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绝无此意！”
“是，是啊，我们怎么敢故意恶心无月亭主您呢？”
侍奉小仙们急忙应道，把头放的更低了，不敢去看无月的脸。
“哦？那你们的意思是，这是你们全心全意完成的作品？”无月冷笑着反问道。
“是……是的……从食材的选用到处理，再到烹饪的每一个步骤，以及用料的时机，我们都按照最严格的标准，没有出半点差错。”
侍奉小仙们回答道，
“但……但不知为什么，不合无月亭主您的口味……”
“什么叫不合我的口味？难道我的口味很挑剔吗？”
无月微微眯起眼，幽幽道，
“你们做的这些东西，只是表面看上去漂亮而已，实际上啥也不是，难吃至极。不去想是不是自己能力不足，反倒来怪我口味挑剔？”
“不……我们没有怪无月亭主的意思，我们……”
侍奉小仙们冷汗直冒，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无月打断：“呵呵，对，你们没有怪我，你们只是觉得我太难伺候了~”
无月带来的压迫感，让侍奉小仙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蛮不讲理，并强行给对方安上子虚乌有的“罪名”，根本不给对方解释说明的空间。
侍奉小仙们没办法，只能卑微地请求道：“我们……重新去做。”
无月听后顿时就笑了。
“真有意思，你们这些下游之人，为什么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还会有第二次机会？”
她挑着眉问道，“之后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
“……”
空气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侍奉小仙们自是有苦说不出，但也只能黯然离去。
…………
侍奉小仙们离开后没多久，一尊仙气出尘的身影，现身仙门大堂之外。
白漓来了。
白发飘逸，雪白的美腿在近乎透明的裙纱下若隐若现，迈出的每一步都散发着傲然的气场，留下一路碎晶冰尘。
“怎么有点冷清？”
白漓感受着周遭气息，安静的出奇。
现在应该是午餐时间，怎会如此安静？
怀揣着疑问，白漓稍微加快步伐，很快就看到了内部深处的景象。
偌大的餐桌前，只坐着无月一人，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就好像是在等着向什么人问罪似的。
“二师姐！”
无月看到白漓后，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三师妹。”白漓上前问道，“负责餐宴的侍奉小仙呢？”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
无月抱着胳膊，一脸不爽地说道，“那些废物，都被我赶走了。”
白漓皱起眉：“什么意思？”
“他们连雪落原的几只鸟都喂不好，搞得那极寒雾气都蔓延到我的枫月亭去了！还有这桌菜，难吃至极！”
无月问责的对象，正是白漓，“二师姐，你怎么找来一群连大师姐都不如的废物啊？”
白漓没有回应，她闭上双眼，再缓缓睁开，对无月淡淡说道：
“你不该擅自做决定。”
“怎么了？那群废物连大师姐都不如，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留着干什么？”
无月反问道，“我把他们赶走难道有错？”
“现在，我才是门主。”白漓一字一句地说道。
无月顿时眉角一抽。
“呿。”
无月冷哼一声，退让几步说道，“你自己尝尝这些菜吧，如果是你，也一定会把那些废物赶走的。”
白漓也不指望无月会认错。
她只要稍微震慑无月一下，让其认识到自己越界了就足够。
白漓随后坐下来，品尝这桌菜肴。
随后微微蹙起眉。
“怎么样？”无月问道。
“徒有虚表。”白漓评价道。
“你看我就说吧？”无月顿时语调就高了起来，有几分证明了自己没错后的自鸣得意。
“但这也不是你擅自做决定的理由。”白漓一句话，又把无月的得意劲给压了下去。
“啧……当上门主后这么了不起？大师姐该不会是被她直接赶走的吧？”无月压抑着不爽，只能边咬指甲边想道。
“总之，下次再召侍奉小仙来山海，得先检验他们的能力，不合格的直接滚蛋。”
无月抱怨道，“你是不知道，今天我从满怀期待到失望透顶，有多难受！”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吧。”白漓说道。
“……啊？”
“你去召集、挑选侍奉小仙，这样就可以了吧？”白漓说道，“只要你满意了，我和小师妹肯定都没问题。”
“二师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月非常敏感地反问道，“你也觉得我是最难伺候的？”
“难道不是？”
“……？”
你自己刚刚不也嫌弃这桌菜，说它徒有其表吗？
装什么啊？
“那我就去一趟人间，把大师姐找回来。”
无月摊开手说道，“反正我这么难伺候，与其浪费时间去找合适的侍奉小仙，还不如让大师姐来呢。”
白漓闻言，脸色顿时一变。
