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什么，得你告诉我需要什么才行啊！”
那吸血鬼晃了晃杯子笑道。
“我需要一个人给我带路。”
“带路？”
“对，带我们去找真祖该隐。”
师傅的话可把那吸血鬼吓了一跳。
“该……该隐大人？”
“对，这位是真祖该隐的亲戚。”
“既然是亲戚，为什么会不知道怎么见该隐大人？”
那吸血鬼完全不相信师傅的话。
“石虎，你不会在这儿大象鼻子插葱吧？”
“你觉得我有那个胆量？有门路就说，没有就算了，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你不做，我自然能找别人做。”师傅冷哼一声，对吸血鬼的质疑毫不在乎，倒是让那吸血鬼的怀疑散去了几分。
“别啊，我当然明白大人物们有他们的理由，我不就是条件反射这么一问，石虎你就大人有大量当没听见？”
“你有门路？”
“有！当然有！我是谁？这条街……”
“闭嘴，带路。”
“那我的报酬……？”
“事成之后，给你一成。”
“才一成？”
“只是带个路，你还想要多少？不要拉倒。”
“要！当然要！你等一等！我马上回来！”
那吸血鬼说着便丢下酒杯离开了，颍离这才悄悄问师傅：“你和这个人很熟？”
“一个可怜人罢了，他是被自愿变成这样的。他的原本主人死了，他是一个落单的血奴，只能靠接各种脏活维持生计。”
“啧啧，仗义！”
……
“快回答我啊，姜念雄，你明白生命的重要性了吗？”
见姜念雄对着前方发起了呆，月池有些不高兴了。
“交谈的时候，不好好听人说话可是不礼貌的——这可是你教我的啊。”
“哈哈，的确呢。”
“那你的回答呢？”
“我果然还是觉得，生命的价值也就那样了吧。”
姜念雄坏笑道。
“你！这四年你就没有一点改变吗！”
“改变的话，当然有吧。你看，换做以前的话，我才不会和向婷争谁活下去呢。有人要来要我的命，给他不就好了？”
“……那……就是向婷让你认识到了生命的可贵？”
“不，她让我认识到了我有很多该做的事，而她做不到。换句话说，她来的太迟了，现在向婷已经无法代替姜念雄了，所以姜念雄不能死。”
姜念雄说着似乎微不足道的事，一边又指了指方向：“那边右拐。”
“哼，你一定是嘴硬。”月池噘着嘴道，神色又黯淡了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向婷妹妹的死，至少是有意义的。”
“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月池。无论生还是死，生者创造价值，死者留下价值。正因如此，生命本身才显得没有价值啊。一个人的价值，从来不取决于他活了多久，而是他创造了多少价值。”
“不对！这不对！”
“如果你觉得不对，那就证明给我看吧。证明给我看，即便什么都没有做的生命，也有存在的价值。”
姜念雄这么说着，他听到身后的轮椅咯吱作响，那是月池握着的手不自觉更紧了。
“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
听着月池的回答，姜念雄的心中如沐春风。
“拭目以待。”
月池停下了脚步，因为她注意到姜念雄的手指向了一个地方。
“就是那里了。”
总觉得，这个地方似乎有些熟悉。
就开在城门口的店铺，旁边立着陶土制的门牌。
“这就是卖丧葬用品的地方了。”
“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
“准确来说，你是见过这个地方。”
“什么意思？”
“这家店是这两年才办起来的，而根据甘兴霸在外活动时的情报，开这家店的是……”
非常强大的家伙。
谢天机不在，姜念雄的确需要几个人照顾自己，但他不想靠江连地的人脉，第一他不完全相信杀手公会的人，第二这个人情如果欠下了，早晚都是要还的。那样多半会牵扯到两大帝国的利益，而插手国家之间的事对现在的“三人行”来说是不智的。中立的立场才更适合他们。
因此姜念雄想借用自己的“人脉”。
走过写着“茶叶寿衣店”的门牌，月池轻轻敲了敲门。
一般来讲，进店买东西只要推门进去就好了。可是因为门关着，月池又曾经听姜念雄说过“进入关着的门前应当敲门”的礼节。
她这个精灵倒是比大多数人类守礼节的多。
“有人在吗？我来买东西！”
半晌没有人回应，让月池有些焦躁：她明明感知到里面是有人的。而且她敏锐的耳朵还听到了多个呼吸声，说明里面不止一个人。
“我来吧月池。”
姜念雄走上前，清了清嗓子才喊道：“有人在吗？姜念雄拜访！”
在姜念雄喊出这个名字的刹那，月池仿佛感觉到有那么一瞬间温度变低了几分。
就在下一秒，凛冽的杀机从店中传来，月池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提悬了心，接着就感知到一支光箭向姜念雄疾射而来！
有人要杀姜念雄！
月池连忙瞬发了一个水涡术，精通魔法的她知道虽然自己瞬发的这个魔法比这支不知名的箭更低等，但投掷类魔法本身就易被水旋风旋之类的阻碍干扰。
