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事情想要打听。”
“你是谁的人！你TM这样做是坏了规矩！你没有好下场的！”对方被固定在机床上，愤怒地吼道
“嘿，你先别急，我是要问你问题，”卫九七摊开手，说道，“最近黑道都喜欢先问问题么，那样可是会直接出局的……你开这个厂子的，应该知道这玩意儿平时用来干什么吧。”
“我也知道，”王三一插嘴道，“不就是给各种东西开洞么！”
不，完全不对。卫九七翻了个白眼。
对方不答话，只是看着卫九七。
“好吧，现在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一会，呃，你也可以沉默……总之给你六个问题的机会，我每问一个问题，刀头就向下进给一点，直到你回答了我想要的东西为止，”卫九七舔了舔嘴唇，语气轻快地说道，“你也肯定懂机床，这东西切进你脑袋，把你的脑浆搅出来，不是什么难事。”
说完，他在对方惊惧的眼神中轻轻地拍了一下手。
“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胡国盛”
“这名字真土，我不喜欢，”王三一一边说着，“弄死弄死。”
他以为如实回答就能保自己不死，可刀头依然在哒哒哒的液压马达声音里，向他的额头前进了几公分。
“我说的是真名！你这个疯子！你可以看我的身份证的！”他大叫道。
卫九七看了一眼王三一，她耸耸肩：“我不太喜欢这个名字。”
“没有，我是觉得你干的漂亮。”他说道。
然后卫九七又转过脑袋，对躺在机床上的胡国盛说道：“我说了啊，我想要的东西，你觉得我有兴趣知道你的名字吗？”
“X你妈！你个混蛋！”
“抱歉，刚刚那个也算个问题的，毕竟是疑问语气嘛。”
“哇，前辈你这个人真狠。”王三一说着，又面不改色轻描淡写地操作机床。
“你还好意思说我。”卫九七笑骂道。
铣刀头又开始缓缓下降。
“第三个问题，你哪儿人？”
“你TMD……我TM……我是新都的。”
“哦，新都……那个城市不错，热干面挺好吃的……而且很神奇。”
“我听说新都人都很狠，好勇斗狠堪比毛子，怎么出了这么个怂包傻叉。”
说完她肃穆地一边操作机床一边宣布道：“那么，就由我来给新都清理门户吧。”
现在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铣刀，想明白了一点：这个清秀的男孩子，八成不是要来问什么东西的，可能只是敌对帮派派来的杀手。
只不过有那么一点奇怪的趣味。
还有那么一点奇怪的超能力。
“好吧，第四个问题。”
“最近你店里有没有卖出一辆黑车，全车VIN码玻璃码带牌照都被洗没了的破金杯？”
“有。”
“非常好。”
一线生机。
但铣刀依然在下降，他的脸感到了高速旋转的刀头带起的微风。
“第五个问题，谁买了那辆车。”
“可算切入正题了，前辈你前戏做的真长。”
现在即使胡国盛再蠢，也明白了对方的目的，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而来。
干！果然狠角色做生意就容易招来其他狠人！胡国盛在心里骂道。
“你死定了！你要对他们动手！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对方扭动着身子，大吼道。
对方近乎癫狂地吼道。
“哇，兄弟你真的头铁。”卫九七轻轻地皱起了眉头，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而且反应有点过激了。
“他有点慌啊，好像对方威慑力不比机床、前辈差，”王三一也皱起了眉头思索着，但是嘴上白烂话没有停住，“果然前辈你长得太可爱了，不够凶狠？”
铣刀离胡国盛的眉心只有不足一公分的距离，极度不适的肿胀感使他头皮发麻。
“第六个问题。”
“我说！”
他还是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买车是霍家兄弟……霍大庆和霍大言。
“谢谢你的配合，第七个问题。”
卫九七的脸上，依然挂着商业微笑。
霍家兄弟。难怪这家伙这么忌惮，那可是临末知名的狠人，手上有人命的在逃嫌犯而且特别心狠手辣……但是，不过是心狠手辣的亡命徒而已，倒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他们的联系方式是？”
这个问题，他绝对不能回答，就算在这里被活活铣开脑子，他也不能回答。
毕竟，有时候人所在乎的，不止是自己的一条人命。
“X你妈。”
“行，纯爷们，我会给你上坟的。”
他闭上眼睛，听着铣床运作时的机械噪声，感受着刀具以极低的吃刀量，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磨开自己的头皮，暖热的血液流淌在眼角和脸颊，接着，他感受到了预料中的，铣刀和头骨摩擦的声音，死亡的失真吉他独奏，以头骨为音乐厅的穹隆，在他耳内共鸣回响。
