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433可以肯定，如果不是顶在他上方的白练——姑且现在就这么叫吧，即便已经死士化，面对三秒前那一发光炮，他也只有瞬间成灰这一个结局。
那是休伯利安主炮的蓄力一击，即便是温蒂都在这一击之下被击落海面，更不用说强度上还要略逊她一筹的拟似律者。
而且不比温蒂只是被光炮擦了一下，白练此刻是用背脊正面接下了主炮！
烟火燎原的尽头，熔岩和地下暗河在黑夜中交汇，激发出大蓬的水汽，一时间即便仅仅隔着不到半米，75543依旧看不清拥抱着自己的女孩面上的表情。
“嘭！”
沉默之中，倒是那抵挡住光炮的空心翼展先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还没落地便已经光化成了粒子消逝。
紧接着碎裂的是上身装甲，消融后的地方暴露出大片烧灼后的痕迹，尽管能看到焦黑之下不断涌动新生的肌肉和结缔组织，可崩坏能之间的侵蚀表现在白练身上，竟然变成了实质性的能量冲击。
“噗。”
粘稠的紫色布满了75433的视野，他只能颤抖的伸出双手把白练软下来的身躯紧紧抱在怀里，嘴唇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你……真的是白练？”
“是啊。”女孩虚弱的笑笑，声音低得让人心疼。
“可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变成拟似律者？”75543闭上双眼，他能感受到喉头传来的战栗，那是重逢的喜悦，却又是恐惧的具现化。
“因为……我是特殊的素体，初始就能承受等级十的个体啊，”白练低低的笑着，反手拥住舰长，“专为卡莲的重生准备的身体们，想来除了K-423以外现在也就只剩我了吧。”
“卡莲的重生？”75433不可置信地抚摸着白练不知何时蓄上的长发，发丝有些烧灼，却丝毫不影响它丝绸般的质地。
“是奥托主教吗……”
“嗯，不过那不重要了，”白练挣扎着直起身来，眸子对上75433的眼睛，“还记得深渊吗？”
“奥托选择了我作为卡莲的素体，可是，”白练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那是一种混合着挣扎和欣慰的情绪，让得她的金色眸子里光辉涌动，“崩坏的意志也选择了我。”
“舰长，现在的我，是白练，但又不仅仅是白练。”
“崩坏的意志……”75433轻声重复着这个熟悉却又遥远的词汇，那是战术课上姬子教官的话语，宛若荒谬一般流传至今的，上个世代绝望的神话。
“现在，我是红莲深渊最底层的守护者。”
“红莲深渊的守护者……”75433念叨了好久，这才突然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声音有些颤抖，“那你的意思是……”
“这里是红莲深渊的最底层。”白练点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怎么会这样！”这里，这里不是白月岛吗！”
“如果用程序来类比，深渊是一个底层程序，白月岛是表层应用，而两者的空间位置现在重合了，错位了。”
“可是红莲深渊的温度……”
“红莲深渊与白月岛，现在是一体的，白月岛的设定压制了红莲深渊的高温。”
“不对，你怎么能用程序来这么简单的类比！”75543看起来似乎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世界就是一个庞大的程序，一个，庞大的游戏。”白练抬头望向光炮的轨迹尽头，那里正有逐渐增大的引擎声传入耳蜗，也许只是数千米外，也许是数十千米外。
“怎么可能！”75433下意识的朝前挪了一步，身体突然一轻，他低头看去，安详得宛如睡着了的银发小女孩躺在他身侧。
“山吹……”
“她也死了吗……”白练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遗憾，却看不到太多伤心的地方。
她伸出手去，覆在小丫头的眼眸之上：“也罢，安心睡去吧。”
“等等！你不是拟似律者吗？你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复活她吗？”
在75543期待的眼神注视下，白练轻轻摇了摇头：“生与死是神灵的权能。”
“如果想要复活她，便只能去偷窃神灵们的王冠，”白练望着自己的舰长，眼波柔和，“舰长，这也是我的请求。”
她指向身后洞开的传送门，“门的背后，是深渊的最底层，名为无尽的深渊。”
“深渊是为了守护神灵的王冠而存在的，在无尽深渊无法抵达的第34层，那里是掌控整个崩坏世界的核心。”
“如果能重启这个游戏世界，也许一切都还有重来的机会。”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还有，你知道这些，又为什么不去？”
白练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涩：“因为，我是红莲深渊的守护者，我是游戏世界的NPC，是关底必须被打倒的BOSS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