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看着遍地的狼藉，沈卿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倒是没想过自己居然能够整出这么大的动静，还差点把自己的第二条命玩死。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收拾一下么？”
竹言溪站在他身后，探出了半个脑袋。
“算了吧，我拿些东西直接住师尊那里好了，省的还要来回跑。”
竹言溪点点头，和沈卿秋一起拿了几件衣服包起来。
“能和我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吗？”
走来路上，竹言溪小心的问到。
“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等到时机成熟，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
二人又走了一段路后，遇到了苏静苒。
“你又在搞啥？你没事吧？听师尊说你差点死了？”
是沈卿秋熟悉的三连击。
“没啥大事，就是个修行路途上的小小意外。”
“小小意外你就要死了，那要是普通意外我是不是已经可以给你上香了。”苏静苒抱着手，看着沈卿秋耷拉在身侧的右臂皱起了眉头。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师姐你可得给我上高香，老高老高的那种。”
苏静苒的目光越过沈卿秋，这才看到了一直安静站在他后面的竹言溪。
“师姐好。”
后者向她打着招呼。
“我不是早就说过让你离她远点么，你怎么还是……”苏静苒走到沈卿秋旁边，小声地说道。
“我感觉还好啊，没有师姐你说的那么坏。”
“……你小子是吃错药了还是这次这次伤到脑袋了？”
苏静苒伸出手摸了摸沈卿秋的额头。
“在这儿说什么疯话。”
“二师姐放心吧，以后有时间我再向你解释。”
说完悄悄话，沈卿秋便和竹言溪继续向着师尊的住处前进，目送着二人消失在小路的尽头，苏静苒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师弟那么老实，一定是着了那女人的道了。”
……
这两个人一直不对付，刚才沈卿秋还一直担心俩人会不会打起来。
踏进霁无月的小院，师尊正在和云九汐下棋，见到二人进来，她抬眉瞥了一眼，然后又用眼神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厢房。
“那……我就走啦。”
放下东西之后，竹言溪站在门口向他告别——这倒是出乎沈卿秋的意料。
“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不是么，要是想来找我的话，总会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沈卿秋的错觉，他总觉得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有着几分黯淡的幽然。
“对啦，还有一件事……”
竹言溪走到沈卿秋面前搂过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轻轻啄了一口。
然后留下愣神的他，像一只小兔子似的溜出了霁无月的小院。
傍晚，云九汐从山下买了只烧鸡，又让剑宗的弟子给自己带了一些城里酒楼的好菜回来吃。
沈卿秋的右臂没法动弹，只能在云九汐那怪异的眼神里被霁无月喂着吃，好在自己这位仙子师尊面色如常，要不然沈卿秋真不知道这顿饭得怎么结束。
他到底是练什么功法才出的事，霁无月一直没有问，她只是冷着脸走进沈卿秋的屋子，冷着脸放下一碗药汤和一碗桂花小圆子，冷着脸拿出了云九汐给她的那个小瓶子，然后又冷着脸看自己把那些东西吃的一干二净。
但是沈卿秋感觉自己似乎有什么大病，偏偏就爱霁无月这种冷漠的调调。
若是有一天师尊突然热情似火，他倒反而会手足无措起来。
“这几天修炼的是暂且放一放，先好好地把北山主给你的药炼化了。”
一边说着，霁无月一边面无表情地收走了小碗，沈卿秋乖巧地答应着，但是目光却不经意间从师尊领口纤细精致的锁骨与一抹软糯处划过……
“哼。”
一阵凉意袭来，沈卿秋赶忙闭上眼，盘腿打坐好生炼化那颗丹药。
他要是再晚一点，估计就要被霁无月吊起来抽了。
嘶……想象一下冰山师尊用绳子把自己吊起来，然后用小皮鞭鞭笞的画面，似乎还有点小期待。
是夜，站在门口的霁无月听着沈卿秋房间内因为经脉破碎而难以忍耐的哼声几次想进去，最后却都又放下了想要推开门的手。
“想去看就看看呗，自己的弟子自己不疼，难道还指望着外人疼么？”
云九汐坐在房梁上交叠着双腿，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身上，令她整个人泛着如玉般的光泽。
“有些事情只能依靠他自己，我帮不了他。”
霁无月转过身，独自走到院中。
“我虽然是他的师尊，但不可能护他一辈子。”
“护一辈子又怎么了，谁家的狗屁规定不能护一辈子的？”
云九汐的话语里带着几分醉意，她把手里的酒壶放在嘴边，咕嘟咕嘟地喝着。
“照你这样喝，我的库存撑不了七天。”
“反正你自己又不喜欢喝，为啥不给我喝？”
霁无月无言，便气哼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云九汐望着天上的月亮，躺在屋顶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
北山主给的丹药确实效果拔群，沈卿秋就哼哼了几天便重新接上了断裂的经脉，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右臂还有些无力，只能勉强应付一些日常生活这样子。
“好啦？”
午饭的时候，云九汐端详着他开口说道。
“拜北山主的灵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那就好……”
云九汐放下手中的筷子，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霁无月的腰肢，弄得后者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是不知道在你这段天天哼哼的日子里，你这师尊的脾气有多么暴躁——诶诶诶，霁无月你打我干啥？”
“我打你了么？”霁无月一边说着，一边面色如常的给沈卿秋夹了一个鸡腿。
“好好吃，赶紧恢复身体。”
“谢谢师尊！”
沈卿秋别提多高兴了。
“既然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那就这几天加把劲把之前落下的进度都补上吧。”
——他突然感觉嘴里的鸡腿不香了。
云九汐吃完饭后就不知道跑哪里闲逛去了，沈卿秋收拾好碗筷后，被霁无月招呼到了凉亭里。
“手腕伸出来，让我检查下。”
沈卿秋乖巧地坐在她对面，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霁无月的身上。
恍惚间，他觉得这幅画面好像见过了很多次。
仙子师尊如雪的肌肤和纤细温婉的手腕，几缕调皮的发丝以及她那带着淡淡冷意的墨色眼瞳。
清风莞尔，花儿笑语盈盈。
悄然间，一粒石子落入那墨色水潭之中，泛起阵阵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