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山门的晨钟敲到第三下时,氼已经在修仙院的“社交改造班”里坐了三天。这三天里,她解锁了“不会聊天真君”的新称号,也彻底摸清了修仙院的“生存法则”——这里的一切,都在跟她的语灵根作对。
第一天早课是《话术炼心诀》,授课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白眉道长。道长拿着戒尺,在讲台上踱来踱去:“与人交谈,要懂‘捧’字诀。比如看到道友的法宝,要夸‘此宝灵光逼人,一看就是上古珍品’,而非直言不讳。”
说着,道长指着前排一个弟子腰间的玉佩:“氼,你来试试,怎么夸这位道友的玉佩?”
氼盯着玉佩看了两秒——那玉佩表面布满裂纹,灵光微弱,明显是块修补过的次品。她实在说不出违心话,只好老实开口:“道长,这玉佩的裂纹没补好,边缘还刮手,戴在身上容易勾破道袍,不如换块新的。”
话音落地,整个课堂瞬间安静。前排弟子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手里的玉佩“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裂纹又多了几道。白眉道长的山羊胡气得直抖,戒尺往桌上一拍:“你这丫头,怎么不懂‘善意的谎言’!罚你抄《话术炼心诀》一百遍!”
更糟的是,当天午饭时,氼在食堂遇见了“闭嘴羹”——这是修仙院专门为她准备的餐食,褐色的羹汤里飘着黑色的药渣,喝下去能暂时封印语言能力。可她刚舀了一勺,就忍不住皱眉:“这羹汤的药渣没过滤干净,喝着像嚼草,而且盐放多了,齁得慌。”
结果就是,食堂的“闭嘴禁制”突然失效,原本安静吃饭的弟子们瞬间炸开锅,纷纷吐槽羹汤难喝,连后厨的厨师都冲出来跟氼理论,最后还是院长来了才平息混乱。当天下午,修仙院公告栏上就贴出了新通知:“禁止氼在食堂发表任何关于食物的评价,违者罚抄《饮食礼仪》五百遍。”
第二天的《气氛烘托术》课,更是让氼彻底社死。授课的是个爱穿粉裙的女修士,她教大家用“起哄法”活跃气氛——比如有人表演术法,要喊“好!妙!再来一个!”,而非冷场旁观。
课堂最后,女修士让弟子们轮流表演“火球术”,轮到一个圆脸小弟子时,他紧张得手抖,火球刚放出来就砸在了自己的发髻上,头发瞬间燎了一撮。周围弟子们憋着想笑,女修士赶紧给氼使眼色,让她带头起哄圆场。
氼看着小弟子冒烟的发髻,实在没忍住:“你的火球术准头太差,不如先练‘定点点火’,比如先点蜡烛,再点柴火,不然下次可能会烧到眉毛。”
这话一出,原本憋笑的弟子们再也忍不住,当场笑作一团。小弟子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哭着跑出了课堂。女修士扶着额头,无奈地对氼说:“你这不是烘托气氛,是‘拆台’啊!从今天起,你就叫‘不会聊天真君’吧,我看谁还敢跟你组队练课。”
到了第三天,氼终于见识到了修仙院的“终极惩罚”——“强聊任务”。因为前两天的“事故”,院长罚她去后山跟一块“灵智初开”的石头聊天三小时。那石头长得圆滚滚的,表面刻着“听言石”三个字,据说能听懂人说话,还会用震动回应。
氼蹲在石头前,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听言石,你今天过得好吗?”
石头没反应。
她又试了试:“你身上的青苔挺绿的,就是有点滑,下雨的时候走路要小心,别摔滚下山。”
这次,石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青苔簌簌往下掉,像是在“生气”。氼还想再说,口袋里的遁地符突然发烫——话题冷场自动触发转移!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就摔在了修仙院的广场中央,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弟子,有人还举着玉简拍照,嘴里喊着:“快看!不会聊天真君又被石头‘赶’出来了!”
也就是这一天,“不会聊天真君”的称号彻底在修仙院传开了。氼坐在广场的台阶上,看着手里还没抄完的《话术炼心诀》,突然觉得有点委屈——她只是想说实话,怎么就这么难?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修仙院的藏经阁顶层,一道黑色的影子掠过《上古杠精语录》的封印,留下了一缕淡淡的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