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
为修炼功法十夜魔舞,我曾夜御十女;
为修炼百鬼魔链,我曾夜御百女;
为修炼千影魔镜,我曾夜御千女;
为修炼万劫黑焰,我……一直练到九千九百余层才力竭倒地,魔道都磨灭了。
想不到,此刻却被这区区元婴期的小辈捆绑在这囚车上,遭受这般屈辱,这个仇我绝对记下了!
此刻,苏琪正手扣镣铐,脖挂夹板,口内塞着颗滴答流水的定魂珠,双膝跪在木质囚车之中被不远处手持金色捆仙锁的傅茗瑜拖拉着。
纵然发不出除了“唔唔嗯嗯”之外的声响,苏琪的眼神依然维持着足以杀人的锐利,暂且还行动在苏家所在小镇里的二人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周遭的普通人乃至少量的修仙者都只敢窥探一眼,好似再看一眼就会爆炸。
“唉,这边拖着的是谁啊?啊,苏家大小姐?那个病秧子么,造孽啊。”
“谁说不是呢,听说是上头要和北域的红莲魔族决战,要这些大家族捐战银,苏家最近几十年都没有再出过什么厉害的修真者,可不得被借着由头瓜分了。”
“不,好像出过一个,叫什么来着……哎记不得了,只可惜听说是和苏家断了关系,哪怕境界再高,和这次的查封也提供不了什么保护了。”
“哎呀别在意那个小娃子了,前面这位姑娘可真好看啊,背后这把剑也漂亮,怕不是天命城剑道门的人?”
“管她是哪里的,你也只配看的份。看你那三脚猫功夫,就别惦记你那逼筑基了。”
围观者们假装小声的叽叽喳喳,苏琪却能听的一清二楚,倒是理清楚了自己的一些背景。
自己死后这一眨眼,时间已然流逝三千年。
重生的世界仍是自己上世所处的长纪星,人族,魔族,妖族各自割据,在自己死后仍然战乱不休。
这点苏琪倒是有所准备,哪怕完成了一统魔族的伟业,在经历过这数万年的杀戮后,自然深知让修真者们保持和平是一种奢求。
不过此刻的魔族似乎相当式微,甚至到了会被人族高层组织力量打一场歼灭战的程度,当然这并不算什么,我苏琪都重生了,魔族复兴还不是指日可待。
只是这看似是人族的利好,此刻却成了重生后这个大家族的祸难。
自然,在修真者遍布的世界里,没有足够维持家族的实力,被轻易瓜分可太正常不过了。
唯一有趣的是路人提到了一位苏家的高阶小辈,此刻却并未赶会来,哪怕稍微阻拦一下面前这位正道门圣女的步伐,实在令人有些在意。
不对,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啊。
真的被押送回京城,以我目前的实力,以及得罪的势力程度,这难得的好开局就得打上一个完美的问号了啊。
而且这周围这么多的凡人视线,着实令人不悦。自己这也才故去了三千年,这凡间人族未免有点过于城市化了吧。
得想想办法,赶紧脱身才行。
先观察一下面前的敌人有什么弱点。
不远处,背过身的傅茗瑜露着白嫩的脖颈,暗蓝冰刃收至腰身剑鞘,行走中不时拍打着被素白羽衣包被的挺翘臀部,拍出些许弹性十足的涌浪。
“看什么?”
目光刚刚聚焦一会,面前不远处便传来冷冷的一声。
“没,没什么。”苏琪有点心虚。
“不要轻举妄动,定魂珠会检测你的动作,乱动的话就是自寻死路。”
意识到不久前还是男儿身的自己看的有些出神,浑身禁不住些许发热,苏琪赶紧把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赶出脑海。
真是奇怪,这家伙明明有元婴期的修为,控着金銮涌火的捆仙索如若无物,体内灵力充盈云庭,丹田金丹充分炼化,完全化为可随时启动的元神,为何要徒步走在这凡人街道呢?
这位可是个剑修,剑修不会御剑飞行就和魅魔不会用尾巴胩一样抽象。
从她口中所言,她可是正道盟的圣女,走在这种地方难道是为了显眼?
