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
南宫笑与陈嚣二人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应门。
“武侯不在家？”
南宫笑皱了皱眉，他尝试着全城搜索姜天的气息，却一无所获。要么是姜天离开了澜云城，要么是姜天主动隐匿了气息。
后者的可能性不大，姜天身为澜云城的门户，他若不在便是门户大开。一般来讲，就算是离开澜云城都不会超过一天，更不用说他在澜云城的时候了。只要姜天在澜云城，就从不会隐匿自己的气息。
“大人不在家，南宫家主要不改日再处理此事？”
“……不，我在这里等他回来。”
姜天从不会离开澜云城超过一听，他完全等得起。
反倒是如果放走了陈嚣，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陈嚣只能耸耸肩，示意自己奉陪。
两人都不知道，此时的武侯大人，正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这才不得不在澜云城隐匿自己的气息。
司空家的地下。
“就是这里了吗？”
姜天与莫尽欢正盯着澜云城的地图，仔细计算着两人前行的距离。
“应该是这里，你看我标注的这个地方，我们要到这个的正下方去。放心吧，我不会搞错位置的。”
姜天自信满满，莫尽欢只能苦笑。
姜天的确业务熟练，以前他们就曾多次用这种办法绕开许多的禁制，去探索一些神秘的地方。这种地方多半都是些陵墓，也有一些藏宝洞。
“你确定地下没有结界了吗？”
在地下不似地上，在地下移动到能够发现结界时，必然已经触发结界了。
如果在地下入侵还被提前发现，那可就是插翅难逃了。
就算莫尽欢的流浆魔法再熟练，在地下移动也不能保证足够的速度。
“放心放心，我们再前进一段距离，然后就可以径直向上了。”
“希望你靠谱一点。”
“事前踩点可是我亲自做的。”
莫尽欢点点头，姜天这番话让他安心了不少，之前的不安也消散了许多。
“你们要救的人很重要吗？”
“很重要，很可能能够彻底挖出澜云帝国和杀手公会勾结的组织。”
“嗯。”
莫尽欢应声，却忽然停下了施法。
“怎么不前进了？”
“现在是早餐时间了。”
“那又如何？”
“就算是囚犯，司空家也不可能把他饿死吧？如果我们现在出去，很可能撞上送饭的看守，至少在看守回收碗筷之前我们不能妄动。我看，我们干脆就在这里修整一个时辰，也好让我恢复恢复精神力。这样包裹着巨大的空间在地下移动，就算是我，消耗也是很大的。现在出去，我未必有带着他原路返回的余力。”
“原来如此，毕竟这次是进去马上要走，不想以前冒险的时候还要对内部进行探索啊。”
姜天表示理解。
虽然两人身处地下，却丝毫不担心憋死在这里。
为什么？
两人有不少地下潜行的经验，自然清楚地下前行最重要的就是空气。
如果张开巨大的空间在地下移动，的确可以保证空气，对精神力的消耗却大的离谱，他们自然不会这么做。
他们做的事很简单：他们各自带了一个容量不小的纳戒，然后在纳戒中装入了大量的……空气。只要不是活物没有灵性，任何东西都可以装入纳戒，空气也不例外。但很少会有人装空气进入纳戒，第一，没有空气的纳戒本身是具备了长期保存各种物品的条件，装进去空气反而可能导致变质。第二，装入空气的价值远不如装入其他东西，带着一纳戒的空气到处跑，能有什么用？
而且，市面上卖的纳戒最大的也不过数方空间，就算装满空气，也不够两人呼吸很久。但只是供他们在地下潜行两个时辰左右已经足够了。只要他们破土而出，马上就可以更换纳戒中的空气。
为此，姜天特意多带了一个纳戒：这当然是给慕容菄准备的。
趁着莫尽欢恢复精神力的功夫，姜天再次拿出了地图。
他们要去的地方在司空家最中心的地方，当时姜天身处司空家并没有什么感觉，可当他面对这张地图时，不禁有些疑惑。
像司空家这样的大家族，真的会把囚犯关在家族最中心的位置吗？
这种地方不应该是家族的标志性家主，或者最重要的地方？就比如澜云城的中心必然是皇宫，而万人城的中心必然是城主府，教廷也只能在偏一些的地方落户。
司空家最重要的地方关着一个杀手？
姜天忽然觉得此行有些莽撞了。
可司空家他也差不多查探完了，唯一没有去过的就是这里。如果慕容菄不关在这里，司空家能把人藏在何处？
想到这里，姜天最终还是相信了自己最初的判断。
