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位于圣芙蕾雅的高处的一个展望台，趁着天气阴凉也算是了解一下自己在这里五天的地方全貌的姚兵凌，就坐在展望台内部边缘俯瞅着整个圣芙蕾雅。
一个人的时间总是无聊的，好在姚兵凌总能找到打发时间的方法。
他甚至在开始规划，之后的训练场地要分多少个，女武神的训练批次要怎么排班，一切的规划都开始井然有序地在姚兵凌的脑海中构思。
直到……
“我还想你要什么时候才来找我。”
没有脚步声，但姚兵凌却知道此刻有人站在了自己的背后，而那人也是没有打算隐藏自己的想法，直接走到了姚兵凌的身边和他一样看着下方的圣芙蕾雅。
风在吹飞，湿热的风吹动着她灰色的发丝，她的沉默就像是一块顽石，不动，不响……
符华，亦或者说赤鸢，她来到了姚兵凌的身边。
“你是来警告我的么？”
看着对方的沉默，姚兵凌询问，而这个问题也让着快顽石开口了。
“你有做什么需要我警告的事情么？”
反问也是质问，但姚兵凌却是轻笑了一声说道：“我是没有，但你有。倒不如说你有太多需要警告我的事情。告诉我，赤鸢仙人，当初在西伯利亚发生了什么！”
同样是质问，但姚兵凌的质问要更加尖锐与致命！
这一瞬饶是符华都是面色出现了一丝为难。
可她明白，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过去的，她说：“我失手了，仅此而已。”
“一句失手，你觉得就可以给死在西伯利亚的人交代么？一句失手你就觉得可以给我的兄弟战友们交代么？一句失手！你就想给我一个交代么？”
“你从说要来圣芙蕾雅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这么久不来见你……是我没脸见你。”符华低下了头，她也是闭上了眼睛随即说道：“我不会逃避，也不会否认我的过错，所以我才来了这里，因为这里有一个我必须看管的人。”
“看管？！琪亚娜不是你的犯人！也不是奥托的宠物！我现在可以警告你，手别伸得太长，不然我就算是粉身碎骨都要砍了它！”
“不需要你的警告，我很清楚惹怒一个贝奥武夫的代价是什么。我已经付不起这个代价了。”
“哼！”
完全没有对眼前这人客气的想法，姚兵凌的所言所语皆是宣泄着自己的怒火，而看着对方还算是冷静没有想要站起来的符华又说道。
“我来找你是道歉，同样也是补偿的。”
“补偿？！”姚兵凌嗤笑，他说道：“补偿什么？我已经什么都没了，你能让我姐……哈！”
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的姚兵凌立刻咬住了牙齿，他强忍着自己那暴动的情绪还有眼中开始凝聚的液体不让其落下，整张脸都开始涨红的他低吼道：“滚出我的视线，别妨碍我！不然，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但你没有实力是么？”
此话一出，符华当即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崩坏能在自己身边爆发，同时间位于圣芙蕾雅学院、大洋洲支部、非洲支部、美洲支部、乃至是天命总部都是第一时间收到了一个让他们所有人眼皮狂跳的崩坏能度数！
2800WH！似乎有大型崩坏出现！这一情况的接下来将会是律者的诞生！
可仅仅是两秒过后，这个信号就完全消失。
姚兵凌看着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仅仅是一手对方就直接压制了自己体内的崩坏能，而那该死的羽毛此刻就悬浮在自己的面前！
“羽渡尘！”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个神之键的名字，就是这个神之键！就是这该死的羽毛，是它导致了西伯利亚贝奥武夫们的全部悲剧的开始！也是导致塞西莉亚死亡原因之一！
“没错，是羽渡尘。现在的你很虚弱。”
符华的语言带着平淡，意思也很简单。
“但杀你应该是足够了，我看得出来，你距离十五年前还有着不少的差距，伤一直没好对么？”
“但杀我你不觉得浪费么？”符华询问，而对此姚兵凌没有表态，于是她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再让德丽莎帮你找一个训练场地，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也别怪德丽莎，毕竟她不知道我的身份，在她的认知中我的人设是最适合找寻这种地方的人。”
“啧！所以你才来找我。”
“是的，因为我找到了，此外我也会帮你。”
按住姚兵凌的手收了回来，可姚兵凌心中的惊涛骇浪却没有消失，反而是更加剧烈！
“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帮你。我不希望你看做是我的赎罪，我只是想要做一些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哪怕帮被奥托认为是不安定因素的我变得更加不可控？”
听到这句话的符华笑了，她笑得很开心地说道：“无所谓，这事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嗯？！”
“当年我送了一个人一瓶防狼喷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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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情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仅仅是十分钟内，扛着犹大直接冲向姚兵凌背后的德丽莎一脸警戒的看着姚兵凌，而姚兵凌也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便是没有再说什么。
