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迈出那一步了？何时做到的？”圣战者有些震惊，也警惕了起来。
“我梦到了祂……”
圣战者愣在了原地，因为祂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福音，而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几乎无时无刻不缭绕在他们的灵魂之上。
“我感受到了憎恶，感受到了恐惧，感受到了那漫无目的的疯狂，那自太古而来，自时间尽头而来的，对于时间万物的延误——祂几乎将我吞噬，但是我走了出来。”
大教皇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按着自己起伏的胸口。
“但是你知道，一位迈出了第二步的领主，会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影响，他很可能成为一切的变量。我只是通过梦境接触了祂的精神，但是我清晰的记下了那种力量的波动，只需要通过一次仪式，我想，我可以真正接触到祂的存在，我已经从那种噩梦中走出来了，那我也同样拥有直面祂的力量。”
圣战者沉默了片刻。
“你是否真的能踏出那一步。”“可以。”
“你得清楚我们并未拥有这种脆弱生命那种直面一切的强大精神力。”“但是我已经成长到了这一步。”
“那能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未来吗？”
“乌云蔽日，航标闪烁，无数同胞跨越无尽的时间长河，踏入这片破碎之地。”
圣战者就仿佛吃了一记定心丸一般，伸出了手。
一尊秃鹫雕像落在了大教皇的手里。
“一切拜托你了。”说罢，圣战者也不做停留，转身离去，比起在这里逗留，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去准备，时间耽搁不起。
而他也未曾注意到，大教皇嘴角的笑意。
或者说，某种力量，使得他忽略了这一点。
……
两个小时之前。
大教皇的大殿内。
大门被推开了，来者并未告知或者敲门，而大教皇仿佛已经看清了一切，端坐在那里，并未睁眼。
“朝圣者……”
“不愧是大教皇，这么轻易就洞穿了一切。”
“若我能洞穿一切，也不会狼狈成这番模样，朝圣者，能告诉我，祭祀的死，是你的人干的吗？”伴随着朝圣者的靠近，大教皇睁开了那宝石一般的眼睛。
洁白的羽翼之下，这少女无比的神圣，而她面前的朝圣者，却透漏出一种威严的气质，意外的，两人之间的气势并没有高低之分。
“不是。”朝圣者微微一笑。
“是真话。”大教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并非有观测一个人内心的能力，而是如果事件存在因果，她能从那千丝万缕的因果中获取那人的回答是真是假。
“瓦埃因（恶魔）有五人，若不是如此，你本不应该站在这里，孩子。”大教皇低声道。
“因为你们在撒谎。”朝圣者毫不留情的反驳了她的话。
“但是我们对你的承诺是真实的，而且，这是一场救赎，这也是真实的。”大教皇的声音温柔，但是却充满了不可辩驳的力量，“我知道你在谋划着什么，圣战者即将归来，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派遣一位领主前往诺亚。是为了信标吗？”
“信标，我是这么告诉他们的。”朝圣者的眼睛忽然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黑光，“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我父亲的死活。”
“领主之位落在了你身上，你还无法接受这种现实吗？”
“我想要一个结果。”
教皇皱眉，如果她说的属实，那一切真的已经往不可控的方向走去了，到底幕后黑手是谁？是裁缝匠？不太可能，而且她已经听到了太多的流言蜚语，难道真的是传说中，诺亚的幽灵，前来无差别的复仇了？
按照计划，他们落脚诺亚之后，应当建立起一个牢不可破的城邦，但是这个城邦依然在临时政府的管控之下，如此一看，确实诺亚事件的受益者是他们五位领主。
若是真有什么诺亚的幽灵回到这里，对他们发难也是理所当然。
只不过在这个节骨眼……
“你的问题问完了，轮到我了。”朝圣者深吸一口气，指向了大教皇。
“是否能告诉我，这真的是一场救赎吗？”
“是的。”教皇肯定的说道。
“那能告诉我它究竟是以何种方式实现的吗？”
“把他们送回过去，同样，把过去的一些东西带到此时，使得他们能走向未来，这是一场交易，地球在这个时代破碎，时间的长河在此处终止，但是过去依然安稳。”
“你是他们中的一员？”“是。”
大教皇毫无保留，却警惕的看着面前的朝圣者，这位不大的女孩不知道为何会拥有不亚于自己的力量，而大教皇本身，应该就是五贤者中，和诡异融合度最高的一位，而这位临时上位的存在，却拥有更强大的契合度，让她不禁怀疑，是否是有人早早就布下了这个局。
奈何她有看到未来的能力，却没有看到过去的能力。
“那你能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样的未来吗？”
大教皇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问出了这个问题。
“信标如炬，无数的族人跨过漫漫的时间长河。”
“有多少？”
大教皇闭紧眼睛，额头亮起竖眼状的纹路，那种力量散发着极其不祥的气息。
“几乎全部。”
朝圣者未曾想到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大教皇此时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结果，微微皱着眉头，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那片未来又太过模糊，她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我父亲还活着，我会去找他，如果那是过去，请你们想办法送我回过去。”朝圣者放下了手，“如果是别的消息，那便另当别论。”
“好。”大教皇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她目送着朝圣者离去，送走了这尊瘟神，对方毕竟手握了五分之一的力量，确实是个麻烦的对象。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朝圣者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用眼角的余光冷冷的看着她。
“你是否想要得到瓦埃因全部的力量？”
大教皇身躯一震，半响，才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
说罢，不等大教皇回答，她便快步离开了这里。
而在大教皇所未能观察到的角落，一缕白袍消失在了阴影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