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夏之四 Beautiful Ones-Loved up Doved up
·
“嘿嘿嘿，赢啦！”
猥琐老者轻轻落下棋子，“啪”的一声，让春秋觉得自己被抽了一巴掌。
“心满意足了就滚吧。”
“好说，好说！”
老者笑着夹起棋盘，开心地后空翻滚走，棋子像是粘在上面一样纹丝不动。春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旋转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然后他眨了眨眼，放置棋枰的血玉桌子无声地裂成两半，暗沉的血液从断面中慢慢地渗出。
“教主……”
一直在阴影中瑟瑟发抖的路明终于找到机会，上前躬身。
“路明，本座希望是好消息。”
“……非常抱歉，教主，是坏消息……还请教主不要愤怒……”
“哼，能让胆小如鼠的你敢挑本座心情如此之差的时候禀告的，比起坏消息，不如称为噩耗。”
“是……确实。”
路明拿出了一个盒子，在以红色为主色调的怨伤教中，这个漆黑的盒子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而看到盒子的春秋眉头也皱了起来。
“谁的？”
路明颤抖地开启盒盖——
“——!”
春秋沉默的愤怒撕裂了总坛大殿，无数痛苦的人脸在墙壁上浮现又消失。
黑色的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根蜡烛，火焰已经熄灭，来自原主人的血液与妖兽肉脂凝成的烛身上刻着两个字:无尾。
·
“通知其他长老无尾长老的死讯，对于部署在永夏的那些长老，叮嘱他们调整阵型，不要再放过修士移动到‘另一侧’了。”
“是，教主大人，另外，关于无尾长老的那个随从，他的‘血符’……“
“本座会处理的。”
“明白了，那属下这就去处理给其他长老的消息。”
路明躬身，退出了面目全非的大殿，而距离大殿愈合自身上的伤口，还有很长时间。
待到路明完全离开了殿中，春秋一伸手，一条纤细的血线从墙壁中飞了出来，在他的掌心转起了圈。
“罢了。”
春秋看着已经不再燃烧的蜡烛，轻轻叹了口气。
他手一挥，那根血线便延伸得越来越长，越来越细，直到完全消失。
·
“阿夏，你这是在做啥啊？”
“整理一下法宝。”
“阿夏道友的收藏还真是颇为丰富啊。”
“只是有个钱多得烧手的师父而已。”
如阿泪和林立所见，现在我正在做一件网文主角常做的事情：炫富。
我将师父给的储物袋翻了个底朝天，里面积灰了不知道多久的法宝现在全被我翻了出来，其中的东西全都来自那次包场的拍卖会，除了那把子母飞剑和几样小物事我用得十分顺手之外，剩下的东西我几乎没用过，这可以说是疯狂加一的后遗症。
“这些东西算是我一次奇遇得来，林大哥和阿泪要是有什么相中的可以随便拿……”
“哇，阿夏你好大方啊！这些都可以拿吗？“
”都拿都拿——好吧，其实我不是大方啦，只是我一个人根本操纵不过来这些东西，而如果遇到刚才那种情况的话，这些法宝也就等于没用了——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嘛。“
这里虽然话说是“刚才”，但似乎”你们那边“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这件事情和我可没关系，要怪就怪记录我们故事的那个人吧。
回到法宝的话题上，这突如其来的炫富爽爆点——实际上既不“爽”也没“爆”——说到底，慷他人之慨的事情根本没办法自得起来，只是如我所说，单纯地提升我方战力而已。眼见了无尾的死亡之后，我心中总有种不祥的感觉，这点一直嘻嘻哈哈的阿泪和总是高深莫测的林立应该也感觉到了吧，我们和无尾背后的那个“教主”肯定结下了梁子——而之前无尾临终时的发力也让我们在“金丹以上”的面前显得格外无力，现在所倚仗的也就是“界面法则”了，至少不用担心突然有一个血呼啦的“教主”蹦到面前，所以眼下还是多强化一下队伍实力为好，反正师父说了，我自己来选择如何使用这些法宝。
毕竟……我答应了师父要活着回去的，成本这种事情都无所谓了。
于是我看着阿泪在法宝自助餐里畅游。
“嗯呐！我就要这个好啦！”
阿泪在自助餐中选中的是——果然是把飞剑啊。
她轻柔地抚摸着飞剑的剑脊，一股似有若无的气流顺着她抚摸的方向淌了出来，这把剑在拍卖物品展表上有介绍，能够稍微强化风灵气——
“啊，好凉爽啊。”
当然了，也能拿来当风扇。
“妾身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受到了侮辱。”
事后，风之妖王无奈地说。
·
而另一边，林立就冷静得多了，他从法宝垃圾堆中用两根手指拎起来了一个小瓶子。
“阿夏道友，这个药瓶似乎是……”
“哦……那玩意儿……”我有印象，“是叫做回魂丹吧，很厉害的恢复丹药。”厉害到我当黄牛卖了一倍的价钱也有人入手，里面应该还剩下一粒丹药，另一粒则是被一个奇怪的金丹女修士买走了。
“回魂丹啊……”林立露出了相当复杂的表情。
“怎么了？林大哥要治疗吗？”