“不是！你说话啊！刚刚你发什么癫！我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各大洲的支部长乃至我爷爷都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了！我这边只能说休伯利安号的引擎出问题了……多亏你！我这边可是被好几个支部长联合批评了！”
“没事了，就是发了一下癫而已。”
“你别在这理发店啊！”
直接将犹大砸在了地面的德丽莎在姚兵凌那诧异的表情中死死的抱住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你的姐姐去世了，对不起你的哥哥也失踪了。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我们找到你。但没事的，已经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我还在你的身边，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也不会背叛你的……”
德丽莎的声音几乎是在嘶吼，而姚兵凌则是双目通红，就像是德丽莎说的那样。
他一直都不愿意接受，他一直在逃避。他一直在骗自己！
认为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看，不要去思考就可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和过去一样，和过去一样……
苏醒快两个月了，他一直都没有去自己姐姐的安眠地去看一眼，他更是不愿意去看自己的父亲，因为他知道去看了，那么他就骗不了自己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也清楚你不服气，也不愿意相信。但真的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我很抱歉你失去了十五年的时间，但你绝对不能自暴自弃，琪亚娜还在，你的教女还在！你还能弥补，还能弥补的！”
“琪亚娜……”
重复着这个名字，脑海中出现的是那个在过去总是粘着自己，对着自己露出阳光与开怀笑容的那个孩子，但同时出现的却又是那个如今在看到自己之后根本都不敢直视自己的少女！
自己，都做了什么？
姚兵凌他很擅长利用恐惧，因为他只会带来恐惧，可在当初天命总部的时候，那个孩子从不怕自己，自己也从未为她带来过恐惧。
可如今的自己，都做了什么……
“我，我做不下来的……”
姚兵凌的声音开始带着颤抖，而德丽莎也是抬起了头，看到的却是姚兵凌那苍白却又带着恐惧的脸。
“为什么？！”
他说：“因为，因为……又有谁愿意让我这样的人介入他的人生？”
“又有谁不愿意让你介入他们的人生！”德丽莎大叫。
“我只会破坏，我除了会破坏和毁灭之外，我做不到任何事情。贝奥武夫，只会杀戮与破坏，我们是死神是毁灭者，是怪物……”
“但你是为了拯救他人才成为怪物的，更何况，塞西莉亚她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怪物！琪亚娜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是怪物！齐格飞也是一样，我也一样！我们都没有把你当做是怪物看待！”
“所以，姚！答应我，不要排斥自己的了，你其实比你想象中的那个人要优秀太多。不然的话，塞西莉亚为什么要救你！就是因为你比我们都要优秀，所以她才会让你留下来引导琪亚娜！”
德丽莎死死抓住姚兵凌的衣服，对着他嘶吼道：“这是你的职责！该死的，你可是琪亚娜的教父！”
话语言尽于此，多余的话语已经不存在，要表达的一切德丽莎都说出来了。
而这些事情，她其实在当初在天命第一次见到姚兵凌的时候就想要对他说，可因为恐惧，因为害怕，因为不安，因为愧疚！德丽莎一直都没有机会将它说出来。
而现在说出来了，全部都说出来了。
作为姚兵凌如今最熟悉的人，德丽莎也是最熟悉姚兵凌的人，她一直都知道姚兵凌的痛苦，那是比自己当初在西伯利亚活下来后更加难以承受的剧痛。
“我的衣服被你抓烂了。”
突然这样说的姚兵凌让德丽莎一愣，她急忙看向姚兵凌的胸口发现那里的衣服真的已经破烂了，对方的胸膛就这么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自己该说啥？赞美夏天？！
才怪呢！
“呜哇！对不起对不起！”
立刻从姚兵凌身上站起来的德丽莎大叫着后退，而姚兵凌则是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双腿，然后，他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有些吃力，可他却依旧是稳定地站在了地面。
“我撤回前言，你的成长不止是学前班。”
“怎么还在说这事儿啊！话说你做好，别和自己赌气，你的腿……”
“我坐的够久了！也躺的够久了！你说的对，塞西莉亚让我活下来可不是让我坐在这上面的！”
抬起一脚就将这个轮椅踢飞，这个重达五十公斤的轮椅居然是在空中就完全解体，而姚兵凌则是勉强保持着平衡再度让自己站直！
“姚，你……”
“放心，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的身体他妈的没有那么脆弱！”
一声怒吼，姚兵凌直接一脚跺在了地面，瞬间，这坚硬的石板地面当即出现了一大片的裂纹，而姚兵凌则是咬着牙齿，感受着从自己腿部传来的痛感以及这一脚几乎让自己的双腿的感觉都快消失的来自神经的那种麻木感。
又痛，又麻，然后姚兵凌的腿就没有感觉了，他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