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
“少爷！”
“嗯？啊！是雪姨啊？有什么事啊？”姜念雄回过神来，发现雪姨正在自己的眼前挥手。
“少爷你在想什么啊？别人喊你你一句话都不说。”雪姨温柔的笑了笑，却只见到姜念雄烦躁的摇了摇头。
“哎？难道是小娇姑娘离开了几天，触景伤情？”
“雪姨你想多了……再说了，哪里来的景啊。”
“那不是吗？”雪姨指了指姜府的院中，又扶了扶下巴道：“不过啊，少爷。您还这么小，和女孩子们玩一玩也未尝不可。但是长大后可不要像现在这么风流啊。”
“我干什么了我！”姜念雄无语，算是明白了雪姨的意思。
所谓的触景伤情，只不过是院中坐着一个同样在发呆的小姑娘而已。雪姨的意思，就是看到她令自己想起了令狐娇。
但那是不可能的，首先这两者一个比自己大一个比自己小，年龄对不上；其次，两人的性格差距甚远，令狐娇活泼好动，平易近人，而这家伙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来姜府后除了和自己几乎没和人说过话，更不用向令狐娇一样在院子里玩儿了；再者说，自己有什么理由触景伤情想到令狐娇啊？
闲着没事在这里分析这些的自己真的是没救了……
“要去我家玩一玩吗？接下来要共处好几天，相互熟悉一下？”
在教廷的时候，姜念雄心血来潮对吴雪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刚刚说出来姜念雄就觉得自己一定是那根筋没搭对，明明一遍遍跟自己说没关系，却做出这种像是朋友很多的老好人才会做的事。
不过自己和吴雪儿也不熟，吴雪儿也不像是那种特别热情的人，加上亲人去世心情不好……应该会拒绝吧。
“……好啊。”
哪知吴雪儿只是犹豫了一下，居然答应了！
“咦！？你就这么答应了？”姜念雄还记得当时自己惊讶下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地方可以去。而且去你家的话，比任何地方——甚至比这里都安全吧？”
安全？
“不，安全的话，教会这里也不差……”
“不，难道圣子大人——姜念雄你要反悔吗？”
反悔？
不，怎么可能。只不过是带吴雪儿去家里玩儿，大不了就是家里人闲言碎语几句，这种程度有什么好反悔的。
姜念雄只是对吴雪儿的反常回应有些诧异。
算了，等吴雪儿去了，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姜念雄本来是这么想的。
可从教廷到姜府已经一天了，除了介绍吴雪儿给家里人认识的时候，吴雪儿就是呆呆的坐在院子里，在那里发呆。
要说发呆也不对，吴雪儿是有目的才到院子里来的——否则她完全没有理由出门，只要在自己房间发呆就好了。
吴雪儿坐在院子里……
拿着一架风车发呆。
“……”
房间里没风所以出来，可以理解。
但是就这么一架风车，是能从白天看到黑夜的东西吗？
“……”
姜念雄摇了摇头，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走了雪姨。
在这样下去，没的都能在雪姨口中变成有的。
吴雪儿显然不是对姜府有恶意，这样就够了。
姜念雄没有心思管别人的事，他自己这里还有一摊子事情要处理。
江连地的事不算在内，他还答应了令狐娇要查那些失踪案。
现在最关键的线索就是燕氏兄妹。
仔细的调查之后，姜念雄对燕氏兄妹的事有了更近一步的掌握。
首先是通过青兰学府，调查到了燕氏兄妹在青兰学府的人脉：
他们和江连地以及何成兴、齐南天三人比较熟。
结果又扯到江连地身上去了。
不过能扯到江连地身上，姜念雄更有理由相信，燕雨蝶是魔痕的人了。
那么问题来了。
现在就把燕雨蝶揭露出来，是不是合适。
现在收网，顶多是抓住燕雨蝶和燕靖而已，这样值不值？
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损失，但是这二人是目前失踪案唯一的线索，要是抓住他们，恐怕会打草惊蛇，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然，燕雨蝶有可能就是黑暗教廷的圣女，从这个角度来讲，如果把她抓住绝对是大赚特赚。
但是如果为了这个就这么把线索掐断。
没办法向令狐娇交代。
姜念雄与令狐娇做了一笔非常大的交易，这是一笔需要花数年时间来完成的交易，也正是为了这笔交易，令狐娇离开澜云回到了诺丁大陆。
条件很多，其中一条就是姜念雄要把这件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这笔交易关系重大，甚至对姜念雄这个教廷的圣子来说，比抓住黑暗圣女还要重要。
所以燕雨蝶和燕靖现在不能抓，还不是收网的时候。
可姜念雄又不敢派人跟踪，自己能派出去的人恐怕没法很好的掩人耳目，想来那对兄妹的反追踪能力不会一般。而实力足够监视这对兄妹的人，凭借自己的权限可能不够调动。
去找父亲的话……
父亲最近找江连地找的头皮发麻，要是听到自己要调人一定第一反应就是“你要干什么？”，恐怕不像以往那么好忽悠。这件事决不能被父亲插手，否则被他顺藤摸瓜找出江连地，自己的苦心就白费了。至少在自己确认江连地的身份、性格、来澜云的目的以及对魔痕的态度之前，绝不能让父亲插手。
如果姜天知道姜念雄现在在想什么一定会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拜托母亲也不行，母亲自己就是魔痕那边的人，而且这俩兄妹也是燕姓……极不稳妥。
雪姨的话，总是在外面跑会被父亲怀疑的。
想来想去，这件事不适合拜托任何人，只能自己来。
只能靠自己的话，监视的想法只能放弃。到头来，除了知道燕雨蝶与燕靖是魔痕的人外，毫无进展。
姜念雄“柯”、“柯”的咬着牙，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身后多了一个人。
