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似乎已经慢慢明亮了起来。
晨曦的光芒打在厚实的窗帘上，让窗帘上的黑龙家徽
变得十分显眼夺目。
脑里像注了铅一样昏沉。
喉咙里一片灼伤的痛感，浑身无力。
难得啊……久违的渴血症啊……
我颤抖着把手指咬住，血液流过喉咙后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叹了口气。
我看了看身旁，琴音已经不见了，淡黄色枕头还靠在旁边，冰片薰衣草的香气萦绕不去。
“……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起身整理了一下仪表，往楼下走去。
“琴音？”
我开始在屋里寻找她的身影，“露琪？”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被雨水漫过大半的家具，散发着陈旧的泥土腥气，甚至很快地发起霉来。
“……”
永别了。
我脑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无数的情绪在心里发酵，酝酿出一片阴暗恶心的沼泽，把自己埋没了进去。
这次轮到我被琴音抛弃了吗。
突然有点明白琴音以前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了呢。
这种事情真是让人绝望啊。
明明说好要一起却还是做不到啊。
我也该像她一样吧……
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吧……对某些事物的畏惧……琴音再被谁威胁着，并且担心着自己可能会死去，所以昨晚才突然跟我说这种事情的吧。
真是愚蠢啊，明明是我的亲妹妹呢……为什么这么笨呢……明明可以好好依靠我啊……
我有些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错位的脆响，泛白。
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我现在什么都不会，没有魔法，保护不了她，甚至自救都困难，她也察觉到了吧。
……
所以最终的解决方案是……
把威胁她的存在扫平吗。
也就是把整个魔科技毁掉吧。
真是出奇地对我心意啊。
……
“艾萨克。”
我闭上眼睛，感知着他的存在，靠着他的恶魔之眼我可以让两个人格同时存在于身上，也可以完全不受约束地使用恶魔的力量，只是代价不怎么令人愉快。
“哟。”
“你知道时之魔女的位置吧。”
“也许吧，露西亚娜可能比我清楚。”
“在哪里。”
“再往南吧，按照你们的说法，应该是……”
“许德拉军事学院。”
“谁知道。”
我有些烦躁地皱着眉，现在的我在别人看来就是一个自言自语的疯子。
“你最近怎么样，不久前是不是被玛丽露杀了？”我冷笑着问道。
“那是你吧，哈哈哈……咳嗯……你说得对，她跑来找我问你的位置，逗逗她就被她干掉了，哈哈，脾气一如既往的坏。”
“是吗，你真是无聊啊。”
“有吗？不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行了吧，以后少惹她，”我清了清嗓子，开门走了出去，朝四处看了看。
“玛丽露在哪？”
“附近，不远，直接叫她过来就行了。”
“好，滚吧，没你什么事了。”
“啧啧，见色忘义。”
“你要是露西亚娜的话我还会考虑看多你一眼，呵。”我冷笑着嘲讽他。
“我和她就差一眼，我得去告诉她这个消息。”
“多事，赶紧消失。”
等到脑里清净后，我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附近可以藏身的地方。
她就在附近，真让我意外，这个家伙还是在跟踪我，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我去找她。
“玛丽露!我看见你了，给我过来!”我胡乱地大喊着，反正她肯定会跑出来的。
“骗人，我藏得很好的。”
她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我有些无语地回过头，看着抱着黑猫坐在屋顶上的她，一时不知道作何表示。
“哼！……”她对上我的目光之后不满地哼了一声，从屋顶上站起来，身后幻化出了一对黑色的羽翼，扑腾着缓缓落到了地上。
“你跟踪我。”
“那……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不行吗……”她摸摸怀里的黑猫，似乎在逼迫着自己摆出一副生气的面孔。其实并不在意的吧……我倒是有些在意起来……
“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开口求人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是一种酷刑。
“……你就在这傻站着吗。”她十分认真地注视着我，在等待着什么。
“……呃……昨晚的事情……非常抱歉……”
“不是这个!这种事怎么都好，”她激动起来，把手里抱着的黑猫扔在了我胸口上，“三天啊，已经过了啊，回答还没给我啊，你说好要回答我的。”
“……”我犹豫起来，没想到她还要跑来问这种事情，按道理来说现在我很明显是偏向琴音了吧，来自讨没趣吗……还是说又打算把我一刀捅死？
“……说啊。”她自己也没有底气，声音也弱了起来，处于在悬崖的边缘，只要我一句话把她拉回来，或者推下去。
也许克什米尔说的是对的，这种事情不是政治斗争，我的思维方式非常不正常。
但是事实上这种事情比政治斗争还要有多不确定因素，走向极端的做法太危险了。
“天雯……假如说我选择你的话，你可以接受琴音吗？”
“……”她把脸转出一旁，脸色阴沉，“是我先提出问题的，你得先回答我。”
“好吧。”
我没得选。
我现在一无所有。
我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把她的手握了起来，附身亲吻着她的手背。
“小月……”
她喜出望外地颤抖起来，呼吸也变得凌乱不堪。
我回到了冷漠的状态。
就好像我还是一个高高在上是公爵。
漠视一切。
她喜欢的我。
是一个沉稳，冷血，残忍的怪物。
她高兴地抱住了我，断断续续地偷笑着。
我没有任何反应，也不需要任何反应。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嗯，一定不会的……”
“不会的。”
（月尾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