“不，已经不用了，这粒丹药还是阿夏道友留着吧，不过阿夏道友这边好像有几组机关兽，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代为使用。”
”相中就拿吧，反正我也不会操控傀儡……“
这些机关兽拍卖到手时还是散件，后来被我当成高达模型一样随便拼好了——是的，我就是那种指甲刀拼PG的天谴选手。
“不过……这些机关兽的做工和材料完全不成正比啊，希望阿夏道友没有受什么欺骗……“
”啊，因为是大量收的，价格还挺便宜的。“
”那就好了，如果不介意，林某可以稍微调整一下。“
”没关系啦，反正已经送给你了。"
被专家看出来了,希望他不要发现是我把这堆稀有材料玩成了DIY扎古，还有，当时说“把这个的四只脚装到这只身上好像很鳖鳖”来怂恿我的可是师父啊，我坚持我只负责一半。
·
经过了如此一轮其乐融融的捡漏环节，也不知道我们队伍的实力有没有得到提升，总之我们的旅程还要继续下去——等等，这不是腰斩发言吗？那只敲键盘的鸽子，冷静点。
这不过只是个插曲而已，别紧张，你这样没事的。
说真的，我们的旅程，确实还要继续下去，所以你也老老实实地继续使用你的“高空视野”，可别偷懒啊。
·
好吧，总归这插曲算是告一段落，跨过了永夏之地分割南北的那条线，我们继续一路向南。
·
如林立所说，过了这条分界线，妖兽的数量和质量明显增多，像是月月那样的高阶妖兽也偶有出现，不过他们大多数都变成了阿泪的盘中餐——在“阿泪还真的是什么都吃啊”这句话中，“什么都吃”的概念正在迅速扩大。
当然阿泪也不是真的“什么都吃”，经过我这段时间的归纳总结，我认为她的在妖兽领域的食物范围是这样的：对于灵智未开的妖兽，她看到什么吃什么（只要不是特别恶心的品种）；对于那些已经开放了灵智的妖兽来说，她则是秉持着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简单来说就是”它不打算来吃人，人就不应该去吃它“……嗯，真是无懈可击啊。
而伴随着这样不断地开小灶，阿泪的修为也迅速精进着，而得益于她无比扎实每日不断的基本功锻炼，她也没有出现任何内外修为不对等的情况——
“嗯，感觉再吃几个妖丹，就可以准备结丹咯。”
“那真是恭喜阿泪道友了。”
“不过还是先把拿到的妖丹都攒着，我可不会忘记答应林大哥的事儿，你放心吧！”
“这真是……林某除了多谢，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林立古井无波的神色略微摇曳了一下，对于修士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精进境界，阿泪的轻描淡写背后可是真正的一诺千金。
“嘿嘿，没那么夸张啦！我也得留点肚子给后面特别美味的那些妖丹才行！”
“……阿夏道友说的颇有道理。”
或者说，是填不饱的食欲，在最近妖兽横行的永夏，人类又回到了食物链的顶点，真是可喜可贺。
“话说阿夏你好安静啊。”
我心里可是不敢说出来的波涛汹涌。
“啊……我只是在想事情。"
"想啥？”
“……呃……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呆毛测谎机面前可没有理由给我胡诌，还是赶快转移话题——
”只是虽然说我们遇到的妖兽越来越厉害了，可是我觉得数量反而减少了啊。“
听起来像是废话，不过废话才能帮人渡过难关，不管是写不出东西的鸽子还是说不出话的修士。
“事实上，林某也觉得，这个减少的幅度有些异常。”
唉？我说的居然不是废话。
“嗯呐，我也觉得进食次数大大减少了——这种事情还是问专家比较好啦！”
阿泪敲了敲头上的风铃，一个半透明的妖族女性——纹风钻了出来，淡漠地睁开双眼。
“——妾身不说废话，妖兽变少的原因应该是因为附近有人在猎杀妖兽，妾身感觉到了杀气，完毕，妾身回去了。”
刚刚冒出一个头的纹风立刻又缩回了风铃，自从上次她现身帮我们解决了怨伤教二人组之后，元气大耗的她就一直是这种节能模式。
“——另外，未免误会导致妾身还要现身解释，妾身所说的猎杀者并非你们一行。”
“叮铃”一声脆响，纹风关机了。
“猎杀者吗？不知道是敌是友，未免各种麻烦，林某建议加快脚步为好。”
“好吧~不过我倒想向他学习一下吃法呢。”
……我想他应该向你学习才是。
“……好饿哦。”
巧克力女剑士大概有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确实，如果是几天前，这点功夫够阿泪加餐好几次的啦。”
“我总觉得好像被嘲笑了哦。”
“错觉啦。”讲道理敬意的成分大概占了99%。
“要是有什么餐馆之类的就好了。”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
“真的没吗……好饿哦。”
进入复读模式了！
“好饿哦，好饿哦，饿得我感觉都闻到食物的味道了……”
“我开始担心她会不会把我们吃掉。”
我用手肘轻轻戳戳林立，后者则是迟疑着摇了摇头，从他的义手中传来了子弹上膛的咔哒声（这部分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不对……是真的闻到了!”
