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笼罩的片木区,忽隐急现的幽灵在静悄悄的街道里穿梭闪现。
「啧,远离所有公共交通工具,也不在任何城市导航资料里……他们藏的还真深呢!」
高挑苗条的躯体隐藏在兜帽连身运动服里,幽灵的身影在黑黢黢的马路上轻灵地前进,飘渺的剪影似有似无地摇曳,有种犹如扼喉般的恐怖感。
忽地,幽灵的身影瞬间消失,被突然降临的黑暗吞噬,一点也不剩。
「呵呵,连街灯也没有了,这区域简直是人为制造的盲点,南岛所有人下意识忽视的法外之地。不过,不受他人打搅是好事,然而……」
幽灵兜帽下的阴影扭动,似乎是下面的脸孔在笑,可是诡异的轮廓却让人头皮发麻。幽灵微微仰首,黑夜仅有的一点点月华斜闪,一双闪烁的绛紫双眸妖异寒魅,但又满溢着异样的艳美。
「同样在这里,不管多大声的呼救,多么绝望的惨叫声也不会有人听到,呵呵,有意思!」
冷酷又难掩兴奋的自语中,幽灵穿梭前进的身影倏地停却。
「应该就在这附近……」
幽艳的紫眸扫视,寂静无声的黑暗里,一片矮窄的旧式瓦砖房凌乱地围拢着一块被金属笼网阻隔的空地。幽灵仿佛毫无重量地轻轻跃起,游刃有余地越过人高的笼网,来到空地的中央。
顾目四盼,这里似乎曾经是间小型手工金属加工厂,空地的角落还堆迭著残余的焊板、五金零件等。不过,如今应该改造成汽车维修店,四周停放着出乎意料多的大小车辆,空气中飘浮着刺鼻的气油与喷漆味。
「谁又想到这种地方藏着黑帮的毒品加工仓库呢?要不是那位署名‘可爱又善良的妹妹’神秘人发来的短讯,我也找不到这里。嗯,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目的如何,不过都帮了我大忙……」
幽灵以手掩鼻,朝着附近唯一的微弱光源前进,全无声息的脚步直到走到旧砖房的门口,才被里面的守卫察觉。
「谁!操,不会又是来偷轮胎的小混混吧!喂,你他娘给我听着,别跑,等老子逮到你这只小老鼠……」
房门被粗暴地推开,暴躁的男人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出来,手里拎着的铁管就要挥动,马上被门口从容伫立的高挑幽影散发的异常氛围震慑得一滞。
「你是……」
幽灵撩起兜帽,房间流曳出的光芒映出一张千娇百媚的脸孔,绝艳的紫眸在同样魅紫的侧马尾衬托下,甜美地眨了眨。
「哈,小妹妹,怎么,出来攒点零花钱?啊哟,这大半夜冷得要死,快进房里,让叔叔好好帮你暖暖身,嘿嘿……」
看到是个大美人,男人的戾气瞬间化做淫心,他口水横流,淫笑得正欢,忽地眼前一花……啊,那双修直紧实的长腿是不是动了动?
男人脑里正迷糊的时候,难以形容的锥心剧痛从右小腿处爆发。他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栽倒地上,惊骇欲绝的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反折的小腿。
腓骨就像枯枝般断成两截,白晃晃的骨茬刺出裤管;朝天的脚掌完全换了方向,毫不受力地耷拉在尽头。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对对,就是这样叫!喊得大声点,最好是喊破喉咙!」
幽灵……紫发少女看着脸容扭曲的男人满地打滚,桀骜的紫眸兴奋地眯起。她歪歪头,精致的小耳朵快速的扇动,撕心裂肺地哀嚎中,地下隐隐传来常人绝对无法察觉的轻微脚步声。
「逮到你们了!」
似乎是被同伴的惨叫惊动,空地的角落忽然掀起一块金属板。
「我操,大熊你搅毛啊,叫得这么**!怎么,不会让野猫给你口了吧,哈哈……啊!」
一道壮硕的身影从金属板下钻出,戏谑的双眼刚触及倒地同伴令人头皮发麻的断脚,嘴里不干净的嘲笑便嘎然而止。
他喉咙发紧,稍微楞了愕,才脸色大变地大声嘶叫:「敌袭!」
壮硕男叫得声沙力竭,简直像是遇到怪叔叔的小萝莉。他下意识地就要躲回地下,可蓦然发现断脚的同伴正直勾勾地凝视他,不,那双惊惧的双眼不是在看他……是在看他背后!
「呵呵,喊完这一声后,你的角色也到此为止了……」
耳边忽地有幽香涌动,甜腻微热的呼息扑打在男人颈侧,纵使是险恶的局面,他也免不了心中一荡,更别说还有一截纤细的手臂从背后挽向他的喉咙。
尽管被黑皮手套包裹,依然能想象那玉手优美的线条,柔软的触感……很快便不是想象了,微凉的小手轻轻‘抚摸’男人的喉管。
「呜嗷啊啊啊啊啊啊!」
紫发少女脸颊潮红,轻咬侧马尾的发丝,感受怀里壮硕男身体疯狂抽换的律动,真到对方软绵绵地犹如烂泥后,才有点意犹不足地松开手,用力一踹,把全无反应的男人踹落地下。
与此同时,就在少女的脚底,一处隐藏的地下室里,所有灯光都被关上,几乎完全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局面。
忽地,黑暗里唯一一点光源的天花出口处响起风声,似乎有什么人正飞快地下来───
碰!
黑暗被枪口迸发的火焰撕裂,瞬间大做的火光中,螺旋前进的子弹没有击中掉下来的壮硕男,而是打中爬梯的金属表面,顿时改变方向,不意的跳弹差点把一个埋伏在出口附近的中年男开了瓤。
「我**娘!短棍你这楞头青脑子抽筋啊!在这种密封的环境里开枪,是在嫌命长吗!给我用刀……」
「我得称赞一下,在这种环境里控制用枪确实是老成持重的判断,然而……」
中年男气急败坏的咒骂还未落下,轻不可闻的落地声响起,紫发少女扫视十多个表情狰狞地围拢她的男人,对着他们手中明晃晃的长刀和手枪嫣然一笑。
「呜啊啊啊啊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的手,啊,我的手,哈哈,我的手没了……」
「怪物,给我去死!」
少女绝美的笑容仿佛是一个讯号,密封的地下室里爆发了一场极为剧烈又非常短促的战斗。男人们都疯了般嘶吼,疯了般挥动武器,只有紫发少女悠闲地翩跶如舞,仿佛舞台剧里的独舞者,在微渺的月光和交错的刀光里漫步,优美又曼妙的身姿似精灵,又似幽魂。
最后,当少女转过身来,犹如谢幕般微微躬身时,地下室里除她以外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很遗憾,也是错得离谱的判断!」
托着粉腮,她像是为敌人婉惜地摇摇头:「不管一切地开枪的话,虽然多少会死掉几个倒楣蛋,但至少能为我制造一点麻烦……那样也有趣多了!」
也就在她话音未落的一瞬,惨绝的痛叫和绝望的哀恸此起彼落,地下室原本就闷郁的空气又混进鲜血的腥味和失禁的排泄物,融合成无法形容的恶臭。
「唔,好臭!早点完事早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