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不安,原本逐渐放晴的天空在此刻又变得阴沉下来,冰冷的空气将我包裹,感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变得僵硬肿胀,我把袖口紧握在手心,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附近的房屋看起来受到了人为的毁坏,所有木制的门窗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数个模糊的黑洞,像是一张张没有五官的脸,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此时几十个身影从房屋的阴影处出现,将我围在了中间,他们有的赤手空拳,有的则拿着农具,每个人的身上多少都有漆黑如同烧焦般的痕迹。
其中一个个头最大,精神状态看起来较为健康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走到我的面前,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他随即抬起头对着周围的人大声说道:
“不错,非常不错。”
然后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带有一丝威胁意味地“抚摸”着,他的手劲很大,捏的我不得不咬牙忍住,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表情。
“你,你们想干嘛?”
我一开口,嘴就不停地打着颤,就连声音都变了调,显得我没有一点底气,不过这并不是我害怕,而是这衣服实在单薄,现在更是被雨水打湿,失去了保暖的作用。
他们明显不怀好意,那我也只好露出点手段了,比力气肯定是不如他们的,对付这种迷信有山神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给他们带来点魔法的震撼。
“不要惹我。”
放下雨伞,掌心升腾起火焰,明亮的火光刺得我眼睛疯狂流泪,手掌则在剧烈的温差下龟裂,鲜血瞬间将整个手浸满,然后被烤成硬壳。
我颤抖着将其扔出,这个魔法说好听点叫“火球术”,其实就是远距离控制魔力输出的变种生火魔法罢了。
火球在雨水中逐渐熄灭,但是已经达到了我想要的效果,只见众人四散而逃,唯有身前的男人不为所动。
“也就吓吓那些蠢货罢了,修女小姐,你应该不想受皮肉之苦吧?”
但是我怎么可能只有这一招呢?
一根被压缩凝实的土棒从地下升起,我将其握在手中,转动腰腹借助全身力气想他抽去。
“咔哒。”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我本以为是把他的骨头打断了,没想到他的整个小臂被他扯断扔到了地上。
看他已经受了伤,就没想继续打下去,可是他就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不依不饶的继续向我挥动拳头,他的速度很快,我只好被动的防御。
因为泥土被雨水浸润以及凝实的时间不够长,很快土棒就不堪重负的断裂开来,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立马升高温度将其烤干,并持续用魔法对其加固。
虽然失去了长手优势,但是我的攻击频率却翻了一倍,他单拳难敌我双手,我的胜率......
“啊呃......”
突然,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从小腹传来,顿时双腿发软,险些跪倒在地上,只好用先用土棒勉强支撑着,我得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让身体缓缓。
“你......”
想要开口,却发现声音几乎是从嘴巴里挤出来的,面部代偿让我的肌肉变得无比僵硬,牙齿咬合在一起无法张开,一时间跟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在我焦急地思考着还有什么应对之法时,先前跑走的人重新将我包围,这下惨了,我的魔法并不能直接造成有效的范围杀伤,一旦他们动用人海战术就真的结束了。
糟糕,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了,吹了这么久的风,加上还淋了雨,被我完全忽略的发烧卷土重来了。
可是我不服,若是身处先前几次的绝境:被莉莉丝杀死、被严寒冻死、被弟弟处以极刑、被魔熊的余威波及。
如果是这些,我只会无奈的表示没辙,因为那时的情况已经完全脱离了我的掌控,或者说我从未掌控过任何东西,就连我自己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但是我如今所在的地方,没有人认识我,更没有我认识的人,就连我来到这里的原因都像是一种巧合,这总不能还在某些人的阴谋中了吧?
可是即便如此,我却没有能力做到自己想做的事,在别人的规划里,只要我不应当死去那便不会死,然而我自由之后,却保障不了自己的安全,就因为一个小小的生理期,一场雨,就要面临死亡的威胁?何其的可笑。
突然开始如同走马灯般的回忆着过去,莫非我已经要死了?他们会对我做什么呢?我还能再见到惠吗?
说到底还是我太急功近利了,那种在冥冥中推着我往前走的力量似乎还在我的身后阴魂不散,如果我能再谨慎些、再强大些、再坚强些,或许结局就会有所不同。
我好后悔......
恍惚间,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天空中游荡,我看到自己倒在泥地里不知死活,而那个头领把我抗在肩上,向着远处的山洞中走去。
山洞黑漆漆的,其后是连绵的群山,隐没在云雾之中,仿佛是一个吃人的巨兽,将众人生吞入腹。
这下该怎么办?我现在到底算是失去了意识还是没有?或许这种状态下的我可以做些什么。
然而就算我想象着自己在空中自由移动,或是摆出游泳的姿势划动四肢,都没法改变自己的位置,只能慢悠悠地在天上飘着。
此时的天空已经开始放晴,整个小镇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我突然发现,这里就是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发出火光的地方。
不过是误打误撞运气好罢了,这一发现对于现在这个困境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就在我绝望的想要放弃时,余光瞥见了一个粉色的身影。
为什么朵兰妮会出现在这里?我很笃定这就是她,因为她所穿着的那一身粉的打扮实在是太过显眼了,而且这个世界的发色虽然乱七八糟啥都有,但是类似粉色和黑色还是很少见的。
她走向被植物覆盖的石壁,随后整个人径直穿透了进去,消失在了我的视野当中,如果不是我此刻灵魂出窍,没有人能发现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