她没法瞬间挡住这个魔法，却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光之箭因水涡的影响出现了偏折，射穿了大门之后，钉入姜念雄脚下的地面。
“什么人！”
“姜念雄！纳命来！”
出声之人月池之前并没有感知到，如果不是早就听到了声音，或许姜念雄这时已经命丧黄泉了。
向婷刚刚才死去，如果姜念雄就这么遇害了，这一切就真的没有意义了。
“不许你动姜念雄！”
又是几发瞬发的光之箭，可月池这次却很难跟上对方的速度了。
这让她愈发确信了对方的实力——六阶魔法师。
六阶光属性魔法师，在红云死去之后，这万人城之中，只可能有一个人满足条件。
姜念雄自然也发现了月池力有不逮，同时他也认出了那光之箭是什么，更认出了那拟态是什么。
用光属性拟态净天露施展出的诛邪箭。
这个六阶光属性魔法师，只可能四年之前“天使计划”后销声匿迹的前最高祭司——军筠。
月池也想起来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来过这里。虽然没有进去，但四年前她和江连地一行第一次到万人城时，就是这里的一位妇人给他们指路去了游小翠的家。
而那个指路的人，是修为被费的前光明圣女花茶。
“军筠阁下！我错了！”
在诸多净天诛邪箭即将贯穿自己之前，姜念雄这样大声的喊了出来。老实说，现在的身体状态大喊都觉得吃力，但是姜念雄知道这里不这么做可能真就要被杀了。
军筠想杀他他一点都不奇怪，虽然还是金诚的红云，但明知红云计划却没有阻止的他，又何尝不是同谋？
不管有多少的说辞和理由，都得先保住小命才有继续说下去的可能。
在谈判桌前，己方劣势的情况下，如果不可以虚张声势，就应当做好先行服软的准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交流谈判的资格——这些还是从令狐娇那里学来的。
虚张声势很明显死的更快，军筠现在欲杀他而后快。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外如是。
正如姜念雄所料，军筠的箭矢都停了下来，却也只是浮在空中没有解除。月池虽然趁着这段时间增加了几个防御魔法给他，但姜念雄也知道这么做于事无补，顶多拖延一下时间。
没过一会儿门开了，果然是军筠红着眼睛冲了出来。只是眼前的军筠已经风韵不再，和四年前那位祭祀殿的高岭之花不同，四年后的今天，这朵花已经几近凋谢。她的发际已然斑白，她的面庞无比黯淡，甚至连她的眼神，也死气沉沉，哪里是活人该有的眼睛？
“你以为你说自己错了，就能得到原谅吗！姜念雄啊姜念雄！你可算现身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打算当一辈子缩头乌龟了呢！”
自己在当缩头乌龟？
在整个万人城都把自己当英雄的这四年中，估计也只有她认为自己的离开是逃走了。
“阁下，我知道错了，也知道您不会放过我，因为我毕竟简介害死了您的爱人。但是在您杀死我之前，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如果你想说你是命运之子——我才不管那些！我要你为金诚偿命！”
“阁下不想为金诚阁下报仇吗？”
“杀了你，就是最好的报仇！”
“不对啊，阁下，您最大的仇人是红云冕下才对。”
“红云已经死了！”
“可如果红云冕下只是一枚棋子呢？”
“……你什么意思？”
“我有足够的证据表明，红云冕下也只是一枚受人摆布的棋子，他根本不是教廷中最大的推手。虽然您已经没有了手刃他的机会，可红云背后的那个人，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啊。您不想手刃导致了金诚阁下死亡的元凶吗？”
姜念雄的语气十分平静，军筠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皱眉道：“你用了什么魔法阻碍我的视线！”
“啊，这个是一点小把戏。”姜念雄连忙解除了“伪劣之影”，虽然姜念雄不是很乐意被人看到自己的独眼，但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果然这个伪装会被精神力很强的六阶魔法师发现，继续使用只会被军筠怀疑。
“你眼睛怎么了？”
“出了一点小意外。”
“苍天真是瞎了眼！你做了那种事，怎么只是弄瞎了你一只眼！”
“……”
军筠的神色依然没有缓和，但她好歹是让开门道：“进来说话，我要知道详细的情况——如果让我知道你敢骗我，我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死也要杀了你！”
“那是当然。”
姜念雄苦笑道。
红云当初把军筠哄得团团转，自己要是在撒谎，她能看得出来？
只是这一次，自己还真没打算骗她就是了。
（教廷篇嘛，车叶花茶他们也都该再浮出来了。
疫情期间，大家在家里都做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