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飞踢,好悬没给上杉叶踹回梦乡。
这个臭丫头!真动手呀!
上杉叶扶着老腰,恶狠狠的瞪着护崽子般的天理玲子。
这丫头真想和我搞好关系吗?完全就没感觉到有善意存在,还是说现在这个样已经是友好模式了?!
那这日子真是有得过了……
上杉叶顿时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床上。
事已至此,还是再睡一觉吧。
然而少女们并没有给他逃避现实的权利。
上泉铭走到床边,拉扯起他的胳膊。
“别闹!快起来!我们到这都好多天了,青……有人可还等着呢!”
可上杉叶现在毫无干劲。
他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脸,瓮声瓮气回道:“那就让她接着等下去吧,反正她这辈子都是在一旁等着的败犬角色了,现在正好提前适应一下。”
当然,因为怕刺痛某个同为败犬的暴力狂,上杉叶话说得相当小声。
但哪怕抱怨的话没有传出声,单是这怨妇般的模样,也还是给了某人继续攻击他的机会。
“切,真是个没气量的男人,扭扭捏捏的没一点男子气概!”
天理玲子上前拉着自家姐姐的手,道:“惠子姐,别理这个不尊师重道的家伙了,我看他也不是真心想要学剑,今天的训练就我们俩去吧。”
尊师重道?
不容忽视的问题传入耳中,上杉叶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
这话说的,莫非……
为了试探,他装出一副轻佻的模样,漫不经心的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那一套,昨天我开玩笑而已,你当真了?”
“开玩笑而已?”
天理玲子的表情更加恶劣了,就像是在看犄角旮旯里阴暗蠕动的小虫子。
“没想到有人连三跪九叩的大礼都能当作是开玩笑,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接着少女又转向她最爱的姐姐大人。
“所以我就说嘛,惠子姐,别浪费时间在这食言而肥的人渣身上了。”
叩首跪拜?
上杉叶自觉自己是一定没做过这种事的。
他和上泉铭对视一眼,都有所明悟。
所以……是既定剧情吗?
看来在愚者的设定下,宫本古元拜师天理惠子这事是不可回避的,无论自己如何操作都改变不了。
切,这可是大忌啊!
上杉叶暗自咂舌,对某人的安排很是不屑。
在开放世界rpg中塞入不可改变的剧情,无疑是失败的,因为它破坏了自由这一核心,愚者那家伙的设计真是毫无美感,low!
嘲笑过愚者达到精神胜利后,上杉叶又开始弥补眼前的状况。
“内个……其实刚才才是在开玩笑啦,我这个人可是很看重誓言和约定的,怎么可能食言?”
为了取信于天理玲子,上杉叶少有的真情流露,说的全都是心里话,
当然了,反正拜师这事儿自己根本没做过就是了……
一旁的上泉铭也恰大好处的帮腔道:“玲子,他真不是那样的人,你怎么也该相信我的眼光吧?”
也不知是哪一方面起了作用,天理玲子审视过他后,便转过身大步往外走去。
“那就快点跟上,别耽搁时间了!”
过关了的上杉叶长舒了一口气,正想和上泉铭庆功。
哪知,上泉铭竟投来一个不满的眼神。
“我现在才发现,部长你果然哄骗小姑娘有一手的啊。”
阿这……
戏弄天理玲子,似乎激起了这丫头某些不好的回忆。
“呃……那个,对了!我们也抓紧吧,别晾着玲子小姐了!”
上杉叶耐不住上泉铭意味深长的眼神,赶忙转身追随天理玲子而去。
依稀间,有银铃般的笑声从后方传来,悦耳动听。
——
林间小道。
拉拉扯扯一番,三人还是聚在了一起,朝着山顶神社去。
因空庭失坠,天色依旧未明,唯有稀稀疏疏几缕人造星光透过枝叶,孤孤单单的落在小道上。
似乎是对此感到不满,花草树木都是副焉嗒嗒很没精神的样子,叶尖泛黄略显枯槁。
三人也受了些影响,迈步子的动作也没什么精神,晃晃悠悠的。
“上泉部员,慢着点,反正时间有的是不是吗?”
因为还有些话要讲,上杉叶特意拉住上泉铭的衣角,慢下步子,拉远同天理玲子的距离。
大概是因为粗神经吧,天理玲子并没有察觉,依旧大大咧咧往前行进。
而两人要谈的,首先就是昨日的发现。
上泉铭从兜里掏出一本古籍递来。
“部长你先看看这个。”
这自然是那本《关于长生病的原理与治愈可能性的报告》。
上杉叶接过一瞧,立刻就发现了署名者依旧是天理正宗。
又是这一位吗?
那柄妖刀也好、长生病也好,很多地方都有这人的影子,但却又让人摸不着一丁点蛛丝马迹,真是个神秘的家伙,
不过,首先还是让我看看里面的东西吧。
对于长生病,上杉叶同样好奇。
然而,仔细翻看后,里面的东西却让他大失所望。
就这?
同时,上杉叶也终于明白长生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没想到谜团意外的简单呢。
他又想到天理家目前的处境,顿时哭笑不得。
所以这群人就那么偏执,都这样了也不肯放弃那副画?
通俗点的来讲的话,天理家的长生病,其实就是御使灵具产生的后遗症。
众所周知,灵具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它们又拥有『戒律』与『祈愿』两大约束。
『戒律』,会限制持有者使用灵具力量的场合。
如无用剑的『不杀』,便是不能以杀死他人为目的而挥剑。
『祈愿』,则会强制灵具持有者遵循某个信念行事。
如无用剑的『救济』,便是不得不对渴望救赎者伸出援手。
总之,无论是『戒律』或是『祈愿』,都有强制约束其持有者的行为。
这种方式,无疑会对人的身心健康造成极大的伤害,灵具使因此扭曲本性的事也屡见不鲜。
而天理家的情况也正是如此。
其源头,自然是那副一念永劫画。
这是件特殊的灵具,它本身没有任何威力,即没有神奇的权柄,无法用之御敌。
它唯一的功能,便是完美展现了千年前那惊世一战中,天道、人道所化作的两种剑意。
而正因如此,所有修习剑道之人,皆可从此悟出自己的修行之路。
但这一切当然不是没有代价的。
每当使用者沉溺入画中之时,一念永劫画的『戒律』与『祈愿』,也渐渐束缚在了他们身上。
其实这也并非是绝症,他们终究不是画真正的主人,只是暂借者,按理来说,只要用之有度,便可以用时间消磨影响。
但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了。
一念永劫画的效果真的太棒了!
画前一日,便抵得上苦修十年。
当一步登天之路近在眼前,谁能忍得住?
至少天理家少有人忍住了,他们大部分人,都选择沉溺于画带来的修为增速快感
也因此,天理家千年来一直在它的『戒律』与『祈愿』中沉沦。
而这,便是天理家长生病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