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不时传来阵痛的感觉。
脚步声渐渐远去。
身体之上传来巨大的疲惫感，以及各种酸痛，像是骨头散架了一般。
口中更是因为吞咽了太多的东西，连一丝一毫的饥饿感都没有。
脑子里面浑浑噩噩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与被盛放在桌子的点心并没有什么区别。
独属于苏夏的点心。
她并没有想到竟然是苏夏将自己困在了这个地方。
更没有想到苏夏竟然会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饥饿感再一次弥漫而来，她看着面前为自己准备好的饭菜，屈辱感早已经被饥饿感替代，抛在了脑后。
她跪坐着趴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吃起了面前的饭菜。
清醒的思绪与狼狈的样子形成极为强烈的反差，泪水顺着女孩的脸颊缓缓滴落。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的吃着面前的饭菜。
“我现在算什么？”
“青玄宗天赋出众的长老之女？”
“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
“人人仰慕和爱戴的师姐？”
过往的一幕幕场景浮现在脑海之中，却无比遥远。
她现在什么都不是。
甚至连清洗身子的权利都没有，只能被苏夏像是对待牲畜一样，用水直接泼在身上，简单的清洗身子。
沐清柠吃过饭后，继续蜷缩着身子缩在了角落的位置之中。
手下意识的想要去握剑，但很快沐清柠便意识到自己的身边，并没有剑。
她从未有过的渴望着有人可以发现自己，带着自己离开。
“芊芊应该可以发现苏夏的计谋，如果自己长时间没有回来的话，芊芊应该会想办法来救自己。”
“父亲母亲会发现苏夏的计谋吗？父亲母亲平日里最疼爱自己了！如果发现自己不见了，父亲母亲肯定会找苏夏报仇的！”
沐清柠这般想着，身体以及精神之上的疼痛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只是，她讨厌这种命运掌握在其他人手里面的感觉。
…
脚步声每天都会响起。
苏夏每天都会来到密室之中，为沐清柠准备好水以及吃食。
沐清柠每天都默默的忍受着对方粗鲁的对待着自己，从刚开始的抗拒以及怨恨，到后来的麻木。
甚至到最后，她发现自己似乎隐隐已经开始期待以及享受这样的对待。
她讨厌漆黑的环境，讨厌周围过于安静的氛围。
她期待着苏夏可以快一点到来，来进行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游戏。
只有在与苏夏的游戏之中，她才像是真正的活着一样。
她想要去握住那种像是活着一样的感觉。
“沐清柠。”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铁链不停摇晃，发出脆响。
“小夏，你终于来了。”
沐清柠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眼眸之中愈发起来了起来。
这么长的时间里，她已经放弃了祈求，祈求对她并没有什么意义。
铁链在身后不停的晃动，沐清柠挪动着自己的身子，直到触及到了苏夏，她感受到了莫名的心安。
漆黑的房间中，沐清柠看不清楚，却感觉对方似乎是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疲惫。
她的心里面生出了一股心疼的感觉。
沐清柠感受到自己的脑袋有几分疼痛，有些模糊或者说被压抑在心里面的某种情绪，告诉她现在应该去恨苏夏才对。
但很快，她便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对于苏夏的到来，产生了一种类似于习惯或者本能的反应。
她并没有恨苏夏，尽管是以前，也只产生了浅浅的不解和类似于讨厌的情绪。
现在的她，想要将苏夏搂在怀里面，做着一些之前做过的游戏。
她不想去思考这些过于复杂的事情。
“小夏，我们今天的游戏什么时候开始啊？”
沐清柠挪动着身子，便想要向苏夏靠去。
“他们不会来救你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啦……”
平静的话语像是一记重拳，让意识有些偏离模糊的沐清柠恢复了片刻的清醒，她眨了眨眼睛，想要让自己看清一些苏夏。
只是现在的苏夏站在黑暗之中，只能依稀间看到他有些模糊的身影。
“芊芊……”
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溺水时候遇到的稻草一样，沐清柠轻喃出声，回应着苏夏的问题。
只是，穆芊芊这个名字，这根稻草距离她无比遥远。
是谁来着？
她的脑海之中浮现出这样的名字，只是她无比抗拒去思考这些问题。
“小夏，我不想去想这些问题，今天的游戏什么时候开始啊？”
女孩儿再一次挪动着自己的身子，用已经勒出了血痕的手抱住了苏夏的双腿。
“穆芊芊不会来救你的，我跟她说你有一番机遇，正在闭关修炼，或许是五年，或许是十年，有可能是更久。”
苏夏的声音依旧如同以往一般温柔，见到沐清柠这副模样，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女孩儿的脸上轻轻划过。
“我爸妈，他们……”
“我爸妈应该也不会来救我的。”
“他们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忙，即便是回到宗门之后，也只是短暂的停留，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小夏，我不在乎其他人会不会来的，只要小夏在这里就好了。”
沐清柠自顾自的说着，脑袋靠在苏夏的大腿上面，如同陈述着事实一般。
父母同样距离她无比遥远，此时遥远到她好像已经想不起来他们的面容。
“小夏，我不想聊这些东西了，我们赶紧开始今天的游戏吧，好不好嘛，小夏。”
沐清柠抱着苏夏的双腿，撒着娇说道。
她觉得脑子里面总有一些东西，想要让她去思考，但是她并不想去思考。
什么一剑开山的女剑仙，万人敬仰的修炼天才，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发现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想要这些东西，只想跟小夏待在一起。
