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开始了。
青羊观的早饭很简朴，就是熬的蔬菜粥和馒头，蔬菜粥里面的菜是青羊观后山自己种的，熬粥的米也是他们秋收自己打回来的。
但也是平常罢了，或许是这段时间多了一个人，并且那个人极其不适应这种过于养生的吃法的原因，每天的早饭都可以看到一盘子炒青菜，而菜依旧是青羊观的人自己种的，而种的人就是那个唯一一个没有面朝内糊在墙上的凌安道长。
按照那位道长的吐槽，明明对方也是学中医的，怎么吃的那么油……
但对此，那位“不速之客”则是表示：“穷就直说，我有钱，我掏钱！”
而今天，客人又多了，故此除了那一大盘子的炒青菜之外，还额外多了三十多个大包子摆在盘子上，而琪亚娜敏锐的注意到了，那几个脸上贴着创可贴，看上去颇有些灰头土脸的道长，看着那盘包子的时候，眼中都在冒绿光。
“嘿嘿嘿，琪亚娜，你知道嘛，其实青羊观很穷的。他们已经有三天没有吃到肉了。”
鲁伊雪小声的给琪亚娜碎碎念，而这一句话自然是被那几位道长听到了，他们齐刷刷地看向鲁伊雪，而鲁伊雪则是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他们，眼神就突出一个挑衅！
而至于姚兵凌，他就像是一个无关人事一样，安静地坐在那里，当然他坐的很笔直，甚至比当初他受训的时候还笔直！
因为李月疏看着他呢。
说实在的，这里的一切姚兵凌都很怀念，他怀念这里的焚香味，怀念这里木材家具的味道与触感，甚至也怀念这一碗寡淡的粥，不出意外的话熬的人应该是三师兄。
他甚至有些怀念自己这几位师兄的老拳，可唯独不怀念被自己师父给盯着的感觉！
这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无论是过了多少年姚兵凌都不习惯，过去他好歹还能用这老东西比自己强来做借口，可现在呢，还用这个借口？
不对，这似乎不是借口，而是现实。
琪亚娜是看不出来，但姚兵凌是看出来了，自己的师父如今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地步，已经得道。
如果自己真的和师父打起来，还是厮杀的话，自己不直接变身的话就会被瞬杀。
“吃饭吧。”
看了一会儿姚兵凌之后，李月疏便是如此说道，而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立刻动气了筷子，而鲁伊雪眼疾手快立马抢了好几个包子放在琪亚娜的面前，而那本来装着包子的盘子已经空了。
对此，作为老师傅的李月疏也是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对琪亚娜赔笑说到：“抱歉，管教无方，让信士见笑了。”
而琪亚娜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虽然她注意到了李月疏碗里的包子是最多的那个！
至于姚兵凌，则是不急不慢地喝着粥，顺便吃一筷子青菜，他可不想自己的师兄弟几个那样，几天都没吃过肉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了，道观的经济还没有改善吗？
但伴随着琪亚娜将一个包子递给姚兵凌之后，姚兵凌也是笑呵呵的接受了，而鲁伊雪则是面容冰冷的看着他，这让姚兵凌沉默了几秒后将包子递给了鲁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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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时间已经来到了八点左右，琪亚娜担心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比如吃完饭之后这几位道长立刻掀桌又和自己教父打成一片什么的。
相反，可以说在吃完饭之后，这几位道长麻利的收拾了桌碗，连看都不带多看一眼自己教父的就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甚至是那位老道长都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自顾自地回去了主殿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唯一和自己教父多说了几句的是那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道士姐姐，不过她可不是嘘寒问暖，而是很简单地询问了一下姚兵凌一些身体上的情况，随后建议他快点离开，不然她的师兄们不会罢休的。
算是忠告吧。
