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双面的幻影(十)

作者:丨广羽良彦丨 更新时间:2020/10/12 14:35:25 字数:6482

当欧斯走下楼梯时,便感觉到了强烈的违和感。脚步离开楼梯的瞬间,他便感觉自己仿佛突然置身在了另一个世界里一般,转眼之间产生了来到死灵之地的错觉。

虽然已经是深夜,旅馆里一个人没有的光景应该十分正常,但是欧斯却感觉四周的氛围与正常相去甚远。没有一个人影的旅馆里,从窗外散射来血红色的诡异亮光。空气中虽然已经没有魔力的大量充斥,但是却开始弥散开一股浓烈的尸体腐烂的气味。虽然已经不能算是普通人的欧斯并不会惧怕这股味道,但是出自对于腐烂厌恶的本能,欧斯还是捂住了鼻子,皱着眉头继续前进。

欧斯走出旅馆后,出现在面前的景象让他有些出乎意料。虽然欧斯在下楼梯时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当亲眼看到时还是会有些难以接受。死寂的街道上空气中飘散着血红色的迷雾,街道两侧的房屋没有光亮,逐渐隐没在迷雾之中,。而在迷雾深处仿佛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一般,让他不寒而栗。迷雾笼罩着的夜空中的血红月牙静止在夜幕之中,云也似乎被钉死在了夜幕这片黑色的版图之上,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

欧斯脚步踏在石板上,脚下却响起了如同踩在了空心石板上的声响。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幻觉一般开始有些空洞,虽然景色依旧和欧斯记忆中的一切无异,但是欧斯却感觉自己仿佛在无数的镜子间行走一般,周围的景色似乎一直都在跟随着他的移动而挪动着。

“等等……”

欧斯环顾四周,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试探地死死盯着面前逐渐变得浓重起来的黑雾。正如他意料之中的那样,黑雾后逐渐出现了无数如同丧尸一般行走着的身影,慢慢地向他靠近过来。

当然这些身影并没有能够吸引欧斯的注意力,在那浓稠黑雾的深处不断膨胀着的魔力正在以欧斯可以感知的可怕速度汇聚。虽然说艾尔本身就是被魔力充斥的国度,但是足以改变整座城镇景象的魔力此时就在欧斯的面前展现了出来,令即使从未因为魔力压制而恐惧的欧斯也不禁感觉后背浮上一丝丝的凉意。果然正如欧斯意料之中的那样,从黑雾中浮现出的无数的丧尸的身影,在即将撞击到欧斯的身体时却穿过了他,向欧斯身后蹒跚而去。

——这些丧尸只不过是幻影而已,而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大概因为那股巨大魔力是由无数死者的怨念汇聚而成的吧。

欧斯面不改色地穿过一只又一只丧尸的身体,面前的黑雾变得越来越浓重。但是他似乎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是靠近黑雾的深处,反而变得越来越轻松了起来。欧斯十分清楚自己在接受如此庞大量的魔力时,身体会被压迫得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但是在这片黑雾的魔力深渊之中行走着,欧斯却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身边保护着他一样,黑雾深处喷涌而出的魔力被他面前一层隐形的盾墙所阻挡,绕过欧斯冲向他的身后。虽然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恐怖得如同地狱一般,但是他还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不断喷射出黑雾和魔力的黑色奇点前,将手轻轻地放在了上面。欧斯的手触及奇点的瞬间,他身边的所有景象都像被扭曲压缩在一点中似的被奇点全部吸入了进去。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在奇点吸收了所有东西破裂消失之后,欧斯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看着眼前的真正景象一时慌了手脚。

之前所见到的街景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漫山遍野的墓碑蔓延到遥远处的树林边际,而在这片巨型墓场正中央却不知为何矗立着一栋高大的教堂,与周围散布着绝望气息的墓场景象格格不入。而教堂顶端的大钟响起沉重的轰鸣声时,仿佛周围的墓场大地大地都为之一颤。

欧斯依旧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幻境,但是夜空中央闪烁着的星辰却真实得不容他有任何质疑。欧斯感觉到自己的每一脚都踩在了松软的泥土上,离教堂的距离也在逐渐被缩短,可是内心逐渐强烈起来的不安与迷失感却愈发让欧斯有些无法理解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欧……欧斯!”

欧斯突然听到了一声急切的呼喊声,定神一看才看到远处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向自己快步跑来,而在那个身影后跟随着的大群的丧尸数量已经多得如同能够碾压一切的洪流一般。

等到那个身影更加靠近一些后,欧斯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先前赌气去寻找失踪的奥丽莎的莉兹米娅。可是因为正在被大批的丧尸追着到处跑来跑去,莉兹米娅害怕得泪流满面的模样实在显得是有些过于滑稽。

但是欧斯很清楚现在并不是对莉兹米娅的模样感到可笑的时候,他越过莉兹米娅的身影往她的身后望去,多得几乎淹没了整片墓地的丧尸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仿佛连大地都在为之而震颤。漆黑色的夜空似乎弥漫着一片让人感到不适的血红色,但是对于身为吸血鬼的欧斯来说,这种环境反而是让他感到有些不自觉的兴奋。

“艾露芙和另一个帮助我们的人去救奥丽莎了!欧斯,我们赶紧把这些丧尸解决掉去援助艾露芙吧!”

