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总镖头今天事多，就不来了。”小柳坐下后，习惯地在桌子上放上一把瓜子花生，“齐业，你要么？”
“我不用，”沈齐业摇摇头，顾虑地往四周看了看，“选这里，合适么？”他问白雷，“还有，紫枫呢？”
此时他们又一次坐在聚源楼的二楼酒桌——周边几张桌子都没人。
“二楼我全包了——紫枫她累了，在休息，”白雷边解释边抛给他们两个红色的小球，“这个，你们带上——紫枫做的。”
“这是……”沈齐业好奇地看向掌心的小球——直径半寸左右，珍珠般的质感，通体红润，隐隐地，似乎还有些温度。
“夜光红珍珠？！”小柳抢先惊讶，“会爆炸吗？！”
“会，”白雷说，“要是再听到那种爆炸前的声音，就把小球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丢过去——它爆炸形成的障壁应该能抵挡‘黑珍珠’的爆炸。”
“不能阻止它爆炸么？”沈齐业不由自主地瞟了眼远处的废墟。
“不能。”白雷摇摇头，“除非在触发前找到控制的人。”
“这根本不可能，”小柳苦笑，“昨天他都是用猫送来的——啊！对了，雷哥，那只可怜的猫，我帮你安葬了。”
“……谢谢。”白雷心里怅然了下。
那只一个月前还请它吃过鱼的狸花猫，竟成了被人利用运送爆炸物的道具，虽然当时白雷的大吼让它警觉，但跑得再快也比不上黑魔核晶的爆炸——当白雷他们从地下钻出时，见到的是已经窜到阶梯口，就差一步便能安全的狸花猫那破破烂烂的尸体。
至于原先站在仓库边的那些镖师，反应没猫迅速的他们无一不是被炸得稀碎，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猫是朋友——对白雷来说，猫都是朋友，更何况眼前那只可怜的狸花猫前不久还吃过白雷请的鱼。
当时白雷本想亲自把它安葬了的，可惜爆炸的影响太大，不愿成为众人焦点的他只得将它留在现场，赶在巡捕到来前匆匆离去。
没想到小柳这么心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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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情况就是这些，”尽可能好理解地对沈齐业和小柳讲述了有关黑魔核晶的知识后，白雷说，“具体用他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本来这个在我们西方就很罕有，我和紫枫也是‘碰巧’接触到一些这方面的知识的。”
“红珍珠只能做两粒？”沈齐业问。
“你以为紫枫今天为什么要休息？——极限了，”白雷指指不远处的客栈，“凭紫枫的力量，也就只能做这两粒——话说，你们调查怎么样？”
“没头绪。”沈齐业和小柳一起摇头。“我请侯爷府的人帮忙调查了——这段时间没会奇怪术法的人来玉关城。”沈齐业接着说，“外乡人确实不少，但大多是附近国家的，像白雷你和紫枫那么远来的，没有一个。”
“天威镖局也没什么仇人。”小柳也说，“华总镖头现在完全信任小弟了——但从他嘴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现在小弟只知道这批黑珍珠从源头就有问题。”
“从源头就有问题？”白雷问，“中途没可能被人换过？”
“不可能，”小柳笃定地摇摇头，“一直到将镖交给华总镖头，小弟一路上都看着的。”
“那你觉得托镖的‘江南王家’，知不知道夜光黑珍珠是黑魔核晶？”
“应该不知道，”小柳回忆道，“托镖时小弟我在场，接镖前不是先要验货么？总局验货的时候托镖人也在场——若他知道是会爆炸的黑魔核晶，会让我们镖局当他面验货？！刀刮……他就不怕被当场炸死？”
“刀刮？”白雷一怔，“你们还用刀刮？”
“验珍珠啊！不用刀刮出珍珠粉来确认还用什么？”
“可黑魔核晶是魔力产物——怎会被刮出珍珠粉？”
“雷哥你的意思是说验货的时候还是真货？”
“嗯。”
“可验货后就是我们镖局保管了啊！”小柳皱眉，“难道说，黑珍珠是在我们镖局被掉包的？怎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们江南总局有资格接触到库房的都是二十年以上的老人，进货出货更是有专人监视专人检查——他们怎会做这种事？就算想做，也没机会呀！”
“那个！稍等！”沈齐业忽然抬手打断了他俩的讨论，“觉不觉得讨论偏了？你们？”
“讨论偏了？”白雷和小柳一齐诧异。
“按你们这个思路讨论下去，”沈齐业皱眉道，“不久变成‘江南总局的某人将黑珍珠掉包，目的是以‘江南王家送侯爷寿礼’的方式，让小柳把替换黑珍珠的黑魔核晶不远万里送玉关城来，再让人把它偷走——顺便用其中一颗炸了玉关城的天威镖局？”顿了顿，给了白雷和小柳充分思考时间后，沈齐业又说，“你们不觉得，这太画蛇添足了吗？”
“额……”白雷和小柳神色尴尬地互看一眼，一起苦笑道，“好像确实是这样。”
本就是镖局的重要人物，派人送货来玉关城本就十分寻常——何必要替换江南王家的黑珍珠？何必要假借“江南王家送侯爷寿礼”的机会？
若真有总局重要人物参与，哪又何必炸了玉关城的分局？明明可以用其他更简单方式关停分局的，何必非要千里迢迢送爆炸物过来？
“还有，若王家真不知道黑魔核晶的事，那收镖人王南辰又是为什么死的？”沈齐业又说，“若收镖人王南辰的死真的和黑魔核晶有关，那就是王家知道黑魔核晶——和你们刚刚的结论冲突。”
“……”小柳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还是先放一放吧？”认真思索了一会，白雷寻求赞同地看看两人，“我们先讨论下那人炸镖局的目的是什么。”
与沈齐业和小柳不同，知道背后有非神协会参与的白雷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理——非神协会那群神经病最喜欢的就是在尽可能隐藏自己的情况下达成目标，让简单的事复杂化是协会的专利。
可白雷不能说——之所以和小柳讨论时将思路往江南总局上引，就是想判断下小柳协会的势力是否已经渗进镖局。
既然被沈齐业指出来了，白雷自然不能再去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