“啊？”
巧克力女剑士瞬间抖擞精神，她双手一合，装在四肢上的黑色铁环聚成一把黑色宽剑，她翻身立在上面，冲浪似的向前飞去。
“先走一步啦！”
我和林立对视一眼，点点头，为了不让饥饿的剑士变成别的什么人的盘中餐，我们同时追了上去。
然而之后我们才明白，在筑基巅峰名列前茅的速度在食欲面前是多么无力——当我们赶到时，她已经在“它”的腹中了。
·
“四季香……面馆？”
我努力地从糊成一片的墨迹中辨认出“它”的名字。
“它”很庆幸，或者说很遗憾，并非什么凶残猛兽，而是一家在永夏的热风中摇摇欲坠的小店。
小店的几扇窗户都被可疑而且油腻腻的符咒贴了个严实，符咒的内容连我也看不清——等等，这些不是什么符咒，只是墨水花掉的“开业酬宾”，看来这家店的促销活动并不是很受欢迎。
“这面馆有古怪。”
林立突然说，让我惊异于他率先打开话茬。
“是啊，我也觉得，怎么看都很诡异的样子。”
“正是，永夏哪里来的‘四季香’？”
林立面不改色地说完这句话，掀开像是被铅坠住的肮脏门帘，进入了店中。
“…………”
他刚才是不是说了句冷笑话？
“欢迎光临！”“哇，你们好慢哦。”
我刚进门，一左一右响起了不同的少女声音，让我有种进入了后宫轻小说的错觉。
当然，这个错觉也和我这一路上大多数的错觉一样，只是错觉而已。
左边的是我们的黑色剑士，右边的则是一位非法雇佣的女童工……嗯，修仙界应该不能用外表来推测年龄吧，尽管她的个头和现在的我差不多大，面孔也是充满稚气，还有双小孩子一样清澈明亮的大眼，而且穿着画着好像是Q版的妖兽图案的围裙。
——好像就是童工！
“好啦，终于可以点东西吃了，这可是难得的正常食物，你们不会又要看着我吃吧~”
虽然很感动饿着肚子的阿泪还有心情等我们一起吃，但是……这破地方真的有正常食物吗？
“四位是一起的吗？”
“是的。”四位显然是算上了用始终如一的步伐跟在我们身后的婉儿。
“好啦好啦，我来点东西吧！先来一份特色肉丝面，再要一份什锦炒面，然后……你们说炸酱面和肉丝凉面哪个好啊？”
“我比较喜欢炸酱面。”下馆子就是要吃特色的东西，这种炸酱往往是最能体现饭店特色的。
“好，那就要炸酱面！”
“呃……你也问问林大哥意见啊……”
“这样吗？好吧，那我就吃这些了，林大哥你要点什么？”
“这些全是你吃的啊！”
“我很饿呀！而且这些还没有我平时吃的多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吧……那我要一碗炸酱面。”
“林某就来玩普通的汤面就行了。”
“好的，那这位姐姐吃什么？”
听到她说这句话，我心里还在想要怎么解释，林立却自然地接上话了：
“林某和她吃一碗就足够了。”
“哦哦！好、好的。”
店员小姑娘脸一红，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那几位请随便坐，面条很快就好。”
“等一下！”
阿泪突然站起身，叫住了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差点忘记了，我的面条一定要一份一份上！面条放一会儿就不好吃了！”
“了解了！”
她蹦蹦跳跳地消失在柜台后，然后里面传来了她的声音：
“弓长！两炸一汤一肉一炒！”
“不用在耳边叫，老子不聋！”
回应这句我在楼下面馆听的很熟悉的话的是一声怒吼，声音中气十足。
然后是接连不断的“咚！”“咚！”闷响，夹杂着店员小姑娘的惨叫声——
我们对视一眼，就要冲进去——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摔面时发出这种声音？上次就有人闯进厨房了！”
“可是你又吼我，我就叫咯！”
“是你先吼我的呀！大小姐！”
“我不管我不管！”
“别闹了！面条会糊的！”
然后又是一阵叮叮咣咣——
“你给我在外面冷静下！”
一只黝黑的手“唰”地一下掀开了厨房的门帘，然后手的主人用另一只胳膊夹着毫发无损的店员小姑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上身只套了件洗的发白的围裙，**在外的两只胳膊每只都像是一捆钢筋扭转在一起，让人望而生畏。他把店员往地上一放，看也没看我们这些顾客一眼，就转身准备回去了。
“弓长你又欺负我！”
“闭嘴！老子把你丢回江里去好不好？”
“好呀！反正我现在游泳游得特别厉害！”
“那你怎么不顺着店里的下水道游回去啊？”