虽然正在被丧尸追赶着,但是莉兹米娅在向欧斯喊话时还是没有忘记向他说明情况。听到不在场的艾露芙已经准备前往奥丽莎的所在,欧斯不禁稍微松了一口气,提起了用血液凝聚成的暗红色长剑,瞄准了奥丽莎的剑尖前生成了三个半径逐层增大的圆形魔法阵,暗红色的魔法阵中央凝聚着一枚逐渐增大的流体状的球体。

“难道你要炮击我吗!”

莉兹米娅看着欧斯的瞄准着自己的炮击丝毫没有偏移的迹象,绝望地大喊着,身后的丧尸也逐渐快要追上渐渐体力不支的她,距离已经变得触手可及。然而莉兹米娅仿佛感觉到丧尸就在身后喘息一般,突然失足摔倒在地,而成群的丧尸也趁势蜂拥而上,扑向毫无防备手足无措的莉兹米娅。

“呜!”

“魔法防护——”

发出哀鸣的莉兹米娅颤抖着睁开双眼,却看到自己的身体四周已经被圆形的魔法护盾包围了起来,被魔法护盾弹开的丧尸们撞开了后续涌上来的丧尸。被牢牢地保护在魔法盾中的莉兹米娅就这样看着丧尸们绕过了魔法盾向欧斯蜂拥而去,稍微放松些许的心情又再次开始紧绷了起来。面对着漫无边际的丧尸浪潮,一个人的欧斯看起来就和沙地里的沙尘无异,只要被丧尸们数量压制下去了的话就再也没有脱逃的机会。

“湮灭血炮。”

但是伴随着欧斯平静地说出魔法发动的口令,血柱从他手心中的闪烁着强烈红光的魔法阵之中喷射而出,无法承受这炮击强大后坐力的欧斯在被强行后推的同时,将手中的魔法阵朝向面向丧尸划出一个扇弧形。丧尸在碰到血柱时便瞬间被强烈地腐蚀,而血柱划过的区域里的丧尸消失得连灰烬都没有剩下。仅仅只是瞬间,整个平原上的丧尸洪潮便已经完全被消灭得干干净净,莉兹米娅目瞪口呆地看着因为被魔法盾挡去一半炮击而仅仅被轰去半身的丧尸相继倒下的情景,但是她的身体却还在被恐惧束缚而动弹不得。

“呜咿!”

突然被拍了拍肩膀的莉兹米娅吓得猛地身体一颤,战战兢兢地回过头的她却看到神色有些疲惫的欧斯微笑地看着自己。莉兹米

“莉兹米娅,已经没事了。”

“你就不能先说话再拍我的肩膀吗……”

莉兹米娅无奈地叹了口气,一面抱怨着欧斯一面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她环视了一下四周,被湮灭血炮扫射过的地面都化为了一片焦土,虽然说附近原本就是一片墓场的景色,但是现在比原先看上去更加荒凉了。刚才被欧斯的炮击轰去一半身体的丧尸们的残躯不知何时也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世界此时安静得让莉兹米娅感到有些脊背发凉。

“不过欧斯你不觉得奇怪吗?刚才我和奥丽莎他们分开不久后,周围的景色便突然变成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莉兹米娅像是在向欧斯解释自己所遭遇的匪夷所思的事情似的低声诉说着,而欧斯眉头紧皱着,突然打断了莉兹米娅的话语说道:

“或许我们从一开始来到的就并不是真正的林纳德城。”

“在进入林纳德的时候,奥丽莎酱陷入昏迷这件事也可以解释了……”

“假设整个林纳德城都是由魔力创造的虚假之城的话——那么我们所遇到的一切,都只不过被这股强大魔力毁灭前便留存在其中的倒映。所有城内的事物都被林纳德城掌握者的意志所引导,来欺骗那些来到这座并不存在的城市中的旅人,可是——”

欧斯突然沉默了下来,停顿了片刻后,他便又有些许疑惑地继续说道:

“那些曾经来到这座城市的旅人全都陷入了这样的幻境之中吗?还是说只有我们被吸引到这里了呢?”

“欧斯你到底是在说什么呀……无法理解。难道是还有更加危险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吗?”