然而，乐声戛然而止。
他睁开眼睛。
“惊不惊险，刺不刺激？”
铣刀停止了转动，卡在他额前的血洞里，卫九七依然是满脸的笑容。
“可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我想来点更刺激的。”
“王三一，弄他。”
“收到，前辈~”
王三一是谁？他还没来得及想，心脏处便一凉，一阵疼痛从胸口蔓延至耳根，仿佛有一台液压机，在隔着肋骨碾碎他的心脏，急骤的濒死感冲入了脑海。
卫九七看着王三一把手放进他的胸口，便猜到了接下来大概会发生的事，王三一同化了他的心脏，现在应该在限制冠状动脉的血流，强行造成短时间的心肌梗死。
“走你！”王三一这么说道。
怨灵杀人的惯用手法，不过用来“问一些问题”应该也有用吧。
“别弄死了。”卫九七轻声说道。
“晓得晓得，”王三一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嘴里模仿着救护车哇啦哇啦的声音，然后说道，“再给老娘起来！”
抽手，变爪为掌，狠狠按压对方的心脏。
“哈！哈……！”胡国盛唱出一口气，有种重新回到人世一般的感觉。
“我……我……”正当他准备说点什么，王三一吹了个口哨。
“别急着招啊老铁，”她喃喃道，“你还得再来一次。”
接着，胡国盛再次感到心脏一阵绞痛，两眼一翻又进入了濒死模式。
“你可真残暴。”卫九七笑着吐槽道。
“嘛，彼此彼此吧。”
他昏死过去三次，王三一用直接心脏按压把他唤醒三次，达成了三次地狱三十秒游。
“我猜他在顾虑一点点生死之外的事吧……要不我来？吓吓他？”王三一问道。
“不用，你的灵力消耗太大了，再显形……各种意义上都很麻烦，”卫九七说道，“还是我来吧。”
“好吧。”王三一耸耸肩膀，撤到了一边。
“嘿，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卫九七拍拍他的脸蛋，“像你这样的人能够下定决心赴死……你应该家庭还蛮幸福美满的？但是你觉得你的名字我都知道了，而且你身份证在兜里，我会没有办法弄死你的家人？而且你有没有觉得我的手法比较专业比较痛苦？想让你儿子，呃，或者女儿，可能还有妹妹老婆……管他的，反正想不想让你的家人也来一套？”
“总之，那些人弄不弄死你的家人我不管，我是一定会弄死你全家的，现在坦白，连夜携家带口逃跑还来得及，但是不坦白，你所珍视的那些人可是连跑的机会都没有咯。”
“最后，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他们的联系方式，我能一窝端了他们，说不定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锤定音一样，彻底击溃了胡国盛的心理防线。
“你这个恶魔……”
他用最后一丝气，吐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非常感谢您的合作，就此告辞啦。”
“你这个恶魔……”对方在机床上，继续这么重复地咒骂道。
“或许是吧。”卫九七不可置否地耸耸肩。
“但是……你死定了，你不知道你惹上的是什么……他们不是你这种混混可以接触的！霍老鸭这次的主子你惹不起的！你惹不起的！哈哈哈哈哈！你死定了！”
“哦？”卫九七回头看着他，露出一个绝美的炫目的笑容。
胡国盛看见卫九七回头，气势瞬间怂了一半，但是依旧嘴硬说道：“他们……他们有背景的，他们很有势力的。”
“嗯，这样啊，”卫九七耸耸肩，“情报很宝贵，谢谢你了。”
说完他再次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你这个工作做的不到位啊，你不是说白道那边没查着东西么”回去的路上，卫九七一边溜达着吹着风，一边问道。
“是没查着啊，临末的高官我都调查了。”王三一摊开手说道。
“那他怎么说雇主、也就是幕后主使有背景呢？听那个语气背景好像还不小。”
“要不试试商界大佬？军方大佬？”
“你这是在映射我和颜雪竹的家庭么？”卫九七翻了个白眼。
“反正我已经尽力了，”王三一不满地鼓着嘴，“我都快把公安局长养小蜜的整间屋子都待同化了也没看见他有异样，市委书记、市长啥的也都蹲过了，只是知道走的是江海那边的线，我总不能飞去江海吧？”
“江海……江海……老六倒是在江海……”卫九七皱起眉头问道。
“会不会和秦叔谈的生意有关？”王三一突然问道。
“不可能，秦叔是正经人。”卫九七斩钉截铁地说道。
话音刚落，卫九七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秦叔的电话。
“喂？”他接起来问道。
“喂，九七，”秦叔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复杂，“我这边……有一点重大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