“我才不要！好恶心的呀！”
“知道恶心的话，建议你在我下厨的时候保持安静，谢谢哦！“
接下来，两个人的吵架持续了十分钟，店员姑娘给自己找了个靠近厨房的座位，还倒了一杯花茶给自己，面对着厨房里中气十足的声音也是完全不落下风。
“面好了！”
“哦！”
争吵戛然而止。店员姑娘又一次蹦蹦跳跳地钻进厨房，然后很快地，她掀开门帘，身后跟着的三个硕大的面碗慢慢悠悠地漂到了我们面前，在修仙界，这倒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光景。
至少远没有那如台风过境的吵架让人惊讶。
·
“几位，请慢用吧！这位姐姐什么时候觉得下一碗可以做了，请和我说。”
“没问题，现在就可以开始炒炒面了！”
“好的，那么这些辣椒和醋，请根据自己的口味添加咯。”
又一个盛着调料瓶的小盘子轻轻落在我们桌子的中心。
在我和林立还在端详着送来的面条时，阿泪已经抽出筷子开始嗖嗖嗖地吃起来了。
我的炸酱面闻起来充满了让人食指大动的酱香味，几样清爽的配菜码放在肉酱边，还附赠了一碗清汤，那位厨师虽然看上去十分粗犷，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确实细致入微……
只是，我和林立都没有动筷子。
要说理由的话……
·
这肉酱和汤……都是绿色的。
·
鲜嫩、透亮，看上去就是初春时刚刚冒出来的小芽，又让人心中充满了能原谅时间卜平事的宽容……
“嗯……林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应当是某种妖兽的肉吧，从纹风前辈没有出言提醒这点来看，应该是可以吃的。“
”是啊，端上来了总不好不吃，只是我怀疑阿泪的胃部构造是不是和我们不同……”
”应当没问题，林某就下筷子了。“
林立轻轻拈起筷笼中的一双筷子，在碗中一夹，一挑，莹白如玉，纤细如发还冒着荧荧绿光的面条缠上了他的筷子，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诗……
“白毛浮绿水……”
“你说什么?”
“不，我自言自语。”
这样看别人跳火坑未免有些过分，于是我也抽出双筷子，伸进酱料的底部，夹了一点面条，面条穿过表面的绿色酱料时，发出了让人愉悦的声音——
“吸溜。”“吸溜。”
“……！”“好吃！”
我看了一眼旁边散发着谐能的恶魔之血……
“喝吧，这是兽人的命运——吨吨吨吨，卧槽，好喝！”
“的确，这汤汁虽然看着奇怪，但是味道却浓郁而爽口……不可思议。”
“嗯，因为这种妖兽虽然肉质好，但是其实是吃素的哦。”
店员小姑娘笑眯眯地说，我顿时觉得自己的皮肤也要变绿了。
“哦，果然是妖兽肉啊,不过，在林某的印象中，妖兽肉的味道应该是……”
他抿了下嘴，看了下斯斯文文慢悠悠地品尝面条的阿泪——呃，斯斯文文？慢悠悠?姑娘，你谁啊？
“好东西要慢慢吃啊~”
阿泪掩着嘴巴轻轻一笑。
“…………呃，我怎么感觉换人了。”
“哦，这个面条有舒缓神经的效果。”
“还有这种效果？”
“嗯，其实是因为放进汤中的仙草有这种效果啦，因为这种仙草能让汤汁更鲜美。”
“……怎么感觉这是罂粟壳一类的东西啊!?”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如果担心会不会对身体有负面作用的话完全可以放心，如果不是两位已经是筑基巅峰，百尺竿头难进一步，应该会觉得身体中的灵气更为充盈了些，而相对的，两位也没受到这仙草的影响。”
“原来如此……慢着，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筑基巅峰？”
“因为我境界比你们高啊，看得出来不是很正常嘛。”
“…………那你是？”
“金丹初期。”
“……”
我和林立陷入了沉默，阿泪还在满脸幸福地慢悠悠吃面……哦，面已经吃完了，她在慢悠悠喝汤。
“呃，这位店员姑娘——不，这位道友，永夏可是有界面法则的，我想你应该没忘了这点吧。”
“嘿嘿嘿，道友啥的太夸张啦。”
店员道友脸一红。
“我是妖族嘛，受到的界面法则压制没有你们修士那么强，因为妖兽的妖丹和金丹之间的界限挺模糊的——但我也不能再向上提升境界了，无论怎么修行灵气也不会增长。"
她一边红着脸一边笑一边说出了很可怕的事实一边散发出了若有若无的金丹威压。
妖族和妖兽基本就是以是否修炼出人形来区分的了，当然，一般能说话的妖兽都不会自称为妖兽。