莉兹米娅抱着头,看上去似乎因为无法理解欧斯的想法而困惑不安。她手足无措地环顾着四周,害怕什么地方又会跳出僵尸来似的小心翼翼。

“先不考虑这个事情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前往那栋教堂。艾露芙和那个人应该在那个地方苦战着吧?”

“呜……”

莉兹米娅这才像是想起来了这件要事还没有解决似的,哀鸣着低下了头。远处的教堂笼罩在一片暗红色的雾气之中,散发出了更加具有压迫力的庞大魔力。奥丽莎应该还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只要想到这一点,莉兹米娅便突然对刚才一时的安心感到无比羞愧。

“至于安莉莉兹,我已经拜托给露比娜了——这种危险的地方要是也安莉莉兹跟过来的话,或许只会有些碍手碍脚。”

“欧斯,我一直都这么觉得——”

“怎么了?”

莉兹米娅叹息着站起身拍掉粘在衣服上的尘土,瞥了一眼听到自己的话有些疑惑不解的欧斯一眼,继续幽幽地说道:

“你真的一点都不懂得去体谅别人的心情啊。”

“这个就算你不说我也很清楚。”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在那个雪樱飞舞的夜晚,背对自己的爱乃的身影。呆呆地站在原地的欧斯沉默了片刻,目光中闪过一丝迷惘。那个时候的爱乃似乎一直在等待着欧斯给她什么答案,虽然感觉到了这一点,可是欧斯却没有来得及考虑,爱乃就已经在自己的面前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倘若我能够再善解人意一点的话,应该就不会遇到那么多让人绝望的事情了吧。”

欧斯苦笑着说道,语气中的平静出乎莉兹米娅意料之外,让她不禁感到潜藏在欧斯话语中的些许悲伤。

“比起这个,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带我赶到艾露芙那里——毕竟以这种魔力形成的结界来判断,我们所要面对的敌人应该相当强悍……”

还没有说完,欧斯便突然警戒地四处探望起来,摆出了犹如大敌将至的态势。如果是平时的莉兹米娅一定会对现在欧斯的这个状态感到困惑不解,但是莉兹米娅此时却也害怕地环顾着四周,呼吸变得逐渐急促了起来。

“莉兹米娅,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

“有什么东西包围过来了……魔法流动并不像丧尸那样散乱,是精熟魔法结界的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等等……欧斯!你快看那边!”

莉兹米娅若有所思地说着,突然惊慌地向欧斯喊道。欧斯沿着莉兹米娅所说的方向望去,远远地看到了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在向他们两人跑来。

“这个结界里竟然会突然出现人影……莉兹米娅,这很有可能是结界本身对我们意识探取形成的幻象,小心一点。”

欧斯一面说道,一面在身前一挥手,瞬间宽大的淡红色魔法护盾将他们两个人包围在正中央。虽然外界的景象欧斯他们在结界内也能够看到,但是将外界空气中紊乱复杂的魔力分离开来以后,结界外的墓地景象竟然开始晃动了起来,在他们眼前现实中的林纳德城与墓地景象正在不断地来回切换,空间像是被两个次元所割裂开来一般。

莉兹米娅更加集中地看向人影的方向,昏暗的墓场里一个娇小的人影正背着什么快步向莉兹米娅的方向跑来,而在那个影子更后方则是不断地产生爆炸的气浪,被爆炸扬起的尘土弥散在空中,让那个身影更加模糊不清。

“明明进入到了麦迪诺主教的结界里了,却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完全沉醉在梦境之中——你们看来不是一般的人呢。”

不知道在哪里响起来的一个奇怪的女声萦绕在欧斯两人魔法力场周围,听起来似乎是对欧斯他们的行动感到了一丝兴趣。同时伴随着女声的响起,距离魔法力场不远处出现了飘忽不定的人影,数量多得就像是一支大军包围了欧斯两人一般,无法看清黑影的真实模样的莉兹米娅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所威慑,差点因为脚软而瘫坐在地上。

“用这种虚假的人数就想骗我吗?”

反而是站在莉兹米娅身边的欧斯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丝毫的动摇。虽然他因为正在操纵着魔法力场无法动弹,但是那些晃动的黑影并没有一丝靠近他们的迹象。而此时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这让人不安的安静却压迫着欧斯和莉兹米娅,那些晃动着的黑影的敌意似乎变得更加强烈,就像是两支军队正在互相对峙一般,大战的导火索一触即发。

“欧斯!莉兹米娅!吾回来了!”

