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照片能被有效传播，阎木白一口气打印了接近两个班级人数的分量。
趁着去上厕所的那段时间，偷偷放在男厕里面，就等人发现它们。
等了大半节课，终于等到了她最期待的时候。
看见李九宁握着照片的手在发抖，她险些忍不住哈哈大笑，必须忍住。
如果在这种时候笑出声，那就完了，李九宁肯定会第一个就怀疑她的。
少女清清嗓子，起身走到他身边，露出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李九宁，怎么了？”
“没什么！”
嗅到少女身上散发的清香，李九宁连忙把照片藏起来。
“你没事吧，那是什么照片，让你的脸色那么难看。”阎木白故意探出修长的脖颈，似乎在责怪他不给自己看照片。
啪！
李九宁双手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表情肃穆：“答应我，别看可以吗？”
尽管并不是有意的，但他眼中的怒火已经快喷涌而出，为了不伤害阎木白才忍着。不过也快到极限了，照片的传播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阎木白微微点头，感觉自己肩膀快被他捏碎了。若是这种时候自己暴露，会有什么下场她都不敢想象。
打屁股地狱？不，只会比那更恐怖。
得到她的回应，李九宁才松手，将手里那张照片揉成纸团，转身面向人群。
“不管发生什么，都别过来。”
“啊？”
嘱托完毕，天使迈腿急速冲刺，他的速度快如一阵风，将阎木白的头发和裙摆吹起，少女还傻傻地站在原地。
挤进人群之中，李九宁一把抓起将照片拿到操场上的那名同学。
“告诉我，你是从哪弄来的？！”
“我……我不到啊……”
“你撒谎，快说！”
李九宁一边问一边摇，似乎要把这家伙的脑浆摇匀。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饶命啊，大侠！”
“……”
李九宁停下手里的动作，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说起来我们还没认识吧，想不想尝尝我是怎么对待像你这种人的？”
被充满杀意的视线盯着，那名同学吓得瑟瑟发抖，裤裆一暖，尿骚味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我只是在厕所里找到了装有照片的信封，不是我在害你啊！”
“信封？”
李九宁愣住，心中短暂平静的怒火再次升腾起来。
有人在谋害他的名誉！
“是谁放在那的？”
“我不知道啊，我洗手的时候看到放在桌上，好奇地看了一下，太激动就，就……”
“好，那你是共犯。”
“你这什么逻辑啊！？”
正当李九宁准备继续逼问时，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
伴随一声惨叫，发现照片的同学一屁股摔在地上，也不管身上爆出来的照片，连滚带爬地逃远了。
李九宁眼神微凝，看向妨碍自己的家伙。
有点眼熟啊。
稍稍思考，不就是前天那个拿黑板擦丢自己的家伙吗？
“喂，李九宁，你不要太过分，欺负同学这种事，我可不能坐视不管。”对方一脸正气，仿佛是在执行一件正义之举。
“关你什么事，板擦头？”
“你叫谁板擦头呢？”
“板擦头叫你呢！”
板擦头同学额头青筋暴跳，本想直接动手，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下，展露奸诈的笑容。
无聊的家伙。
李九宁甩开他的手，没心思陪这种人玩，当务之急是抓到那个凶手。
若是被他找到了，打屁股只能算最简单的惩罚，他要让那个混蛋尝尝什么叫做“身在地狱”。
被他瞪了一圈，周围的同学都作鸟兽散，生怕他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正当李九宁把地上的照片一张一张捡起时，板擦头同学的声音又响起：
“仔细想想，你给我起的外号还挺可爱。作为回礼，我也给你起一个。”
他装作苦苦思考的模样，最后得出答案：
“果照哥，怎么样？”
咔啪。
李九宁的拳头硬了，不再管地上的照片，而是起身。
“怎么，你想打架？”板擦头同学解开校服的扣子，“告诉你，我可是练过的，整个班就属我最能打。”
他一边说一边向对方展示自己引以为傲的肌肉，每当他这么做时总会有一群同学围在周围跪舔。
“哦，你最能打。”
“怕了吧？！”
板擦头咧嘴笑出声，料定李九宁不敢跟自己动手。
周围的同学也在替他欢呼，期待他痛揍这个转学生一顿。
面前这人说他最能打？
李九宁舒了口气，轻笑一声。
“你笑什……”
板擦头话没说完，脸颊就挨了一记重拳，整个人倒飞出去，倒在草坪上。
李九宁挥了挥手，大拇指指着自己：“从现在开始，班里最能打的就是我了。”
全场寂静，板擦头摸着红肿的脸，愤怒与耻辱驱赶了理智，大叫一声向他冲过去。
虽说他是练过的，但是这动作，这速度，在李九宁面前完全不够看。
看准对方冲过来的时机，天使再挥出一拳，击中他另一边的脸颊。