未来什么的，都不重要！
她想要跟对方一直待在这里，一直保持着现在这个样子就可以了。
最好没有任何的人，来打扰他们。
反正除了小夏，也没有人其他人关心自己。
自己从小到大，除了小夏会关心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并不在意自己。
除了小夏外，她跟其他人都不是很熟。
即便是父母，她也没有跟小夏那么熟悉。
小夏早已经成为了她人生之中的一部分，或者说是她的整个人生。
她早已经想明白了，在她这段人生之中，除了小夏，其他的人，都不重要的。
苏夏捏起了沐清柠白皙的脸颊，看着女孩儿挣扎着想要向自己靠近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沐清柠，你知道吗？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可能都坏掉了。”
“小夏，你是不是现在特别的难过啊，有我在呢！”
沐清柠轻喃着，便想要去挣脱手里面的锁链，去触碰苏夏的脸颊。
直到她的手指触碰到了之后的，将苏夏的头搂在了自己的怀里面，揉扶着苏夏的脑袋，才放松了下来。
“没事的，小夏，有我在呢。”
…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
沐清柠像是清醒了，又或者说是完全坏掉了。
她会乖乖喝水吃饭，只是当苏夏离开的时候，便靠在角落的位置。
而等到苏夏到来之后，她便会挣扎着向着苏夏的身上靠去。
在苏夏的身上索取着，与苏夏做着属于两个人的游戏。
当苏夏再一次蹲在女孩的身边的时候，沐清柠靠在墙角的位置，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之后，便挪动着身子，想要挣脱锁链。
“小夏，你终于来了。”
她挣扎想要去理一理自己有些散乱的发丝，让自己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狼狈。
“沐清柠，我要走了！”
沐清柠愣愣的在原地趴着许久，片刻过后，才回过神来。
“不要，我不要小夏离开我！”
泪水顺着女孩儿的眼角滑落了下来，她紧紧的搂住了苏夏的手臂，知道这一次苏夏离开，或许跟以往并不一样。
只是下一刻，她感受到体内传来一股温热的暖流，吸收灵力的速度比起以往要快了不少。
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与沐清柠双修，自己的身体已经获得记录了对方的阴阳圣体。
即便是再一次死亡，这种体质也如同被烙印在灵魂之中一样。
让苏夏有些惊讶的是，他感受到铁链晃动发出的碰撞声，而一旁的女孩，在挣脱了锁链之后，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不想让小夏离开！”
铁链束缚的白皙手腕上，已经浮现出几分艳丽的血红色。
女孩儿死死的搂住他，好像生怕松开手之后，苏夏便会离去一样。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
“你我从小青梅竹马，你四岁那年被其他女孩欺负，被人孤立，是我替你教育了她们，给了她们惩罚。”
“你五岁那年得了一场根本没有办法医治的疾病，连你的父母都打算放弃你，不去管你，是我祈求父母，花费了偌大的代价，求来了仙药，治愈了你的疾病。”
“你九岁那年，体质无比虚弱，根本没有办法锻体，是我一天天陪着你，一口一口哄着喂你吃药，花费大量的药材帮你锻体。”
“你十二岁那年，炼气无望，是用我的血，帮你改善了气质，稀释了你体内其他的杂灵根，养育了你的极品金灵根，让你可以迈入炼气期。”
“你十五岁那年，迟迟停留在炼气期三重，也是我不断的用灵力去疏通你堵塞的灵脉。”
“你喜爱剑道，我为你找来最好的剑道老师。”
“你的朋友孤立你，欺凌你，你的父母弃你不顾。”
“你就算不感激我，不喜欢我，都没有关系。”
“为什么你要害我？帮着一个认识时间并没有我们长的人去杀害我？”
苏夏感受到自己的手臂有几分湿润，他在这一刻反而出奇的平静。
一次次的死亡以及最后的希望破灭，还有其他人的背叛，让他的精神处于恍惚的边缘。
“小夏，我不明白，我听不明白。”
“我不会伤害小夏的，小夏不要离开我！”
他看着面前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的女孩，觉得有些奇怪。
女孩儿紧紧的抱着他，用手按揉着他的头发，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他其实是不该对沐清柠说这些话的，她也不会明白的。
只是心里面一直憋了很长时间，于是便开口说了。
所有的一切，终究会伴随着自己的死亡回到起点。
苏夏为她认真清洗了一遍身子，穿上了干净的衣服。
沐清柠虽然并不明白苏夏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是她紧紧拉着苏夏的手，无比的开心。
“这里怎么还有一个房间啊？”
“柠柠，你在房间里面吗？”
房间外，传来了喧闹的人群声以及脚步的声音。
“沐清柠，对不起。”
苏夏歉意的说道，尽管上一世未来的沐清柠背刺了他。
但是这一世的女孩儿，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他不该将自己的情绪，宣泄在女孩儿的身上的。
“小夏，你不用跟我道歉的，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沐清柠慌张的的找寻着什么，直到握到苏夏的手，她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握着苏夏的手更加用力了起来，生怕苏夏会离开自己。
很快，房间的大门便被打开。
“柠柠！苏夏？你们……”
穆芊芊见到面前的一幕，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此时的苏夏正站在沐清柠的身边，而鲜血正顺着苏夏的脖颈流淌到沐清柠的脸上。
“沐清柠，一切都回不去了。”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温热的气息，以及匕首掉落在地面“哐当”的声音，沐清柠的身子微微颤抖，内心之中立马充满了恐慌的情绪。
她连忙捡起了掉落在了地面之上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