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我不承认她来做圣女！”
高呼声从人群中响起，早想到有人会闹事，却没想到会在这时就出现的红云、最高祭司等人都看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红云吃惊的道，除了惊讶以外，听不出是高兴还是愤怒。
因为这个忽然出现的人，竟然是夕鬼。
不……
红云当然知道他的真名。
该隐。
毕竟，这个孩子就是他看中，掏学费让他上学，然后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他知道该隐没死甚至改名为夕鬼。
但是夕鬼不是又死了？难道该隐现在有了不死的能力？
教皇当然看得出，夕鬼并不是亡灵，也不是别人假扮的，虽然他换了一身衣服，但穿的依然是教廷的服装——只不过是他以前的牧师服。而且他现在并没有遮住自己的脸，直接以真面目出现了。
“该隐哥哥！？”吴雪儿惊讶的掩住了嘴巴，“你怎么也来了？”
她并不知道该隐就是夕鬼的事，姜念雄瞥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该隐。
该隐为什么会出现，他也有了点猜测。
“是的，我来了，我来阻止你，你……不能去做这个圣女！”
……
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姜念雄四下张望了一番。
“没有人了，出来吧，夕鬼。不，该隐学长……”
天花板上一直小小的蝙蝠扑腾着翅膀飞落下来，落在了姜念雄的身旁。
“你发现了？”
那蝙蝠竟口吐人言，姜念雄也颇为好奇的蹲了下来。
“学长这什么把戏？使魔？分身？”
“不用你管，叫我出来干什么？”
“我只是想确认学长你是不是真的没死而已，而且，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你是变成了没有元素反应的蝙蝠，可不会让你轻易跟着了——为什么跟着我？你倒不如好好保护雪儿的安全。”
“雪儿的安全我自然有保护，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那学长您跟着我是要做什么？”
“我只是确保你不会对雪儿不利而已。”
“啧啧……好过分啊学长，我只是去端碗茶，你还怕我下毒啊？”
“我可不会像雪儿那样轻易就相信你，雪儿对你现在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我得确保你不会对她不利才行。”
“哈，虽然雪儿帮不了我什么，但凭这个我就要害她？我难道是哪里的杀人魔？”
“我看不透你，这个理由就足以让我防着你了。明明现在案子已经结束，你却依然瞒着雪儿要做什么？”
“哈，我既然没有说，就是和她无关的事，您不这么认为吗？”
“最好如此……有人来了，我先躲一躲。”
夕鬼如此说着，藏在了梁柱顶端的一片阴影里。
姜念雄站起身，果然听到走廊中有脚步声传来。
是那名扰乱过自己思路的中年骑士。
“哟！小圣子啊，又见面了。”
“又是你。”
又一次见到这名骑士，姜念雄心中十分不解。
为什么这么一个端着茶杯走来走去的闲人可以在教廷的本部乱逛？
而且这个人之前也阻止过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再调查下去了。
至少说明这个人是教皇和金诚的熟人。
“你可以叫我车叶。”
“车叶！”
姜念雄震惊的睁大眼睛：“您是车叶！？”
车叶这个名字，姜念雄自然是听说过的。
很久以前，在红云还不是教皇的而是圣子的时候。
这个车叶，就是当时圣骑士长最有竞争力的候选人，论呼声和名望，他比金诚还要高上几分。
“你果然知道我啊，看来这圣子的功课还是好好做了。”
“我知道您，红云冕下继任教皇之后，在老圣骑士长退位之后任命了金诚阁下为新的圣骑士长，然后您就在教廷中消失了，再也没有人知道您的去向。”
“哈哈，这你可不要冤枉了红云，是我自己不当了，让给了金诚。”
“哎？”
“红云这家伙虽然溺爱他那个便宜弟弟，但是对教廷内部的事情严格的我都感到佩服，只要我点头的话，他可能随时都会把我重新推到圣骑士长的位置去。”
“那您为什么不当了？”