“不过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和弓长在一起了，身上妖族气息也很微弱的。”
“难怪林某的驭兽没有反应……”
林立摸着腕上装着月月的驭兽环这么说，眼睛却飘向了进店之后从来没有响过的风铃。
“嗯，是啊，毕竟是高境界，妖气又微弱……”
我附和着，眼睛也飘了过去。
“啊~真好吃！”
我们目光焦点的载体并不满足地放下面碗。
“我猜，可能纹纹姐觉得现在她的状况出现在妖族面前有点丢人——不，丢妖。”
说完这句话，阿泪头上的风铃立刻拼命地摇晃了起来，看来，风之妖王很生气。
“聊天聊得这么开心，你让客人等啊。”
这次先从厨房里出来的是弓长的后背，他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碟炒面，看得出来他很在乎自己做出来的面条，好像生怕落下的门帘弄脏了它——这么嫌脏你就把门帘洗洗好不好，如果不是吃东西的人都是修仙者，估计肯定要出食品安全事故。
“啊，对不起，因为好久没人来了嘛。”
店员小姑娘起身接过那碟炒面，然后把它放在阿泪的面前，同时吃得光凉如新的面碗也被她收走了。弓长看了下那碟炒面，手指捻了捻，像是在计算什么，然后他拉开一把椅子，往后一仰。
“刚才那种妖兽的肉用完了，换了一种，不介意吧，姑娘？”
“不介意啦！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哼，很好。“
这位老板看来相当满意这位食客。
“你们呢？感觉怎么样？”
“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小孩子少见多怪。”
“态度好差！”
“哼，我可是看到了啊，你们一脸嫌弃的样子……”
“你还偷窥啊？到底是多在意自己的面条……”
“哼……和小鬼没什么好说的。”
这位傲娇的大厨把自己的目光转向了林立。
“嗯？”
“盛惠，灵石三百一十整，还要点饮料吗？”
“不用了，给你。”
林立从储物镯子里倒出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灵石，弓长将它们扫进一个打着补丁的口袋，我开始计算这堆灵石换算成人间的钱能买多少碗面条。另外，我和阿泪可能是被当成这位家长带来春游的孩子了。
“对了，这位夫人……”
“何事？”
林立身上的肌肉绷紧了，用猜的我也能感觉到。
“为何不给她制作能消化的器官？”
被看出来了啊，这大概就是厨师的直觉？
“没有那个必要。”
“啧……可惜，我有能让人偶也感觉到美味的自信。”
“如果林某现下吃到的东西就是你的最高水准，那不劳你多事。”
·
——完了，我们准备打架吧。
·
“……你说得对，我应该少说大话，认真修炼。”
“哼。”
“我水平不够，这些面钱退给你们了。"
“……这倒是不必。”
“不，说退就退。”
弓长把袋子往桌上一丢，想了想，又把袋子拿了起来，倒转袋口倒出灵石，然后把那个打着补丁的破烂口袋小心地收回。
“……”
林立看了眼桌上的灵石，默不作声地将它们一袖子扫走。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刚才还吵架吵得很凶的店员姑娘，走过来，站在了弓长的身后，无言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弓长却站起身，转身朝厨房走去了。
“哎，哎！我要吃完炒面了哦。”
阿泪的声音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
“你回味这碗的时间正好可以把炸酱面弄好，别急。”
“那我就放心啦，吸溜。”
阿泪开心地挥了挥筷子。
·
“弓长就是很在意这种事情呢，不能让一个客人满意，他就不收钱的。话说回来，姑娘，你真是个很棒的顾客。”
等到厨房里又响起乒乒乓乓的摔面声，店员姑娘轻声对阿泪说。
“有吗？我只觉得很好吃啊，话说这个面条吃起来有种特别的嚼劲，感觉比其他的面条要更……嗯，更倔犟，但是随着咀嚼，感觉口感又越来越纤细了……”
“哎？你吃的出来？”
“嗯呐。”
“嘿嘿，这个是弓长的独门秘方，用灵气包裹住面条然后抻打——这样可以把面抻得比发丝还细，你现在吃到的这个大小的面条，其实是很多根面纠缠在一起的哦~”
“独门秘方说出来不太好吧……”
