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痕鉴识仪，碎了。
镜框边上亮起的金色光芒陡然消失，随后又无力地闪烁了几下，最终归于平静。
仿佛陆地上的鱼，徒劳地张大嘴，竭尽全力却呼吸不到一丝氧气。
瑟琳娜心里一怔。
界痕鉴识仪此时损坏，那之前的检测结果，到底还作不作数？
路易到底是不是界外之魂？
说到底，界痕鉴识仪也只是第一次实际运用，有些纰漏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界痕鉴识仪已经损坏，就算路易真的是界外之魂，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吧？
瑟琳娜冲到路易近前时，积蓄的拳势已经消散殆尽，原本势不可挡的拳劲，被路易轻描淡写地接下。
瑟琳娜紧接着又挥出第二拳，但全然没有了平时的锐气，被路易轻飘飘地闪过。
瑟琳娜仿佛浑身的力量被抽离。
第三拳，第四拳，察觉到瑟琳娜已经丧失了战意，路易没有再躲。
儿时的回忆在瑟琳娜心中闪过，雪夜，燃烧的村庄，倒在血泊中的母亲。
锡兰主教的话在她耳边响起：界外之魂是敌人，必须处决掉才行。
瑟琳娜的粉拳软绵绵地打在路易的胸膛上，仿佛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瑟琳娜抬起头，红色的瞳孔中带着复杂的情绪：“路易，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穿越者。”
路易汗颜：“雾鸢，卧底有你这样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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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洒在古老的纪念碑上，为其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
路易和瑟琳娜并肩坐在碑旁，两人的影子在拉长，仿佛要与石碑融为一体。
瑟琳娜，平日里那冷若冰霜的修女，此刻却委屈地抱着双膝，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神中流露着迷茫和不甘。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卧底的？”
路易有些尴尬地挠头：“大概从你来伍德镇的第一周吧。”
瑟琳娜闻言，将脸深深地埋在两腿之间，仿佛想要逃避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的小嘴嘟囔着：“那岂不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
那岂不是搞得我像这个卧底当得像个小丑一样？
这不能怪瑟琳娜，中肯的来说，其实瑟琳娜的潜伏水准，已经相当优秀了。
奈何她的对手，是人民战争的**大海。
伍德镇的全体居民，无一不是路易的眼线，他们构成了一张庞大而密集的情报网。
而瑟琳娜，从踏入这个小镇的第一步起，就已经落入了这张网中，成为了被观察、被分析的对象。
祸根从瑟琳娜来到伍德镇的第一天，从镇口的大树下经过时，就已经埋下了。
那一天，当她从镇口的大榕树下经过时，或许还沉浸在对新环境的警惕与审视中。
然而，就在那棵看似普通的大树下，伍德镇最顶级的特工们——那些坐在一起闲聊的大妈们，就已经开始了对她的观察和评估。
她们可都伍德镇情报中枢的核心成员。
她们的眼睛，就像鹰一样锐利，能够捕捉到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她们的耳朵，就像兔子一样灵敏，能够捕捉到每一句低声的交谈和喘息。
大妈们坐在一起，一盘炒豆，几件毛衣，只消一个下午，连蒲希说梦话时，面色潮红地夹着腿，到底喊了几声：“路易老公”这种极机密的情报都能打探出来。
镇口的大榕树下，看似是三五成群的大妈坐在一起闲聊，但那其实是伍德镇的情报中枢，伍德镇最顶级的特工们在一起交流线索。
那可是伍德镇四大神秘组织之首，村口大妈。
路过的狗都得沾一身唾沫才能过去。
早在瑟琳娜和锡兰主教第一次通话的时候，就被镇上的大妈们偷听到了。
当天晚上，通话详细内容的抄本，就被送到了路易的办公桌上。
这就是人民战争的**大海，一个由无数普通人构成的情报网络。
在这个网络中，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节点，每一个节点都有可能成为关键的一环。
而路易，就是这个网络的核心，他凭借着对小镇的深入了解和出色的领导能力，将这个网络运用得炉火纯青。
瑟琳娜的头埋得更低了，仿佛要把自己藏进膝盖里。
路易看着她那委屈的样子，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别灰心小雾鸢，其实你这个卧底当得挺好的。”
“虽然你一天念叨什么‘奇变偶不变’，‘天王盖地虎’，‘宫廷玉液酒’，我忍住了没笑出声。”
“但是你在我耳朵边唱完一整首‘只因你太美’的那天，我差点没绷住。”
“你真的差一点就成功了。”
就差亿点。
如果你那天穿着背带裤，练习时长两年半的话。
路易的发言变相佐证了界痕鉴识仪的判断，他就是穿越者——也就是教廷所说的界外之魂。
瑟琳娜瞪着路易，嗔怒道：“你尊重一下我的职业好不好，信不信我...我...”
她本来想说些威胁的话，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攻击性，话语在舌尖上转了一圈，最后却变成了一句娇嗔：“信不信我鲨了你！”
这语气，这表情，哪里像是在威胁人，分明就是在撒娇。
路易看着她那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瑟琳娜的脸颊：“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卧底，你的职业精神我很佩服的。”
瑟琳娜被路易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她瞪了路易一眼，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对他产生任何敌意。
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似乎总是无法保持自己的冷静和理智。
“真的吗？”
“真的真的。”
路易话锋一转：“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是那什么，界外之魂，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瑟琳娜愣住了，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她都只是盲目地执行着教廷的命令，猎杀着界外之魂，并试图揭露路易的真实身份。
但现在，当她真正面对这个事实时，她却发现自己陷入了迷茫。
“我不知道。但我想，我需要时间去思考。”
她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倔强的弧度：“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坏蛋，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
“到时候我鲨你可就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了！”
路易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知道瑟琳娜此时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他并不想与她为敌，更不想看到她被教廷利用。
他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你知道的瑟琳娜，教廷只是在利用你。你一直以来都在盲目地执行着他们的命令，猎杀着所谓的界外之魂。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真正的敌人是谁？”
“要不要考虑跳出来，做你自己。”
“瑟琳娜，你是一个有思想、有感情的人，不应该成为任何人的棋子。你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决定自己的命运。”
她看着路易的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跳出来，然后成为你的棋子吗？我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
然而，路易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回答而生气或失望，反倒是松了口气。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我很高兴能听到这个答案，这至少说明，你不是被教廷洗脑的棋子，而是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
路易终于松开了藏在斗篷下的左手，瑟琳娜不知道的是，路易的左手上一直反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试着用AI跑了一张艾丽儿的插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