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推开红木门,外间的夜风扑面而来,催动了她体内的酒精,少女醺醺然的绯眸瞥见门外满脸焦急的强壮跟班在来回踱步。
「啊呀,我没事啦……」
她吃吃笑着,想来心情真的愉悦,还朝跟班抛了个甜腻的媚眼,然后便嘻嘻咯咯地笑着离开。
歪歪扭扭地走到操场,百合不意听到嘎吱嘎吱的磨勒声,她挑挑眉,换了个方向,很快便看见星夜下荡秋千的千夏。
「嘻嘻,你怎么一个人在荡秋千,看上去也太寂寞了……」
紧实的长腿落地剎停摆荡的势能,千夏蹙着眉往旁让了让,看着百合凑过来,紧贴她坐下。两名身姿曼妙的少女肩并肩地坐在窄细的蹬板上,两张脸庞一冷艳一娇媚,恍若姊妹,又似并蒂鲜花。
「……看你的样子是得偿所愿了?」千夏侧瞥百合脸上的红晕,又朝远方林影中的若隐若现的小楼投眸。
「嗯,完全如我所料,笨蛋哥哥画地自囚的枷锁已经被我解开,他再次品尝到杀戮与守护的充实……不过,这次他保护的是我,你已经失去了在他心中特殊的地位……」
脑袋醺晕,百合枕在千夏的肩上,仰起的小脸在月光下满是得意。
「稍微意外的是笨哥哥还对我发火……但那样更好,上次也说过,或许他自己还没有意识,但杀死看管救你是失去双亲的他对世界、对命运第一次成功的反击,杀戮带来的正义是他心底最深的执着,也是唯一值得自豪的成就……」
大波浪黑发随风飘浮,百合嘴角翘起,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
「然而,就在刚才,笨哥哥最珍视的执念也被我夺走了!杀戮不一定是正义,守护未必是正确,他连藏在心底最深处,可能连他自己也察觉不了的信念都被我夺走……但笨哥哥还是原谅了我!」
她撩起千夏肩上的黑发把玩:「你也明白这意味什么吧?我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凌驾于他的自我;他所拥有的一切都被我夺走,只剩下我这个妹妹,他已经无法再失去我了……胜负揭晓,我嬴了!」
迎着百合骄傲的宣告,千夏默然。
她仰望天上闪烁的繁星,怔了一会后才淡淡地问:「这一切果然都是你的算计……但冯行长又怎么得罪了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哦,他啊,我当然有杀他的理由……还记得小秀姐的事吗?」
「嗯,冯行长……银行,难道?」
「对,小秀姐申请助学金的时候,就是冯行长暗中打了招呼,所以才被拒绝……之后,小秀姐的连串悲剧可以说都是因此而起。」
「原来如此……但我看不出冯行长干了什么要被杀的错事。」
不近人情的脸颊绷紧,千夏娥眉蹙起:「他是银行集体的高层,影响放贷给谁是他的权力范围。借贷是双向的事情,银行也没有义务必须货给小秀姐。至于她之后的悲剧,原因也是她没有警惕黑帮,保护好自己……」
听到这里,百合翻翻白眼,撅着嘴吐糟:「所以说,这就是为什么你悉心奉献,福利院的大家还对你敬而远之的理由……」
「但这是正确的事实。」
「嗯,是没错。说起来,冯行长也没有太大的坏心,只是想小小报复一下曾经拒绝他的小秀姐……或许也有一点等小秀姐去求他的龌龊想法,事实上他也很快把这事抛诸脑后。如果他知道之后的发展,应该不会再插手,毕竟他也只是个好色的老头,坏不到那里去……」
休息一会后,醺意退潮,百合妩媚的绯眸亮晶晶地眨动。
「以律法、世间的角度,他确实罪不至死……但,关键是我想他死啊!」
「正因为不能放纵个体的欲望,人类才约定规则,维护集体的秩序……」
「嘻嘻,所以说千夏你一无所知,好傻好天真……」
百合晃着小脑袋,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你知道在小秀姐心里,那么多**并胁迫她**的黑帮份子,还有无数在她身上施暴的嫖客里,她最想谁死?」
「诶?」千夏瞇起凤目,迎着百合「意外吧?」的嘲讽表情,疑惑地抿唇:「难道……」
「对,那么多欺负她的人里,小秀姐最恨、最想杀的反而是那个没有直接伤害她的胖行长!」
「怎么可能……」
「嘻嘻,想不明白吧?所以说你只是拙劣地模仿,从来没有真正理解人类这种生物,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
百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低垂螓首,眸光迷惘的千夏,心情无比愉快地伸了个懒腰。
「嗯,帮小秀姐报仇,另外因为交易出了意外,需要一大笔现金,正好从富得流油的胖行长身上开刀,最后就是笨哥哥……一次满足三个愿望,今天晚上相当完美……啊!」
她忽然可爱地歪歪头,懊悔地嘟嘴。
「忘记了,千夏你一会记得帮我从胖行长的记忆里找到他现金帐户的密码哦!」
百合蓦然戏谑地眨眨绯眸,伸出春葱嫩手一把捏往千夏脸颊的软肉,凝视凤目少女面无表情的脸庞,似笑非笑地说:「正好,今晚之后,一个声音,一道意志!你也趁这个机会好好习惯服从我的意志!」
孩子气地屈指在嫩滑的软肉上揉了揉,百合又轻拍千夏的脸颊,这才转身离开,轻铃的嘻嘻笑声在夜空下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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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