“秘方之所以是秘方，当然不是知道怎么弄就能弄好的啦，而且还有很多细节上要注意的东西，面条才能好吃！”
“也是，味道的部分你可一点都没透露。”
“嘿嘿嘿，你发现啦。”
当然……如果说是来自于那些妖兽的话，我还是不知道秘方比较好。
“啊，真好吃，我觉得我还能吃下好几碗呢。”
“恐怕不行。”
“啊，为什么？”
“因为……接下来的那一碗会让你感觉很饱呢。"
店员姑娘露出了有点意味深长的笑，现在她虽然看上去还是个普通的女孩儿，但随着之前境界的揭露，她身上逐渐开始有了种高深莫测的气质，所以说，修仙界不能用外表论年龄。
“炸酱面，来了。”
这次弓长并没有喊人过来上菜，而是自己把它端了过来。
“嗯？”
我们三个当中，林立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毕竟他是我们三个中间对灵气最为敏感的人。
“请用吧。”
弓长把手中的面碗放在了阿泪面前。
这碗面……
纯白的面。
纯白的酱。
纯白的筷子——好吧这里是凑数的。
相比于之前的面，颜色并不是它诡异的地方。
而是这面中冒出了蓬勃的灵气，浓郁的灵气——
“这是用七枚筑基妖丹与精纯灵液调和成的，请用吧。”
“七枚……难怪这周围妖兽这么少了，真是破坏妖态平衡……”
我嘟囔了一句。
“哼，我只猎杀那些送上门来的……当然，隔一段时间，我们就需要搬到一个妖兽把我们忘了的地方。”
“还是流窜作案呐！”
“放心，我旁边有个妖族看着我。“
“妖族之间也是有各种捕食关系的，谁吃谁各凭本事啦。”
“而且我才没蠢到把储备粮都收走。别管了，再不吃，灵气会开始消散的，应该……没有修士会拒绝这样一碗面吧？”
的确，这碗中的灵气量已经胜过任何我们这个阶级的修士所能吃下的灵丹妙药了，对于已经筑基巅峰的我和林立虽然没什么用，但正是筑基中期的阿泪所急缺的。
而这碗面的主人，却有点疑惑地用筷子在敲打碗沿。
“嗯呐，感觉怪怪的……”
她终于动了筷子，从碗中挑起了一根面条，仅仅这个动作，周围的空间中的灵气就变得浓郁了起来。
“吸溜~嗯？”
她嚼了嚼。
“嗯嗯……”
咽了下去。
“啪嗒。”
她放下筷子。
“这个炸酱面完全没味道嘛，不好吃呀！”
她毫无眷恋地推走了一碗灵气。
“能不能换一碗普通的炸酱面呀，我想吃阿夏那个。”
“……哼，哼哼……当然，可以了！”
弓长突然笑起来，他一把拿起那碗被阿泪嫌恶的面条，张开嘴巴，将碗中之物全数倒入自己的肚子里，身体也随着大量灵气的涌入而咯咯作响。
“那么，请稍等片刻，炸酱面，很快就好。”
他扭扭脖子，身体噼啪作响，然后他转身走入厨房，整间店都随着他的烹饪而摇晃——
“炸酱面好了。”
白色的面。
漆黑的酱。
黑白相间的碗——这里依旧是凑数的。
这次，我们没在面中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灵气，充满了整个店铺的，是酱料的香气——
“嗯~好香好香！”
这香气也不是什么清香，而是浓郁的肉类的香味，让人能用鼻子看见这些肉滋滋作响的场面的香味——
“吸溜~”
“好吃吧？”
“窝出（好吃）——！”
腮帮鼓鼓的少女努力挤出这句话。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啊！”
这位之前还很傲娇的店主鼓掌大笑，无论是掌声还是笑声都像打雷一样隆隆响，搞得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如此，恭喜道友了。”
林立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微微一笑，轻轻向弓长点了个头，后者则是抱拳回礼，全然不见刚才的尴尬。
“唉……还真的让你等到了呢，这种莫名其妙的修仙者顾客……”
在这欢乐为主的氛围中，唯一有些格格不入的，是店员姑娘。
“……抱歉，江沉。”
弓长看着店员姑娘——江沉——仿佛被泼了头冷水，表情收敛起来。另外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有啥可抱歉的啦，我们不是一直盼着这一天嘛？”
“我还答应过你别的，比如和你一起——”
“没办法啊，界面法则这种东西，就是这样的嘛，没事啦，我很快也能从这里离开的啦。”
江沉双手绞住了裙摆，努力地笑了笑。
听着这话，我明白了——这位傲娇厨师似乎是做了几碗面，就成功绽放了道心……
“也太轻松了！”