“这个嘛……也罢，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否则我也不会在外面闲逛了，和你稍微聊聊也好——那还要说起红云和我都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骑士，金诚是个不务正业经常逛窑子的小伙，红云则是兢兢业业认真办事的圣子——当然，那个时候他的身份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外界公布，就像现在的你和吴雪儿一样。”
“然后呢？”
“我那个时候当然也不认识他，我和红云的认识，还要从第十一任教皇教皇把我们四个人召集在一起说起……四个人的名字，分别是：红云、花茶、车叶、该荣。”
“这四个名字，花茶我知道是和红云冕下同一代的圣女，该荣是谁？”
“该荣啊……我算是老骑士长培养的传人，该荣的话，算是最高祭司培养的传人，也就是将来要继承最高祭司的人了——虽然现在的最高祭司是军筠就是了。”
“为什么？”姜念雄好奇的问。
之所以会有这一问，是因为该荣的名字。
和该隐同一个姓，不由得让人想入非非。
“因为该荣死了啊，在他继任最高祭司没几天后就死了，于是只好任命了仅次于他的大祭司军筠做了最高祭司。”
“……”
姜念雄愣了愣，他不知道阴影里的该隐现在是不是还在，如果还在的话，或许自己应该继续问下去。
“该荣阁下是怎么死的？”
“该荣的死法……该荣是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死在了黑暗教廷的手里，这倒是我亲眼所见，你问这干什么？”
“就是问问。”
“……说起该荣，那家伙倒是有一个儿子，叫做该隐，那家伙说他名字太招摇，‘应该荣华富贵’，他就给他儿子起了这个名字，‘应该隐迹藏名’。说不定，就是因为那家伙的苍鬼炎太招摇，他自己又成长太快，被黑暗教廷视为心腹大患，才会设圈套杀了他。他死后，教廷掏钱养活了他儿子，好像还送他儿子去澜云上学了吧。”
“……”
姜念雄从没听过还有这样的秘辛，该隐学长居然在这里还有一段身世之秘。
实在是哭笑不得。
“您接着讲吧。”
“你不说我也会的，前代教皇召集了我们四个人之后，介绍了我们互相认识，然后告诉我们，不久之后他就会对外宣布红云与花茶的身份，而我和该荣则负责在这段时间内保护他们。”
……
这个剧情听起来就像是自己与吴雪儿，以及夕鬼的翻版，只不过红云并没有介绍该隐给他们认识。
难不成该隐是教皇原本选定的圣骑士长继承人？
不……该隐是魔法师，原本在教廷的身份应该和自己一样，是牧师才对，那么是原本定好的最高祭司继承人？
也许是因为该隐“死”了，夕鬼才会成为与他原本身份不符的骑士吧。
“说是由你们保护，实际上当时的教皇也一定安排了暗中保护的人吧？”姜念雄笑道。
“当然，直到圣子圣女的身份公布，圣子与圣女都是有人暗中保护的。”
“直到……？”姜念雄愣了愣，忽然觉得车叶话里有话。
到头来，为什么车叶一直都在教廷不显山不漏水，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今天却一直在外面转悠？
“呵呵，小圣子，你可知道，为什么教廷要对外宣布圣子与圣女的身份？”
“为了……建立起信仰标识，增加天界收集到的信仰之力。”
“没错，圣子与圣女，乃至教皇的存在都只是给信徒一个明确的标识而已，只要他们心中有了这个明确的标识，信仰之力就会源源不断的送过去。那你也应该知道，为什么教廷宣布圣子圣女身份的时候，黑暗教廷要大动干戈的攻打吧？”
“当然是为了阻止标识的出现。”
“那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在宣布的这天攻打？明明这一天恰恰就是教廷防御最严密的时候。”
“因为圣子圣女的身份不明朗，而提早攻打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你只说对了一半。”
“啊？”
“你只说对了为什么不提早攻打，却没有说为什么不事后暗杀。等他们的身份明朗之后，派强者暗杀——圣子圣女不可能几十年都不离开澜云城，他们还要出去传教，暗中刺杀显然更加轻松吧？为什么不这么做？”
“这……”
