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无月被吓得惨白的脸皮止不住地颤动，她紧咬着唇，半天说不上来，哀求地看着白漓，向她传递眼神。
——能不能等回去以后再说？
白漓读出了无月的请求，沉吟片刻后松了口：“等回去以后，你必须得给我交代清楚。”
她其实隐隐意识到，事情与她们的大师姐有关。
这也就是所谓的“家丑”。
既然眼下除了酒崖，还有一位狐仙在场，那就不太好逼着无月当场坦白了。
“前辈，接下来到我。”
白漓面向酒崖说道，随即站在了澄心镜守之前。
酒崖微微颔首，重置澄心镜守的威能，再次将仙力缓缓注入其中。
藻坂这时稍微靠近了一些，还朝这边伸了伸脖子。
看到了无月的“下场”后，她很好奇，亲手逼走镜花音的白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片刻后，镜中显现出了画面。
白衣白发的少女，独自漫步在山海之中，一步一景，美轮美奂。
“呵，我果然走在最正确的道路上。”
白漓轻笑一声，回头看向两位师妹，“你们看呐，山海的未来，可比现在要美丽多了不是吗？”
她那原本凛冽如霜的眼眸中，此刻散发着熠熠光彩，一副证明了自己的得意模样。
同时还变得更加坚定，坚定地认为，赶走镜花音，由自己接管山海，就是最正确的决定。
藻坂见状不禁皱起眉头，暗暗想道：“怎么回事……她之后的处境怎会这么好？”
明明亲手将为山海献出一切，不求回报，含辛茹苦的镜花音逼走，却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依旧潇洒快活？
藻坂自然不能质疑澄心镜守的“预示”，但这样的结果，她实在接受不了。
难道澄心镜守也认为，花音被逼走，是应该的吗？
就在藻坂替镜花音感到不值的这一时间，沉默许久的小师妹，终于开口了。
“二师姐，为什么上面看不到我，还有三师姐？”
苏巧巧注视着镜中的白漓与山海，对身边的白漓问道。
“嗯？谁知道你们去哪里了。”
白漓对此不以为然地说道，“澄心镜守预示的，只是未来场景的一部分，你和无月本就喜欢到处乱跑，没有在镜中出现，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苏巧巧“噢”了一声，便不再多问了。
虽然问的时候有点在意，但总的来看，她仍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然而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却给藻坂提供了一条思路。
“是哦……虽然镜中显现的确实是山海的美景，但镜中的人，也确实只有她自己呢。”
藻坂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想法。
如果正如她所想的一样的话。
那么白漓逼走镜花音，所引发的最终结局就是……
…………
随后苏巧巧也进行了仪式。
结果却是令所有人出乎意料。
镜子里倒映着苏巧巧娇小可爱的身影。
澄心镜守没有给出任何画面。
白漓疑惑地看向酒崖：“前辈，这是……”
“这是她第一次进行仪式吧。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
酒崖看着苏巧巧，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澄心镜守给不出答案……说明它也看不清她的内心，这种时候就不能依靠其力量了。”
“你能否自行判断出，你的这位小师妹，是否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白漓看向苏巧巧，注视着她那古井无波的脸，以及平静如没有一丝波澜的深潭一般的眼睛，片刻后摇头道：
“我也不能确定。”
苏巧巧的心思，无人能猜透。
曾经她为了花园里的一朵花，走遍仙界所有空岛，只为了寻找与之相衬的另一朵。
而在找到心仪的另一朵，并与原先的那一朵放在一起后，她却毫无预兆地，一脚将两朵花碾碎在了脚底。
当时镜花音就在场，惊愕地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如是回答——
【突然就不喜欢了。】
【为什么大师姐会沮丧？】
【本来想替我高兴？但现在不知道说什么了？那就别说了吧。】
【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呢？】
【这种事情，无所谓的吧。】
苏巧巧就是这么一个思维跳脱的存在，加之其缺乏面部表情，很难揣测她的心情与想法。
如今就连审视过万千仙众的古老仙物，都看不透苏巧巧的心，镜花音为了与她正常相处，而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有多大。
然而由于性格使然，苏巧巧从未对镜花音表示感激，甚至在她离开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样的话，就只能由你们自己，监管好这孩子了。”酒崖说道。
酒崖记得山海还有一位大师姐，由于是凡人，不需要参与“审心仪式”，所以一直都没有跟她见过面。
不过，以凡人之躯，被上仙立为首徒，肯定是有道理的。
苏巧巧有她来监管，酒崖无需操心。
眼下三人都已完成仪式，便到了离开的时候。
“那我们就先行告退了，前辈，等我近期事务处理完毕得了闲，再来与前辈聚上一聚。”白漓向酒崖行礼道。
“好，我等你。”酒崖微笑着回应道。
目送三人离开后，藻坂凑了上来，问道：“汝跟她关系很好啊？”
“白漓吗？算是吧。”
酒崖回答道，“风华上仙逝去后，她经常会来向我讨教一些仙法上的问题，久而久之也就熟悉了，她视我为前辈，我也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
“这样啊……”
藻坂若有所思。
看来白漓对于酒崖，不仅仅只是尊敬而已。
可能还有信任，以及一定的依赖程度。
就在藻坂这么想着的时候，酒崖继续说道：
“藻坂，关于你之前说的，‘投资’凡人的计划，我想好了。”
“哦？”藻坂闻言挑眉，问道，“汝决定如何？”
“我认为值得一试。具体该怎么做？”酒崖问道。
“当然要先挑选一名合适的凡人啦。其为人品格、思想意志等等，都要得到吾等的认可才是。”
藻坂说道，“虽说吾不歧视凡人，但这也不代表，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享有吾等的仙力加护与赐福。”
“嗯……那……”
“所以~”
藻坂打断酒崖，随后嘴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地笑着对她说道，
“吾还得去其他空岛，寻找更多的合作伙伴，暂时抽不开身。所以，得请汝亲自去一趟人间，挑选对象了，未来的龙尊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