追寻道心的我忍不住这么说。
“轻松个屁！老子在这里做了二十年面条，江里捞上来的金鱼儿都养成这么大了！”
他指指江沉，后者则是鼓起了腮帮子。
“我才不是金鱼呢！你还是快点回你自己的家里吧，二十年没回去，你的店肯定已经被人拆了！”
“哼，老子的店有两个牛逼哄哄的主顾罩着，不可能被拆的！”
“明白明白，我天天听你唠叨这些事情，耳朵都起茧子了。”
“很快不就没人唠叨咯。”
……
”唉，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悄悄地离开，把这里留给他们的二人世界啊？“
”林某同意。”
“唉？可我面还没吃完哎……”
“——我听得到的呀，你们这群人啊。”
“哦？不愧是此界唯一的金丹中期啊，什么都瞒不过你。”
“什么啦，你们根本就是普通音量啊！”
“哼，罢了，和他们没什么好说了，我也得走了。”
“等等，走之前能不能说一下，你的道心是啥啊？”
“哦？很简单，我就是想证明，老子做的面条比马路对面那家灵龟药膳店好吃！”
……好深的怨念啊。
“难怪……你在这种地方开店，除非是真的吃货，不然任何一个急着进境的修士都不会觉得那碗灵气面条难吃。”
不过，也就是这种环境里，得到的“答案”才具有激活道心的分量。
“废话不说了，我要走了，江沉，你现在的修为，可以直接穿越永夏之境，从永夏城里离开的，没人能找你麻烦。”
我第三次看到金色的线凭空出现在这片空间。
“我知道。”
“不过是短短几个月时间无法见面而已，我可不会想你啊。”
“我也不会!”
“那，拜拜，这家店也是时候打烊了，想吃我的面条，就修成金丹之后来我的店吧！不用费心找，我的店到时候会很有名的！”
“……希望到时候能吃到用普通食材做的面条。”
看着弓长在金光中消失，我小声地说。
·
“那么，接下来几位应该要往南继续前进吧？接下来那一段路本应该会有相当多的妖兽……”
我注意到了江沉奇怪的用词。
“‘本’？”
“是啊……之前一段时间发生了有些事情，导致所有妖兽都开始避开那片区域了，具体怎么回事嘛……”
她抿了下嘴。
“算了，你们看一下现场就会明白了，只能说，你们选择这个方向真的运气不错呢。”
留下这句话，她锁上面馆的门，在外面挂上了停业的牌子。
“‘新店地址’……嗯，‘自己出去找人问’……就这样吧。”
“……喂，这样有顾客才怪吧。”
“我才不管呢~反正他自己这么说的。”
“哈哈哈……”
”哦对了，这么一说，最近永夏的异变，我们是亲身经历的，作为伴水而生的妖族，我觉得和永夏的‘水’有关。“
“水？”
“没错，雨水，河水，江水，海水，甚至于空气中的水……”
说到这个话题，江沉的表情严肃了几分。
“这些水中似乎有些能促进妖族灵智的的事物，要说我这个看法还有什么理由的话，那就是最近永夏的水温……‘下降了’。”
“水温下降……是气候变化了吗？”
“不，并非如此，永夏的气侯并没有变，空气的温度还和以前一样，但是水温却下降了，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听起来完全不合常理。”
“所以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当然这个幅度很轻微，如果我不是妖族，也不会察觉到的……总之，请你们小心。”
“谢谢你。”
“好了，那我也要先走一步了……各位，有缘的话再来我们的面馆吧！”
“等等，你怎么离开永夏啊？”
“呵呵，这个就不用大家担心啦。”
店员姑娘江沉最后微笑着向我们鞠了个躬，然后她转过身子，轻轻一跃，身体旋转了起来。
随着旋转，她的身体开始延伸变长，逐渐遮天蔽日——
“这……你，你是……”
投下长长影子的江沉并没有回答我们的惊愕，我们只能看着她的身体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
驼头、鹿角、兔眼、牛耳、蛇项、蜃腹、鲤鳞、鹰爪、虎掌，这些不同的元素，组合在她身上却如此和谐——
·
然后她一路向北，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
“刚才发生的事情感觉像是一场梦哦。”
离开了餐馆之后，我们沉默了一段时间，而率先开口的是阿泪。
“是呀，的确。”
妖兽面条啦，傲娇厨师啦，变成某种奇妙生物飞走的店员姑娘啦……
“不过吃下去的面条可是真的。”