可为什么要把我单独的拉出来,刚刚亲眼看到苏家大院的其他家眷,包括我的那位女仆都和家里的宝物一起被打包带走上路了啊。
苏琪想了一会,只有一种解释,自己身上有很特别的东西,需要这位武力值最高的人员单独收押。
苏琪顿时振奋了一点。
自己还是有希望逃出去的,只要能摸清楚这个特别到需要元婴期的大佬收押的东西是什么,大概率就有翻盘的希望。
苏琪捏紧了拳头,一边瞥视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启动了自己的灵力回路。
数万年的经验并未遗忘,这般世界的强者也难以企及的气势被激发而出,又瞬间被烂熟于心的敛神术收归周遭,数百种自己曾修炼过的功法和技能都在脑海之中。
“吸血魔触,需要结丹期以上修为,过。鬼影缠身,元婴期魔修可以依靠第二元神释放不需要消耗生命,过。三千世界崩灭玉,大乘期修为可操作,其下下下阶法术为炎心雷,雷火系,筑基期可修炼……这个倒是目前可用,可惜这具身体灵力状态实在是……”
嘀嗒。
苏琪在心里快速过着自己此刻能够施展出的一些能力,想在后续不可避免的战斗中找到先机,不过情况似乎出了点变化。
一些液体滴落的声响突兀的从自己的脸孔下方传来,苏琪的神经何其敏锐,立刻停止思索,看向下方,却是一大团鲜红的血迹。
再一看,自己口中那充满孔隙淡黄色的定魂珠,此刻不知为何变成了鲜艳的红色,而流出来的也不再是自己的口水,而是……
不好!
砰!
一声清脆的爆响在苏琪的颅内炸裂开来,像是有一只产自遥远大陆的绿皮兽人掏出自己的战斗用棍棒狠狠的捅在了自己的嘴里。
七筋,八脉,涌泉,丹田,攻击性的能量瞬间冲击到所有体内灵脉的汇集处,激烈的疼痛让苏琪忍不住想尖叫出声,却被这闪烁起红光的珠子以及喷出的污血堵住喉咙恶臭不能。
完了,这人族的定魂珠恐怖如斯,竟然是直接检测有没有启动灵力,和魔族的发起攻击性动作才反应完全不是一个逻辑。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魔族啊喂!
苏琪的世界再次缓慢的陷入黑暗,一如之前在魔皇宫殿里面临那场注定的死亡。
白翻的双眼不再呈现世间的色彩,耳中似传来些许女性关切的声音,不过也很快无济于事的消散。
“唔。”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和筋脉损毁的冲击终于过去,苏琪再一次从黑暗中醒来。
“我……竟然没死,呀,我咋被扒光了。”
一丝凉意从自己的上半身划过,汇聚成尖刀掠过身体的触感。自己上半身的衣物满是血污,像朵大红花一样被完全撕开,露出白嫩不似活人的皮肤,和胸口两块发面不太正常的馒头。
也顾不上像个普通女孩一样整理着装,苏琪直接把这脏了的上身衣物剥了个干净,抬起头来。
从四周看,自己应该是在一个山洞里,有些许火把照明,囚车,镣铐和定魂珠都被丢在一个角落里,自己竟是处于了完全自由的状态。
怎么回事?复活赛又打赢了?
还是有我的老部下劫了法场,还给我疗伤了?
苏琪稍稍运功,自己的筋脉已经恢复如初,甚至有被强行灌顶到了筑基期中期以上的程度,体内的一些顽疾似乎也被消磨掉了七七八八。
只是里面涌动的是些至阳纯精的灵力,着实让人非常不悦。
我怎么说也是个魔道中人,竟然要被这种灵力给污染了身体。
心念一动,苏琪发现山洞的出口处似乎坐着个人。
实力气息不俗,没猜错的话,就是把自己拷上囚车的那位正道圣女傅茗瑜。
难道是她救了我?
苏琪捏了捏拳头,嘴角上扬,心里立刻涌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