“我们当时也不明白，直到那天的祭典之后，我和该荣发现老教皇撤走了原本保护着圣子圣女的人，然后只把保护的任务交给了我们俩。”
“唉？”
“你明白了吗？祭典意味着我们作为标识出现在了大众的视线中，从此十传百，百传千，这就是祭典的意义。这就是当众宣布身份的意义。那么标识出现之后呢？”
“出现之后？”姜念雄瞪大了眼睛，他显然明白了车叶的意思。
在祭典之后，大家已经都知道了圣子圣女“是谁”、“叫什么”、“在哪里出现”。
这就是所谓的标识。
而如果祭典的当天，黑暗教廷杀死了圣子与圣女，这个消息同样会十传百……
标识就会消失，而出于圣子与圣女短期内不能再选的原因，教廷就会断绝信仰之力数十年。
但是，如果是在祭典之后……
如果这个圣子和圣女死在了哪一个角落，信徒们会知道吗？
不会。
即便有人提着圣子与圣女的人头出现，只要教廷不承认，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影响又能有多大？
击杀祭典之后的圣子与圣女没有意义，只要这个‘标识’还在，信仰之力的传递就不会断绝。
也就是说。
祭典过后，意味着圣子与圣女安全了，不再需要保护——通常来想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
自己刚刚让教皇把他唯一的亲人抓了起来。
出于教廷的利益考虑，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也不会对吴雪儿怎么样。
但是。
如果自己和吴雪儿的死活不再对教廷有影响？
当教皇可以不再考虑教廷的事。
他就不是教皇冕下，而是红云！
对于把自己唯一亲人送进警卫司的仇人，红云会怎么做？
那个连大义灭亲都做得轻描淡写，挺身替罪也做得毫无动摇的铁血红云？
……
“是的，我来了，我来阻止你，你……不能去做这个圣女！”
纵使是硬着头皮，该隐现在也只能出场阻止。
雪儿和姜念雄一样，她也是把金诚送进警卫司的参与者之一。
但她又和姜念雄不一样，她没有任何人能庇护。
吴雪儿决不能死在这里！
自己必须把她带走！在祭典结束之前！在教皇还不能当着众人的面下手的时候！
“为什么？该隐哥哥？为什么阻止我？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能做的事？”
“我……总之就是不行！你作为教廷的新人，资历不够！”
“雪儿会努力的！”吴雪儿焦急地道。
就在两人争吵的闹剧即将上演之前，教皇却拦在了吴雪儿的身前，挡住她后用威严的目光看向该隐。
“戒律牧师该隐！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所选定的圣女的资格！”
“教皇冕下！就因为是您选定的！？”该隐硬着头皮道。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教皇强大的威压几乎要压着该隐跪倒在地，同为魔法师，教皇精神力的压制让该隐半晌才挤出几句话来回答。
“不！我只是觉得……圣女的宣布！不符合惯例！”
“你说的惯例是什么惯例？”
“您虽身为教皇，但原本的身份也是圣子，您难道不知道，教廷的传承是怎么进行的？为避免教廷出现一手遮天的局面，历来的圣子圣女，都是前任圣子选出下任圣子、前任圣女选出下任圣女，由这二人来竞争教皇之位！可是请问，选出吴雪儿做圣女的，前任圣女、花茶冕下何在！？”
“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戒律牧师，也有资格质问这些？”
“我虽只是一阶牧师，但是想必那边的最高祭司军筠阁下应该听说过我父亲的名字！”
“哦？你的父亲是？”最高祭司军筠眨了眨眼睛看向了该隐。
“我的名字是该隐！我的父亲，是原最高祭司——该荣！”
（最先搞事情的人出现！我觉得应该没人想到会是该隐——因为完全没有立过这方面的flag。
这就是青云天隼喜欢插叙的原因啊！因为可以先发生事件，再做解释——这比做冗长的铺垫再发生意料之中的事精彩多了，如果我告诉你们该隐会跳出来搞事情，你们再看到还会觉得惊奇吗——重点是这么写不用一直在脑子里记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