至于姚兵凌，他本人似乎是有其他什么事情，直接去找了那位之前揍自己算是最狠的道长去了，琪亚娜很担心他又会和那位道长打起来，可在偷偷看了一眼之后却发现，那位道长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很老实的和姚兵凌进行交谈，甚至可以说是有问必答的感觉。
这让琪亚娜很不解。
于是她找上了鲁伊雪，而鲁伊雪则是抱着一大堆看上去就像是工具的东西正要往哪里去，对于琪亚娜的询问，鲁伊雪也是回答道：“这个我也说不好，但或许这就是成年人吧，公私分明的。想揍你干爹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因为他们气这王八蛋十五年才回来，在那之前，你干爹的墓碑可是在他们在后山立了十多年。但其他的情绪？好歹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没啥是说不开的。当然，还是得揍过之后，所以我才说，他们修的什么道啊。”
解释外加吐槽了一番的鲁伊雪耸了耸肩膀，随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个鱼竿就交给了琪亚娜，随后说道：“后山有个鱼塘，去钓鱼吧，那个鱼塘还是你教父当年最喜欢的娱乐场所，今晚能不能加菜全看你了。”
“嗯。那我去了。”
拿到了鱼竿的琪亚娜自然是一脸高兴的跑了出去，而看着琪亚娜此刻那完全就是无忧无虑的背影的摸样，鲁伊雪的眼神之中也是满是温柔。
『塞西莉亚，虽然你死了。可作为一个女人，我依旧嫉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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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叫我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事？不惜把我给暴露出来的身体，来让老娘瞅瞅！”
脱掉了运动衫，露出里面紧身马甲与健美的身体肌肉线条的鲁伊雪一副摩拳擦掌的摸样。
而在另一边，已经被要求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的姚兵凌则是沉默地看着在这个山洞里面搭建起来的这个实验台一样的装置，眼神之中全都是有些犹豫。
“干嘛，上去啊！”
“我为什么有一种上去之后我就会被你给活剐了的感觉？”
姚兵凌询问，而鲁伊雪则是一点都不带隐瞒的拿起了一遍早就准备好的私人调配麻醉药还有那明晃晃的手术刀，而那手术刀的刀刃怎么看都是金刚石的！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鲁伊雪还是很直白的，她很自白的说道：“对啊，不然呢，你还指望我对你用望闻问切啊？行，那我问问，这位姚兵凌患者，你是否有家族遗传病？顺便把手给我，我给你号号脉。”
“啧。你还是这逼样啊。”
看着这家伙和十五年前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的姚兵凌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老户都沉稳不少，艾琳都……好吧，她狂野了不少。”
虽然是这样说的，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躺在了手术台上，然后伴随着机关齿轮的转动声音，姚兵凌无语地看做那把自己手脚和脖子都给固定的手铐无奈地说道：“你这恶趣味我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呢？”
“老姚，你是清楚我的，我做人从不给别人惊喜的。”
说着，鲁伊雪就将一大管麻药全部注入了姚兵凌的脖子，而姚兵凌刚想说这玩意对他有用么，可话都还没说他就感觉自己的视线出现了重影。
随后就是脑袋昏昏沉沉，甚至是感官都变得无比迟钝，而在这个迟钝之中他似乎隐约地听到了鲁伊雪在说什么。
“我入伍前可是中医学博士，退役后自学了8年的西医药物学。”
“配不出一个麻翻贝奥武夫的麻药我的导师估计在天上要笑死我。”
“……内脏不是挺健康的么，崩坏能回路也很正常……当我没说，这啥？”
“我得上液压剪了……”
“再生慢了、能量提高了30%？”
“我得看看你的核心……”
“卧槽！”
“轰！”
好像是爆炸了，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在青阳观的一间冥想室中，那位白发的老道士他突然抬头看了一个方向，随后又是闭眼继续冥想，只是很小声的说了句：“这死孩子……”
而当姚兵凌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自己是躺在地上的，然后虽然还是这个山洞，但却又有啥不一样了，这里的一切就像是被火烧过了一样。