板擦头同学再次倒地，脑袋晕晕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可能，为什么我的拳头打不中他？这在同龄人当中从来没有出现。
这个李九宁，非常不简单。
“等等，先听我说……”
“说什么说，真男人就用拳头解决问题。”
李九宁揉着拳头关节向他逼近，然后举起手臂。板擦头同学抬起胳膊护头。
“李九宁，停下！”
熟悉的声音响起，李九宁的拳头停在半空中，扭头看去。
阎木白喘着粗气，从脸颊流下几滴汗珠，似乎跑了很长一段距离。在她身后是体育老师，还有班主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班主任的插入震住了在场所有人，大家都乖乖排好队，李九宁也被阎木白拉着胳膊归队。
“你干嘛多管闲事？”李九宁低声抱怨。
“我……”阎木白似乎没预料到他会骂自己，低着头不再看他。
啧，说话重了。李九宁感到一阵头疼，这下真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班主任很快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看到照片的瞬间还是愣住，这事情比自己想得更离谱。
“你，你，还有你，都给我到办公室来。”
发现照片的同学、板擦头同学还有李九宁都被班主任带走，剩下的人则是继续体育课。
李九宁的照片很快就流传到全校，他“果照哥”的外号也一并流传，变成了课间同学的笑料。
阎木白并没有参与其中，相反她的表情表现得很忧郁，不管谁安慰她都不搭理对方。
其实她才是最狂欢的那个，恨不得现在冲出去，再把照片打印个几百遍，让所有同学人手一张。
这种感觉太爽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管理，只能趴在课桌上遮挡住自己的脸。
大仇得报的感觉太舒服，她的体内有一股暖流持续往下，差点就漏出来了！
活该，李九宁！
高兴之余，阎木白看了看李九宁的空座位。
这家伙去办公室两节课了，还没有回来。
还在被训话？这种好事怎么能少得了她呢。
少女起身拍拍裙子，动了动大腿，确定小裤裤没湿。
她来到办公室门口，后背靠墙站在一旁，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阎木白，你怎么在这？”
刚好李九宁从里面出来，见到她的一瞬间低沉的表情有所变化。
“我……我当然是担心你……”阎木白弱弱地回答，不让自己偷听的行为被发现。
“不需要你担心。”
李九宁的回答异常冷漠，让她感到不太妙，只得默默跟在他后面。
“哟，果照哥！”
“啧啧，我看你是完喽。”
“坦诚见人，你这也太坦诚了吧？”
回到教室李九宁立马就遭受了一顿冷嘲热讽，这次他没有再回击，一句话也不说，看起来怪可怜的。
阎木白当然不会心疼天使，站在一旁欣赏片刻后，欣然加入战场。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他可是我们的同学啊！”
女神挡在李九宁面前，顿时就有不少人的气势变得像蔫了地花朵。李九宁抬起头，看向她目光闪烁着光。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应该友好相处才对，你们这么做难道良心不会痛吗？”阎木白的声音带着哭腔，似乎受伤的是自己。
“哈，圣母又开始作妖是吧？”
男生退了下去，女生又涌了上来，都是平时看她不爽的熟面孔。
“我说阎木白你能不能别装模作样，很恶心欸。”
“就是，这种男人也要护着。”
“真想不到你居然眼光这么低，该不会你的照片也会流传出来吧？”
谈话间，尖锐的笑声此起彼伏，刺得阎木白面色迅速变黑。
恶魔的火焰已经在她心中燃烧，这些家伙今晚将没一个睡得安稳。
其中领头的女生见她不说话，向前站了一步：“怎么，终于要露出你的本来面貌……”
啪！
一道身影从阎木白身边穿过，一记耳光甩在领头女生的脸上。
被打的人懵了，阎木白也懵了，她都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动手。
李九宁抓起她的手，说声“走”就往外去，穿过人群。
没人敢阻止他们，大部分看到阎木白被牵手的姿态，眼睛都烧红了。反倒是领头的女生一直在惨叫，今早化的妆都被李九宁一巴掌扇掉了。
两人直到教学楼后方才停下，李九宁放开她的手，“你搞什么飞机？”
“我、我还要问你呢！”阎木白强装镇定。
“你在害自己。”
“我只知道我在帮你！”
少女的表情无比坚定，一双明亮的眸子宛如天上星辰，让打算继续斥责的李九宁话都说不出口了。
双方沉默许久，直到上课铃响起。
李九宁叹了口气，“我现在不想说这个，放学再作考虑。”
他也不等少女，独自一人走远。
停在原地的阎木白捏着下巴，人畜无害的表情消失不见，若有所思。
这家伙，比她想象中更坚强，不过无所谓，击溃心理防线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等等！”
少女迅速追上他，一把搂住他的手臂，在他惊讶的目光下甜甜一笑：
“我们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