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髓伐经？”
沈倾仙疑惑，说道：“脱胎境不已经是练体的极致了吗，怎么还要洗髓伐经？”
凌毓秀解释道：“脱胎只是练体期的极致，但并非是肉身的极致，那只是你的起点，而非终点。”
他这么说，沈倾仙便明白了。
凌毓秀说道：“接下来可能会很痛，你忍着点。”
沈倾仙点头，她忍过了脱胎的疼痛，忍过了开元的剧痛，忍过了连战的伤痛，感觉现在已经没什么能让她喊疼了。
她说道：“主人尽管来吧，我受得住，嘶……”
她话音未落，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凌毓秀激活了这一桶的血水，血水不断浸入她的毛孔，只感觉浑身上下的皮肉和骨头都在经历着细密的针扎和万钧重力的捶打，这疼痛完全不比她进入脱胎时所承受的痛苦弱。
她忍不住从浴桶中跳了起来，但还没跳起来，便又被凌毓秀给按着头压进了血水之中。
凌毓秀笑着道：“别太高估了自己，我都说了很疼的。”
沈倾仙的脑袋被按在血水中，在血水中口齿不清地道：“主人别……那里，快松开……好疼！”
凌毓秀却并没有放过她，笑道：“这种事情，也就第一次比较疼，之后你就会习惯的，所以这第一次，还是我来帮你把。”
沈倾仙的脸色涨得通红，费了些力气，从凌毓秀的手下挣脱，自血水中探出头来，咬了咬牙，道：“既然是第一次，还是我自己来比较好。”
说罢，她强忍着身体的剧痛，一头扎进了血水，盘坐于其中，开始独自忍受这阵阵剧痛。
凌毓秀见状，收回了手，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连第一次都要自己来，这等魄力，绝非常人能比。”
想到此，他也不再动手，任凭沈倾仙自己忍受着剧痛。
……
之后的几天时间，沈倾仙又是和凌毓秀前往野林中猎杀了二境妖兽，随着她对于元气的掌控愈发精准，她每杀死一只妖兽所消耗的气力也在逐步减少。
她一次能够连战的妖兽数量，也从最初的七只，逐渐提升到了十五只之多。
随着使用妖兽的精血进行洗髓伐经，她的肉身也在不断地变强，疼痛感也如凌毓秀所说，在第一次之后，就开始不断地减弱，而相应的，洗髓伐经的效果也在不断地减弱，想必用不了多久，二境中期妖兽的精血，就已经满足不了她的需求了。
随着肉身的增强，她练气期的修为也没有落下。
嫁衣真经每日夜晚，皓月当空时修炼，效果最佳，因此她每日夜里，便运转嫁衣真经来修炼，修为也在日益增长。
终于，在经过二十多天的修炼之后，沈倾仙感觉自己的肉身和元灵修为，都已经夯实到了极致，已经无法再有提升了。
她顿时明白了，自己已经到了开元境的巅峰，是时候突破真元境了。
短短二十多天，从脱胎境到真元境，这等速度，她从前是想也不敢想的。
她连忙激动地将自己的情况告知了凌毓秀。
凌毓秀听完，笑着说道：“你这二十多天高强度的战斗，杀了几百只妖兽，快把这附近的妖兽都给杀绝了，用这几百只妖兽的精血来练体，又用嫁衣真经这等功法来修炼，这要是再突破不了，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沈倾仙这才从激动中恢复过来。
的确，她这二十多天的时间，没有一刻是白白浪费的，有这种成果，本就是应该的，她完全没必要这么兴奋和激动。
她问道：“主人，那我现在是否要突破真元境？”
凌毓秀点了点头，道：“既然你的各方面都已经达到了极致，自然是要突破的。”
他随即看向沈倾仙，问道：“你可知何为真元境？”
沈倾仙不知道，但她可以猜：“真元，是真气与元气，莫非是要将这二者融合？”
凌毓秀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真元境，又叫做混元境、融元境。”
“正如你所知，真气主内，是人体生来具有的；元气主外，是自天地之中汲取，但人体同时蕴含有这两种气体，于武道修炼来说，实在不算方便。”
“因此，需要强化自身的气海，使真气和元气相融合，形成真元，内外兼修。”
“而这个融合成真元的过程，便是真元境。”
说着，他看向沈倾仙道：“你修炼嫁衣真经，开元境时便引得天地元气倒灌入体，这真元境，不知会发生什么变化，你需得做好准备。”
沈倾仙点了点头。
嫁衣真经给她身体带来的变化，无论是她，还是凌毓秀，都无法预测。
目前来看，这些变化，对她都只有好处，当然，她能不能接受这种变化，那就得另说了……
沈倾仙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等到夜晚，再行突破吧。”
嫁衣真经最适宜修炼的时候，是皓月当空之际，这么多天修炼以来，她虽然没感觉到有什么区别，但她不得不承认，在月光之下，她能感觉到十分安心，趁此突破，应该是个很好的选择。
凌毓秀点了点头，道：“你自己决定，我会为你护法的。”
……
时间很快到了夜晚子时，沈倾飞身上了屋顶，此处没有遮蔽，可以完整地沐浴在月光之下。
凌毓秀站在她的身边，抬眼向天上望去，眸光闪烁着异色，说道：“人都说圆月最美，但我却觉得，缺月也别有韵味，你觉得呢？”
沈倾仙默然。
她从前在梅城，与文人墨客吟诗赏月，月亮只是她用来吟诗的题材，对于月亮的阴晴圆缺，她自己却是从未有所感觉的。
她有些疑惑，凌毓秀说武道如修筑高楼，他的每一层楼，都追求极致完美。
她还以为，凌毓秀会喜欢圆月的这种完美无缺的形象，却没想到他却会赞美缺月。
听起来，他似乎也有着未能解开的心事？
她吐出一口清气，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个瞎子，看不到月亮。”
她只能感知到周遭二十米范围内的事物，那高高挂在天上，不知相隔多远的月亮，恐怕她这一辈子也无法再见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