早就骗过他千百次,我也没掩饰从头到尾都是骗局。但哥哥要是知道那个为他奉献牺牲一切的千夏姊所有的温柔呵护都是别有用心的伪装,也不知他受不受得了……也是呢,这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哥哥也算上了一课,希望他别为此崩溃……」
百合笑眯眯地看着低头不语的千夏,忽然故作惊讶地掩起小嘴:「啊哎,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听着百合的揶揄,千夏缓缓抬起头,冷淡不近人情的脸颊蓦然融化,她仿若春雨雾湖的双眸直视百合,微微一笑。
「那你又如何,谎话说了千百篇,偶尔也会成真!」
「哦~~~」长又低魅的酥糯嗓音呢喃,百合妩媚的眉眸间微微怔神,她鼓起湿润的唇瓣,张口欲言,忽又用力摇头:「不管如何,持续多年的赌局到了今天,胜负已经很明显了……所以,我再问一次,你是来投降吗?」
「你还真认为自己已经稳操胜算了?」
「当然,你如今坐在我身旁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自诞生起,你我便注定只能留下一个声音、一道意志。交谈从不是我们的相处模式……」
千夏的娥眉渐渐蹙起,一旁的百合愉悦地看着她默然的表情。
「嗯,当然我也理解你的迷茫,你肯定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自己输在那里。这么多年来,在旁人的眼中,你为笨哥哥付出一切,无微不至的关怀,牺牲自我,为了引导他走上正途还不惜扮黑脸……你看上来就像他的母亲,但你还是输了。」
她的小脸高高昂起,脸上满是胜利者的骄矜。
「因为你一直居高临下,只把人类视为集体判断,却从来没有真正深入审视个体的本质……人类这种生物,将他人的关爱视作理所当然,对自己付出的爱却又极为吝惜;帮助自己的好意善举很快便会忘怀,伤害自已的仇恨恶念却耿耿于怀;已经拥有的不值一文,未曾得手的闪闪生辉。」
「……相当偏颇的评论,人类是更复杂的生物。」
「是吗?大概没有比为人父母更纯粹真摰的爱,但又有多少子女真正在乎过?不是把父母的付出视作天经地义,就是偶尔装装孝顺自欺欺人,随便说几句乖巧话,送点顺手买的礼物,然后便觉得自己尽了责,可以心安理得享受关爱。谁真在乎父母们真正想要什么?」
百合淡淡说着,与少女娇美容貌不符的冷漠透眸而出。
「看着他们一天天地苍老,看着他们熟悉的世界一天天远离他们,孤独与寂寥步步进逼,恐惧与怅惘渐渐深沉。又有多少子女回过头来关注这一切?不,因为全新的世界等着这些希望无穷的年轻人,他们贪婪又恣意地迷醉在仿佛永远都有新鲜感的新世界,谁又在乎注定消逝的旧世界,在乎注定褪色的那些人、那些爱?或许只有理所当然不再理所当然的那一天,他们自诞生起便萦回身边,仿佛会永远持续的爱真正消逝的那一刻……」
绯眸里的氤氲雾散,薄雪融化,百合以手支颐,眸光飘渺空荡。
「与之相对,人类对付出的每一份爱都像守财奴般吝惜。不管自己曾经将多少他人的关爱抛诸脑后,若是自己喜欢的人拒绝自己,那绝对无法接受。不管自己背叛过多少人,若遭到自己所爱的人背叛,那绝对难以原谅。」
她迎着旁边抿嘴蹙眉的千夏,拉开运动上衣的拉链,葱指从雪嫩的细颈勾出透天蓝宝石颈链。
「所以,想要真正攫夺人类的内心,重要的不是爱他,而是让他爱你。」
百合笑得娇媚,她就在千夏的眼前随意把玩着吊嘴。
「你为笨哥哥付出一切,照顾、关爱、教诲……但很可惜,那不是他想要的。他那个年龄的男孩,真正渴望的一般只有两点。精神上的认可,如今是他们中二火焰最炽热的时候,恨不得只手按他们的意愿改变世界,迫切地想要得到什么,所以我给笨哥哥一个撒娇依赖他的妹妹让他保护。」
湿滑的小舌轻舔樱唇,百合蓦然艳媚地一笑。
「然后……就是肉体上的欲望,正值青春期的男孩永远无法抗拒的诱惑,禁忌果实的甜美也不是你那些道德大道理能压制。所以,我给笨哥哥这个……」
她提着吊嘴向下一按,拉链下拉后敝开的缺口雪白得令人目炫,阳光流淌,晶莹的金辉勾勒出高高贲起的丘壑轮廓,随呼吸魅惑地起伏波动。
冰冷坚硬的蓝宝石按压在雪嫩滑弹的丘峰上,饱满的半球微微凹陷,阳光透射宝石,在瓷玉般雪白的肌肤上映出一圈仿佛蔚蓝天空,又似幽湖蓝波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