“林某有种感觉，如果刚才店员姑娘说的那句'发生了有些事情，导致所有妖兽都开始避开前面的区域'的话不是梦，那我们接下来可能会碰到更加让人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于是飞过一座高山之后，我们发现林立的话应验了一半。
·
为什么说应验了一半？首先，应验的一半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在做梦。
“……林某，真的是在做梦。”
“我也觉得，刚才吃下去的面条已经像梦幻泡影似的了。”
没应验的一半是因为我觉得，这场景告诉我一切都是现实。以及阿泪你明显是单纯的消化快而已。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
“嗯?阿夏你在唱歌？”
“不，不，没有，只是哼了一句。”
这场面太容易让人不由自主地哼出这句歌了，因为眼前的景色就仿佛月球表面似的遍布陨石坑。
每一个陨石坑差不多有一个标准学校400米运动场大小，而且都深不见底——这么说来，说是陨石坑应该不太准确吧，毕竟陨石坑是因为你看得到是被陨石砸出来的才能叫陨石坑——坑的边缘已经有些风化，应该经过了一段时日。
“这……想必不是自然形成的东西。”
林立端详着坑洞，迟疑着下了判断。
毕竟永夏的星辰都不过是镶嵌在外圈的布景，不会真的落下来。
“但究竟是谁能做出这种程度的破坏……老实说，修仙界能做到这样事情的人并不少，但是……这里的界面法则却是绝对的，即使是刚才遇到的妖族也最多只能到金丹初期——”
“我是觉得呀，这些坑洞有些地方很奇妙的，你们来看这个洞，它打出来的时候，似乎正好擦过了一片银矿，这些银子和泥土都是被一视同仁地削去的……”
这些银子挨着坑洞的地方光滑之极，我们飞下去看的时候，发现它们完全可以当成镜子来用，也就是说，在“那个人”的面前，金属也好泥土也好，并没有什么不同。
“究竟是谁……能做到这种事情？”
是啊，究竟是谁呢？
·
究竟是谁从电视机里穿越了界面，随手对脚下无辜的大地打出了一连串光炮还以赛亚人的娇傲自诩的呢？
·
——那一定是某个想要在自己徒弟面前显摆的笨蛋吧。
·
看来是时候了啊，如果真的存在从永夏的故事开始跟随着我们足迹的人，那也许你可以鼓起勇气去看看以前发生的事情了。
虽然那是让我和敲打着键盘的废物观察者都无比困扰的莫名其妙的故事……
但那也是无比欢快的、莫名其妙的回忆——
——“阿夏？阿夏！”
“哦？哦！怎么了？”
“你怎么在傻呵呵地笑啊？”
“我有笑吗？哈啊，对不起，我有点忍不住了。”
嘿嘿，我真的，为什么会在笑啊。
真的是，给别人添麻烦的家伙。
·
这就是为什么眼前的场景会让我觉得现实无比了。
因为这里是她肆意玩闹过的地方啊。
没有人比她更能把脱线的梦境轻松刻成真实了。
“来吧，反正已经有人替我们开过路了，我们就别管那么多了吧？”
我变得——积极起来。
“我们走吧，不是说，过了这片‘本应该妖兽最密集’的区域，就到了我们的目的地吗？”
“可，林某觉得现在贸然前往——”
“——没问题的。"
我斩钉截铁地说。
“没问题的。”
我重复一次，这次是对阿泪。
“没问题的。”
这次是对我自己。
“我们走吧，这里不用担心的。”
我笑着说，自从来到永夏之后，自从离开“她”之后，我第一次无忧无虑地，打从心底地露出笑容。
林立看看阿泪，能用呆毛洞穿人心的少女耸耸肩。
林立又看看我，我依旧开心地笑着。
林立最后看婉儿，傀儡依旧无言，眼睛却看着前方。
“好吧，我们走吧。”
·
那么，终于，我们的旅程似乎要接近尾声了？
·
“我们到了——那就是远古遗迹了。”
林立指着眼前的奇妙建筑——
在这永远的盛夏中，完全没有一丝融化迹象的，闪闪发光戳人眼球的冰块奇观。
“闯过里面的关卡，我们就能拿到传说中的宝物了——”
“哎？还有关卡？”
·
——好吧，看来尾声还有的等呢。
对吧？
你一定在坐在电视机前，吃着吃不完的零食，喝着冰镇的啤酒，笑嘻嘻地，翘着二郎腿地，幸灾乐祸却又十足担心地，在看着我吧？
我的师父啊。
于是，我们推开没有温度的冰门，走进远古遗迹之中。
·
“教主大人！”
“路明？”
“这次是……好消息！”
“能有什么好消息？”
“您还记得很久之前您交给我的另一个任务吗？”
“……莫非是？”
“是的，那家面馆重新开业了！”
·
（永夏之四 Beautiful Ones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