那个穿过重重黑影接近到魔法力场附近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是背着依旧昏迷着的奥丽莎的艾露芙。艾露芙的脸色看起来脸色十分苍白,而她咬着牙背着奥丽莎吃力地穿过了重重的黑影,终于快要接近到欧斯他们的力场附近。

“奥丽莎……太好了……”

莉兹米娅喜极而泣地擦着眼泪,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颊被手掌上沾着的泥土弄得脏兮兮的。

似乎艾露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穿过了已经重重包围了欧斯和莉兹米娅他们的黑影群,当她抱着奥丽莎终于钻入力场内以后回头望去,脸色才稍微被力场外的场面所震撼变得有些诧异。看到突然出现在力场内的艾露芙两人,结界外的声音犹豫了片刻后,幽幽地说道:

“……没想到麦迪诺主教竟然没有把你一并解决掉,看来是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啊。”

“能够布置下这样规模的结界,看来这个小镇上的教团隐藏了足以对抗国家军队的实力啊。吾也陷入了疲惫的战斗中……若不是那位同行者不让吾留在教堂中,或许吾能够见识到一场震撼的战斗。”

“……”

结界外的声音突然沉默了,黑影群也开始散发出灰色的雾气,慢慢地向力场弥散过来。教堂的方向突然爆发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教堂燃起的火光点亮了半侧的天空,壁围也被内部的强烈冲击波所冲击而逐渐塌落,突然教堂内矗立起无数的黑色尖刺,犹如密林一样向着天空交错穿刺,与夜空几乎交融在了一起。一时之间,似乎天空与地面的分界已然变得模糊不清。

“我也该迅速解决掉你们了——麦迪诺主教需要我的帮助。”

结界外的声音突然阴沉了下来,似乎受到了那个声音的驱使似的,所有的黑影都瞬间跃起往力场猛扑过来,撞击在力场上的黑影发出几乎将力场撞碎的巨大震鸣,而数量几乎无法辨认的黑影同时撞击在力场上,虽然力场暂时还没有破坏,但是震耳欲聋的声响已经让人不禁害怕下一秒力场便会破碎,如同海啸一般不断冲击力场的黑影瞬间将自己淹没。

“吾在教堂里发现奥丽莎的时候,她的魔力流动已经紊乱到了接近崩溃的边界点了。如果不赶快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的话……”

艾露芙依旧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向欧斯说道。即便是面对着昏迷不醒的奥丽莎,艾露芙冷漠的语气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她刚才在教堂里经过了高强度的作战,精神因为魔力接近枯竭而显得十分萎靡,所以能够带着奥丽莎来到欧斯所在的力场,已经是超出她所能够持续的作战时间极限了。

“如果没有办法从这个包围圈中逃离出去的话,我们全部人都要死在这里。”

欧斯满不在意地自言自语道,但是身处在力场内的所有人都很清楚。

在黑影这样猛烈的攻势之下,这个力场根本就没有办法支持多久,而身为真正的作战人员的欧斯和艾露芙此时都没有办法发挥实力——即是真正的囚徒一般,只能等待着敌人将最后的防御一点点地侵蚀殆尽,尚且还不知道敌人有没有隐藏着什么更加致命的攻击手段便已经无能为力的话,没有比眼前更加绝望的处境了。

“如果现在的我也能帮上忙的话——”

莉兹米娅的声音小得其他人根本无法听到,但是她看着眼前勉强支撑着逐渐变得脆弱的防御力场而不断地冒出冷汗的欧斯,还有守候在奥丽莎身边的艾露芙时,心情的焦虑似乎也被神秘的力量所平静下来。

——现在并不是动摇的时候,正因为情况紧急,更需要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这并不太符合莉兹米娅冒失的性格,所以她虽然暗示着自己平静了下来,但是脑回路的迟钝让她依旧没有思考出足够有效的应对措施。她一面全神贯注地思考着,手不经意地摸到了挂在腰间的灰皮笔记本。

“这是……呜!”

碰到笔记本的瞬间,莉兹米娅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刺痛,犹如被强烈的闪光遮蔽了意识一般完全无法思考。在一片苍白的闪光中忽然闪现过去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莉兹米娅还没有捕捉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魔法……”

莉兹米娅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呆滞,她嘴中喃喃着,腰间的魔法书竟然飞到了面前,自动地快速翻页着。莉兹米娅看着发出黯淡蓝色光芒的魔法书书页,瞳孔中似乎也跟书页上的魔法术语产生了共鸣似的微微放出光芒。

“魔力驱散。”

莉兹米娅的身边突然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冲击波,穿透了欧斯几乎破碎的护盾直接命中了力场外所有的黑影,被震碎的黑影犹如泥浆一样滴落了在地面上,厚厚地覆盖住了整片土地,欧斯诧异地看着被突如其来魔力爆发的莉兹米娅几乎歼灭的黑影军团的残骸,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莉兹米娅原来掌握着这么强大的魔法啊……”

有些虚弱的艾露芙却稍稍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略微安定下来些许。对于艾露芙来说,惊讶的情绪并不存在于她的感情之中,因此相比欧斯难得的吃惊表情,艾露芙反而是平静得似乎早就已经看穿了一切一般。

“看来情况变得棘手起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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