雪姨已经被打发走了，当然不会是他。
吴雪儿还在那儿玩儿她的风筝，也没有过来。
父亲这两天一直忙里忙外不在家，而且按他那大咧咧的性格肯定人没走到就会喊了。
令狐娇就更不用说了，人都走了。
那答案就清楚了。
“母亲？”姜念雄试探着回过了头。
果不其然。
“呵呵，好久没有咱们娘俩说过话了呢。”燕人杰走到姜念雄身旁，轻轻的坐下。
“是啊，好久了。”姜念雄有些惆怅的回忆了一下，“自从进了学校，就没有了。”
“你比你那堂堂一国武侯的父亲还要忙呢。”
“哈哈，母亲你说笑了。”
“你真是除了光系的体质和相貌，和你父亲一点也不像。”燕人杰温柔的注视着姜念雄的面庞，盯得姜念雄“羞涩”的别过了头。
他只是心虚。
“我这不都是继承了您吗？无论是聪明才智还是性格。”
“你娘的性格可不会像你一样，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什么事都自己担着哟。你爹也不是这样……这一点你是从哪里继承来的呢？”
燕人杰的话让姜念雄一惊——难道雪姨把他的话和母亲说过了！？
不过，姜念雄也不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先试探一下母亲是不是真的知道了吧……
“母亲您在说什么啊？”
“你这几天一直都有心事，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会看不出来？”
“……”
看起来母亲说的不是那件事。
“我只是因为事情比较多，有些不知所措而已。母亲不用担心的，我可以解决。”
“你啊你，说你什么好。需要帮助的话，就和我或者你父亲说，你父亲可是武侯啊，这世上他办不到的事情没几件吧。”
“嗯……”
姜念雄很想说，最需要瞒着的，就是父亲姜天。
“啊，不过也别全指望你那蠢货老爹。”燕人杰忽然话锋一转，就变成了吐苦水的状态，“这个笨蛋，自己的儿子都没本事要回来。窝囊！废柴！”
“呃……”姜念雄无言的听着燕人杰吐苦水，一言不发，重新开始思考自己的事，燕人杰的苦水就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反正母亲现在都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念雄啊，你和你父亲说的那个能力，是真的吗？”
“……”
是吗，这才是正题吗。
“是真的。”姜念雄叹了口气道。
“我……我已经五年都没有见过连地了，能不能……能不能也让我听一听连地的声音？我知道这会让你的修为倒退，可是……就一下下，能不能让我听一听？”
“……”
即便自己说的是修为倒退而不是修为转移，依然来找自己了吗？
我……
“我不确定能让您也听见，这是识海里的声音，按理来说您是听不见的。”
“我……如果我的精神力也进入你的识海，也许就能够听见？”
“……”
我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母亲您还不明白我不愿意吗？
平时那般睿智的您，遗传给我智慧的您，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当真是关心则乱。
那个江连地……
您如此关心他，让我更确信了一件事。
在调查清楚这个江连地的一切之前。
我绝不会向您和父亲透露任何东西。
江连地可能是敌人。
澜云的敌人，教会的敌人。
我的敌人。
“您可以让精神力进入我的识海。”姜念雄对燕人杰点了点头，放开了心神。
“哦……哦！”燕人杰喜上眉梢，按照姜念雄的指示做了。
“您能看到我的识海中有一座断桥吗？”
“断桥……看不到啊……”
“那就没有办法了。因为只有修复并通过那一座断桥，在另一边就能听到那边的声音。在我的识海里是什么都听不到的。您连断桥看都看不见，就更没有可能听到那边的声音了。”姜念雄叹了口气，注视着母亲失望的神情。
姜念雄早就让雪姨观察过自己的识海，与雪姨做过一些尝试，就是为了防止有一天父亲或母亲想要试一试时自己毫无准备。
当时姜念雄就知道了。
那座连接着自己识海和江连地识海的桥，只有自己看得见。
这也是姜念雄有恃无恐的原因。
“真是……可惜……对不起，念雄，我只是……”
“没关系，我能理解。”姜念雄打断了母亲的话，没有让母亲说下去，而是自己起身。
“你能理解就好，我一直都觉得……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连地……把你们生下来就没有好好地照顾……”
“母亲。”
“嗯？”
“我们是一家人。”
“……”
“所以，这个家，我绝对会守护。”
绝不会让任何可能破坏它的家伙混进来。
“是……吗？”
“所以，我放弃魔法修炼了。”
“嗯……哎？”
“虽然现在转修斗气可能有些晚，但我天资过人，之前也不是没有基础，再加上父亲的教导，我相信不会落后别人的。而且我精神力衰减，现在魔法修为也没比斗气好多少。”
“理由时？”
“……秘密。”姜念雄对母亲笑了笑，“孩儿还有事，先告退了。”
“……哦……什么事啊？”
“过两天孩儿要去一趟教廷的本部，可能要一周甚至更久才能回来。现在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过两天才走，这么早就收拾？”
“有备无患嘛……”
燕人杰望着姜念雄回房，不明所以。
而对姜念雄来说，理由很简单。
如果精神力和识海会在断桥接通时被江连地夺走。
斗气又如何呢？
姜念雄不知道，但怎么说也要试一试。
“这个家，绝对不会便宜了你。”姜念雄握着拳头，眼中仿佛有一把火焰在燃烧。
像是愤怒、像是嫉妒。
像是斗志、像是坚决。
（本章没有剧透，没有释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