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露!你在这里的吧!给我滚出来啊！”
我用佩剑撑着地面，身上已经布满了刀伤，银器造成的伤口带给我一种灼伤的感觉，疼痛难忍。
“在这种时候终于想起我了吗？嗯呵~”
随着欢快的女声在耳边低语，迷蒙的雾气开始在周围聚拢，巨型生物的嘶吼划破长空，满是水洼的广场瞬间被寒霜覆盖，空中下坠的雨滴也变成了锋利的冰片，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
周围的血猎被寒气淹没，化作了凝固的冰雕，永远被定格在了那里。
“……”我在原地喘着气，沉默地低着头，原本湿透的刘海上现在已经挂上了细小的冰凌。
“果然小月还是要和我待在一起才好呢~其他人都保护不了你呢……很危险呢。”玛丽露在我身边转着圈，然后拿走了我手里垂着的佩剑，把它扔到地上，把我抱紧了。
“不用害怕了呢，我会保护你的呢。”
不用害怕了哦，姐姐会保护你的。
和雪莉如出一辙的语句。
我愣在那里，任由她抱着我，犹豫着把头靠在她肩上。
……
一会儿后，我猛地回过神来。
“玛丽露……”我声音有些颤抖起来，对她好像有着一种发自心底的畏惧，“……帮我一下。”
“玛丽露是小月的魔女啊，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不用这样小心翼翼呢。”
“说得也是……”我牵强附会，眼睛一直偷偷往琴音的方向看去。
“嗯？”
“……”我松了口气，也是啊，在干什么呢……
“去把他们都杀了吧。”我恢复了那副轻视一切的态度，毕竟玛丽露作为我的契约魔女，我对她的实力清楚得很。
“可以哦，小月说什么我都会干的。”她说着朝我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骤然变化的气温让弥漫的水汽凝成了雪花，幽幽地飘了下来。
“嗯……”我点点头，整理了一下领口，“注意点吧。”
“是~小月难得的关心啊！感觉整个人都安全起来了~”她说着捂住了发烫的脸颊，扭捏起来。
“……”我捡起了地上的佩剑，沉默地看着那细长的剑身，看向了不远处和巨型犬在搏斗的安洁尔。
“他们交给我了，已经不用担心了呢？”
“嗯……我相信你。”我勉强地笑道，握着佩剑往已经恢复的手腕割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呢!？不止血的话会晕死的!”她慌张地抓起我的手，开始往自己的袖口上扯下来一条蓝绸布，我把手收了回来。
“怎么了啊？”她有些受伤地看着我，湛蓝的瞳孔里满是疑惑。
“我要救她。”我半跪下来，拉起了袖口，控制着手臂把血液往琴音嘴唇里滴了下去。
“可是……那也不能这样救吧！”她开始拉我起来，“随便找一个死人的血也可以的吧。”
“……她只喝我的血，所以。”我甩开她，“你去忙吧。”
“……”她沉默了，低着头，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因为我不敢看她的表情，视线慢慢模糊不清。
“她已经没救了。”
“……”我一下回过神来，不满地瞪着她，“你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她已经死了！没有救了!”玛丽露说着激动了起来，冲我大喊大叫。
“胡说八道……我警告你……”我怒不可遏，就差没站起来抽她一耳光，但她却先我一步把我抓起来扇了我一巴掌。
“……”脸上一阵刺痛，失去了理智。
“你没看见吗!？她根本没有喝你的血!……她早就死掉了啊！”玛丽露说着把我的头扳正，让我自己看着琴音的方向。
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胸口的血洞开始发黑，嘴角都是溢出的鲜血……她是对的……琴音已经死了……又一次死在了我面前……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最不想被抛弃的你居然这么轻易地抛弃了我!我怎么办呢!你来告诉我啊！……
……你来告诉我啊……
“明白了吗……你救不了她……所以……不要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蠢事了!”玛丽露说着抓紧了我的手臂，紧闭着眼啜泣起来。
“……哈哈……除了伤害自己……我这还能伤害谁？……”我绝望地笑了起来，“我这种人早该死了了事……一无是处……可笑……我到底是怎么样当上公爵的……哈哈哈……真是奇怪……泽尔蓝没人了吗……”
“你怎么了啊！别这样啊……我看着也很难过啊……”
“……你有什么难过的，”我冷笑道，“她死了不是你最想要的吗……自私自利的家伙……”
“根本不是我的错!小月你为什么这么偏袒她!以前也是，动不动就威胁我，让我不能说她不是!那个爱哭鬼有什么好的!啊！”
我冷淡地扇了她一巴掌，“你这么自私干什么，你以为我是你一个人的吗，我可是她哥哥啊，你这是什么态度。”
“呜……以前你都没打过我!这次明明不关我的事却要打我……”她委屈地捂住发红的脸颊，眼角已经溢出了泪水。
“不喜欢就走啊，我又不拦你，天天缠着我干什么，”我不耐烦地说道，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和琴音过得好好的……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现在倒好了，你高兴了吧，高兴就笑一笑啊，这样装出一副可怜样给谁看啊？我吗？很抱歉，我不同情任何人，你教我的。”
“早知道我就该在一旁看着你被这群家伙砍成碎片!我出来帮你，你还这样对我!我有什么错吗!我喜欢你不喜欢她有什么错吗!哪里错了啊！？”
“闭嘴吧，身为契约魔女你有义务保护契约主的安全，这是你分内的事情，不叫你你还想不出来了啊，你就是想我死吧。”
“没有!啊啊啊啊啊!雾月你个混蛋!”她激动地揪着我摇晃了起来，快要发疯的样子。
“你滚开，”我厌烦地拨开她的手，“记得我跟你说三天时间给我思考权衡吗，我现在就提前告诉你答案。”
“……”
“我选……你!……”我说到一半，瞳孔骤然收紧了，呛了一口气愣愣地看着把尖刀刺进我心脏的玛丽露，“……竟然……”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都是因为小月太笨了!”玛丽露说着流下泪来，啜泣着把尖刀转动起来。
喉咙里的血液涌了上来，疼痛刺激着泪腺，跪倒在地上，倒在玛丽露怀里失去了意识。
……
这次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啊……
（有点心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