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乌苏拉女士你的意思是研究没什么进展？”
“啊姆，奥黛丽大小姐，其实我的意思是：关键的问题就是把握住问题的关键。研发魔药这种事在于量变产生质变，凡事欲速则不达成功并非一蹴而就……”
“……”
奥黛丽托住腮帮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莱茵。”
“在。”
“把乌苏拉女士吊挂在府邸门口左边的第一盏路灯上吧，希望她经过一番缜密思维而准备的迂回委婉措辞不会拖累我们谈话的进度。”
“咿！！”
“大小姐的意思是让你给劳资说人话。”
“我就是个得意忘形的草履虫先前夸下海口红豆泥私密马赛请留我一条小命别把我埋了。”
莱茵鄙夷地看着乌苏拉就差士下座的卑微模样，在奥黛丽耳旁窃窃私语道：
“已经可以埋了。”
翘着二郎腿的奥黛丽竖起手掌比了个停的手势。
“不急，让她多挣扎一下，本小姐还是相当通情达理的。”
“对的，我觉得我还可以继续挣扎一下。”
说着，乌苏拉飞速地从自己的行李箱中甩出几大叠报告，像抓住救命稻草般颤颤巍巍地将最底下一页的研究汇总交给奥黛丽。
“请您过目。”
“第一温室原型田地，亩产500斤……使用水溶性魔药后第一试做田亩产增加200斤，生长周期缩短2周……”
连续扫过几眼后，奥黛丽的眉头忽而皱起、忽而放松，看得出结果是不错的，但离她预想的结果还有些差距。
“魔药最佳配置方案为平均每亩9升，最有利于水稻生长……但考虑到分析土壤的魔素淤积并不能连续使用，甚至有可能招了魔物……水稻中魔素含量超出人体所需，长期食用也将不利于……”
看样子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呢。
扫完总汇后面密密麻麻的注意条例，奥黛丽酸胀地要伸手揉揉眼睛，被莱茵一巴掌拍回去。
“有细菌，手帕给你自己擦。”
“哦。”
乌苏拉紧张地望着不动声色的大小姐，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那个，最佳的试验田虽然达到了您说的亩产千斤的标准，生长周期也允许年栽二季，但副作用确实……太大了，种出来的稻谷也不符合健康使用的条件。”
“配置1升魔药所需的成本价是多少？”奥黛丽冷不防地开口。
“1枚银珂勒，绝对不会超过这个数，便宜的算8枚铜珂勒。”
“那就足够了，这个魔药已经达到我想要满足的条件了，不得不说还有些超出了我的预期。”
“啊？”
奥黛丽的突然转口，令她毫无真实感，以为是什么先抑后扬的话术。
“选种之初，这类品种的稻种本就产量有限，亩产千斤开始只是我说着玩的，没想到女士你还真整出来了呢～”
“啊？？”
“而且设想之初，我也只是想着能缩短生长周期、满足年栽二季的需求就行了，产量提不提升都无关紧要的。”
“啊？？？”
“所以，依你的魔药成本，稀释些用量派得上用场就绰绰有余了，这可是划时代的产物呢。”
乌苏拉整个人猛的僵住，过了数秒，她从沙发上突然站起，拍着手大笑：
“噫！好！我中了！”
言毕，她就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往后一跤摔倒，牙关咬紧，不省人事。
良久，莱茵心中默默替乌苏拉哀悼，转眼漠视着某位屁股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的罪魁祸首。
“扯了这么久说到底是你这个甲方乱抬要求罢！把好端端年轻人都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奥黛丽耸耸肩。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嘛，严格要求制定高规格标准，对提升能力很有帮助。像乌苏拉这种大学生你不逼她一把不就摆了？若眼睁睁地看着她浪费大把青春年华不去奋斗，本小姐心地善良实在是于心不忍呐。”
好像貌似大概还有些道理？
“……好吧，那你为什么不找些积极阳光向上，心理承受能力强一点的大学生？这只明显就是反面教材吧。”
“咳哼，正是因为如此——”
奥黛丽得意洋洋地双手环胸。
“乌苏拉属于那种自卑到草履虫阴暗扭曲爬行，以为周围的同学都比她强的类型。于是为了那点可怜的微薄自尊，焦虑到天天内卷而不自知。即便有所成就又相当妄自菲薄，是个根本拒绝不了他人请求的绝赞社恐！”
莱茵不禁扶额。
“我看你才是社交恐怖分子吧，这是什么新式pua吗？”
“从结果来看是皆大欢喜啦，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
再之后，便是奥黛丽与在猝死边缘反复横跳的乌苏拉商定各项细节。莱茵也知晓这也是件利国利民的大事，不过他并无兴趣参与其中。
虽说魔药与炼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术业有专攻，植物科学是他涉猎不深的领域，他没办法提出什么决定性的建议，连学生掌机上的高中生物课本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至少精子原来是蝌蚪状的，这点他从来不知道。他也从来没有变态的恶趣味，拿显微镜去观察自己的生殖细胞。
而且，他的注意力此时正被另一件震动诺曼的举国大事所吸引——
龙灾，由最古老最强大的黑龙领头引发，几乎席卷了帝国西南诸郡的巨型龙灾！
黑龙，诺曼与其一族积怨已久。不论是建国戏剧上演的一出《斩龙》，或是百年间大大小小在各地造成重大损害的龙灾，无不显示了龙与帝国居民的血海深仇。
这次，但偏偏为什么是这次？隐世的黑龙重出山林，再度向诺曼展露存在于神话中的锋锐爪牙，以兆度为单位的龙息续写传说中的生灵涂炭。
他当然无法理解黑龙的想法，拥有悠久寿命的高等龙族同为智慧生命，世界观与人类天差地别，智慧更是深不可测。
百年前建国之时，黑龙族群中最强大的一翼已被皇帝斩下头颅。而今面对如日中天的诺曼，牠们中的一龙若是暴起反抗，为何依旧选择这种十之八九鱼死网破的手段？
无论如何，这并非莱茵一介仆从所必须操心的事情。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依旧可以安分的做个观众。
可据他所知，有一个人于情于理，绝对都无法置身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