“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她淡淡说道，“凡人，没有资格踏足山海。”
尽管白漓声音淡然，但无月却感受到比那极寒雾气更冷的气场，环绕在她的脚边，仿佛有几只冰爪抓住了她的脚踝，随时都能将她拖入万丈冰窟。
而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之际，另一道声音，传入她们的耳中：
“你们干什么呢。”
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梳着栗色妹妹头的娇小萝莉，出现在两人眼前，她那双棕色眼眸了无生气，一张小脸古井无波，整个人流露出一种黑水深潭，看不见底的感觉。
此人便是山海仙门辈分最小的小师妹，「聚灵殿」的主人，苏巧巧。
“没什么。”白漓随口道。
无月则是紧抿着唇角，一言不发。
“你们怎么不吃饭，在等我？还以为只有大师姐会等我呢。”
苏巧巧问道，接着又自问自答，“虽然，都无所谓。”
她坐下来，准备吃饭。
无月好心提醒道：“小师妹，这些东西你最好别吃，非常的难吃，我和二师姐一致评价不合格。”
“无所谓。”
苏巧巧边说着边开始吃，结果嚼了两口后突然像是卡壳了似的，停顿了几秒钟，才继续吞进肚子里，继续说道，
“不如大师姐做的。”
但既然她也吃下去了，说明对此也是无所谓的态度。
“这也能无所谓，我真佩服你。”无月感叹道。
“二师姐。”
突然，苏巧巧看向白漓说道，“我在外面听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白漓问道，眉毛轻挑。
“嗯？”无月也一下子变得很在意。
对诸事都无所谓的苏巧巧，居然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议论，还记下来，准备回来告诉她们？
到底会是什么事情？
“人间的一处地方，好像要举办一场拍卖会。”苏巧巧回答道。
“真稀奇，小师妹你居然会对拍卖会感兴趣？”
无月有些意外，“之前其他空岛举办的时候，也没见你去参加啊？”
仙界举办过拍卖会，一般是某座空岛上的老仙逝去后，其遗留下来的物件若是不再被需要，则可以通过拍卖的方式，转让给其他仙人。
“他们拍卖的，是仙人的遗物。”苏巧巧继续说道。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听说曾经有仙人下凡后，在人间逝去，留下的物件被凡人当宝贝供着，还引发了多方争夺，死了不少人呢。”
无月耸了耸肩，“结果那所谓的宝贝，在我们看来，只不过是个平庸的小玩意儿罢了。所以就凭凡人的眼光，拍卖的仙人遗物，估计就是些垃圾而已。”
“三师妹，别打岔了。”白漓提醒道，“让小师妹把话说完。”
“啧。”无月咂咂舌，不爽地闭嘴了。
苏巧巧便继续说道：“她们说，她们唤醒了那些仙物中的残留意识，可以与那些来自遥远过去的仙物之主，进行对话。”
虽然她依旧是面无表情，声音没有波澜。
但白漓和无月两人听后，却都是脸色一变。
她们都意识到，能跟遥远过去的仙人对话，意味着什么。
不论是问询那些未得以传授、流传下来的仙术法诀。
还是揭开一些尘封已久的秘密。
“假……假的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无月不相信，她这辈子就没听说过这种情况。
“小师妹，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白漓追问道，锁紧的眉头，意味着她想到了其他可能。
她们的师尊风华上仙，逝去的原因至今无人知晓，留下了太多太多秘密。
如果那些残留的意识中，有熟识风华上仙的“老前辈”存在。
或许就能知道风华上仙逝去的原因了。
“我从「狐狐仙岛」那边听来的。”苏巧巧回答道，“今天路过的时候。”
“狐狐仙岛……那位「无尾狐仙」藻坂统领的仙岛吗？”白漓若有所思。
她对狐仙藻坂有印象，曾经和镜花音一起见到过。
据说藻坂是从人间的狐妖修行成了仙，才来的仙界，至今都对人间流连忘返，会经常下凡游玩。
这人间举办拍卖会的消息，多半是她听来的新消息。
虽然白漓对这种喜好人间的仙人非常鄙夷厌嫌，但从理智上来看，她觉得藻坂带回的消息，可信度很高。
“三师妹，你去人间一趟，看看情况。”白漓思考片刻后，当机立断对无月说道。
“哈？”
被点到名的无月毫不犹豫地拒绝，“为什么让我去？我堂堂仙界偶像，才不会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我近日有要事处理，小师妹要与我同行，所以只有你能去人间一探究竟了。”白漓说道。
“什么要事，还得小师妹陪你去？”无月撇撇嘴。
“去见酒崖前辈，你要是愿意跟小师妹换换，倒也不是不行。”白漓淡淡说道。
无月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后，顿时就打退堂鼓了，但面上仍努力维持自己优雅尊贵的形象：
“行……那本偶像就屈尊去一趟人间吧，回头可要给我奖励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