尤其是那一大堆器材，上面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而姚兵凌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胸口位置有着一个巨大的缝合伤口，而现在还在慢慢复原，他尝试动了动，胸骨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一愣的同时又是对不知道蹲在那里的鲁伊雪大吼道：“你拆了我的胸骨？！”
“不拆我能看到里面么？我们的胸骨和人类构造不同，人类都是一排一排的骨头，我们是一排下面还有一排，而且上面还有一层用于缓冲的隔膜，因为那个的原因不把胸骨拿下来完全看不到你的心脏和核心。”
在前方，鲁伊雪一边擦脸一边走了出来，随后她丢掉了满是黑灰已经可以看做是抹布的毛巾，对着姚兵凌说道：“你找我来的原因也是这个不是么，咱们的身体可是见不得人的。”
“……啧，结果呢？”
对此姚兵凌只能认了，毕竟他不想在天命检查的原因除了怕被奥托发现什么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之外，更多的原因是他们的身体构造拿出去真的会把一个内科医生都给吓的去精神科挂号。
“很精彩，你的核心就像是一颗炸弹，一碰就炸。”
“啊？”
“简单的说，你的身体依旧是没有恢复，我很清楚贝奥武夫的健康与不健康的区别，你体内的崩坏回路虽然看上去没有问题，但我发现了被接过的痕迹，你体内有两种崩坏回路，虽然属性都相同，但型号不匹配，虽然你依旧能使用能力战斗，但无论是消耗还是操控乃至是威力都可以说相当费劲了。而且，这还不是唯一的副作用，不匹配的崩坏回路只是导致你的能力有所下降，但你体内的崩坏能很不对劲，它比过去至少要增强了30%而且极其不稳定，这股不稳定性质甚至在改变你的肉体。”
说着鲁伊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眼睛说道：“你就算是之后能从眼睛里面喷出什么东西我都不意外。”
“事实上，我的确是可以。”姚兵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我一旦感觉自己体内崩坏能不受控制的时候，就会从眼睛里面释放出高热光束，威力足够蒸干500平米的湖泊。”
“……”鲁伊雪沉默了，而这个沉默被姚兵凌看出是鲁伊雪很想试图从她脑袋中的生物学知识找到分析和解释的点，但很遗憾那些知识应该不具有生物能从眼睛里喷出高热光线的情况解释。
“这是崩坏兽才会有的情况吧？”想了半天的鲁伊雪这样说道，而姚兵凌则是摊了摊手说道：“我们不算么？”
“严格来说不算，我们虽然构造不同于人类了，但本质上还算是一个受过改造的人类，我们依旧是局限于人类的身体。我们的能力都是通过崩坏能操控对应的元素而达到物理化的现实，而这一能力都是将崩坏能释放出去后的结果，是释放。”
说着，鲁伊雪用手指点了点石壁，而一个金属的长矛便是会石壁上长了出来最后落到了鲁伊雪的手中，她举着这个尖锐的小铁棍说道：“是体外操控。但你说的那种情况是体内转变，而我们体内不像是崩坏兽那样具有转变的器官，而且我也很确定我们都没有被移植过那玩意。”
“也就是说，我体内具有了这个器官？”
“不是具有，而是长出来了，原理我不懂。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天命也没有把崩坏兽这玩意给研究透彻，能够解剖与实验的要么是尸体，要么就是一次性用完就灰飞烟灭的玩意，你这种情况或许只有从幼年期的崩坏兽一直跟踪研究才可能有结果，可你也知道……”
“崩坏兽没有幼年体对么？”
姚兵凌回答，而这说实在的让他有些苦恼，但鲁伊雪却说了一个让他意外的情报。
“不，严格来说有一头，而且现在还在持续成长中。就在天命！”
“是什么？我怎么从来都……”
“帝王级融合性崩坏兽『毗湿奴』！它的档案记录是这玩意能无限吞噬进化，之所以是帝王级是因为被击杀的时候是帝王级，而现在它依旧以某种方式活着并且在不断成长和进化，在德丽莎·阿波卡利斯的身体里。”
说到这里时候鲁伊雪一直都在观察着姚兵凌的情绪，而她明显看出了抵触的情绪，他知道鲁伊雪要说什么。
于是鲁伊雪先发制人说道：“我不会对她出手，但我需要你为我提供她的DNA信息，头发、指甲、血液、黏膜液都得要。”
“最后一个能不能去掉。”姚兵凌虽然很感激鲁伊雪的让步，但最后一条他是真的扛不住。
“我说小姚同学，你给我搞清楚，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们都是贝奥武夫，我们性质是一样的。既然你这边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么难保我们这边不会也有这种情况，所以我必须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是对我们有害还是有……不，我基本上可以确定这玩意是有害的，毕竟，现在的你是在逐步的成为崩坏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