“慕容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
司空家，司空恨提前吃过了早餐，端着一盘新鲜的食物前往司空家禁地。
恶魔尚在沉睡，她自然知晓不会想要进食。
可是如果有人真的打这里的主意，惊醒了恶魔，看到司空家放在这里的食物，才不会迁怒于他们。
事实上，司空恨对这个在司空家只吃不干活的大爷也只限于听过，并没有与其交谈过。尽管都说他非常和善，可司空恨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没人来呢？”
让司空恨有些奇怪的，便是那个之前潜入司空家的人在踩过点后，再也没有进入司空家的意思。
当然，司空恨知道现在只过去了一天，对方很可能还在观察。
将食物放在门前，司空恨便离开了。
尽管这些食物多半是浪费，司空恨也不想司空家冒险。只希望那个踩点的贼人识相一点，不要来招惹司空家吧。
……
时间慢慢的流逝，一个时辰之后。
慕容孟夏、慕容茜以及慕容千秋来到了一家春楼。
“就是这里了。”
“慕容兰馨负责的是这个据点吗？”
慕容茜瞪大了眼睛，她虽然是家主，却也不可能知道每个族人在什么地方做什么——这应该是各自上线的责任。
“没错。”
“那她……”
慕容茜显然有些担心，她对慕容兰馨的事略有了解，知道此女憧憬慕容菄。可她却在这种地方执行任务……
“她只是个丫鬟，不用担心。”
“原来如此。”慕容茜竟是松了口气，也不知是替谁。“那我们杀进去？”
“哈哈……家主经验还是太少。”
慕容千秋笑笑，对着春楼一指：“家主你看，一般来说，这种地方经常会有人留下来过夜。可是现在已是清晨，这里却连大门都关着。这种地方可是常常开门到天亮的。那么为什么今天关门？”
“这……因为之前说好的撤离？”
“正是如此，想必这里的杀手已经撤走的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编外人员。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有些只是普通雇佣的员工，我们就这么杀进去，基本是在滥杀无辜。”
“那您的意思是？”
“我们直接走进去，就像客人一样。”
“客人？”
慕容千秋并没有意识到，慕容茜和慕容孟夏正以一种十分怪异的目光盯着他。
“千秋长老，您多少岁了？”
慕容孟夏忽然开口，慕容千秋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歧义。
“咳咳！家主，孟夏，我不是为老不尊。我没来过这种地方。”
慕容茜咳嗽两声表示自己并不关心他来不来这种地方，但有件事不得不说：“千秋长老，您忘了我们两个都是女人了？”
“这有什么，女人就不能来了吗？”
慕容千秋摇头一笑：“这种地方也有男……”
“停！我们知道了！”
慕容茜连忙叫停，阻止这位老人继续口无遮拦。
“那您呢？你一个老人，来这种地方……”
“家主——如果你把我当做保护大小姐的老奴，会和您一起进入这种地方就毫不奇怪了。重点是，您是要隐藏身份进去，还是光明正大进去。如果隐藏身份，就需要找一个合适的身份来遮掩。如果光明正大以慕容家身份进去，我们就不是春楼的客人，而是杀手公会的客人。”
“光明正大进去不会打起来吗？”
“断然不会，他们已经撤走了大部分人，和我们开打毫无意义。相反，他们会尽可能避战，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们只是来带走他们本打算放的人，就算他们不提前放人，也不敢阻拦我们的。相信老夫，强硬一点，我们可以把人直接带走。”
“那我肯定选光明正大进去啊！”
“如此……”慕容千秋不知为何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千秋长老为何叹气？”
慕容孟夏敏锐的发现了慕容千秋的异常，慕容千秋点头回答道：“其实我还蛮想看看家主窘迫的模样。老夫看她长大，还没见到过……”
“千秋长老！”
慕容茜气的暴跳如雷，如果不是打不过，她现在一定和这个为老不尊的慕容千秋打上一架。
慕容千秋也不在开玩笑，大步走在前面：“家主，我们去救人吧，兰馨小姑娘还等着呢。把人救出来，也好让麦月安心。”
“好。”
慕容茜点点头，跟在慕容千秋身后，她自知实力不足，慕容千秋走在前方是为了保护她。这位老人真正见证了慕容家的发展，可谓是真正的一岁一枯荣。
没有他的从旁辅佐，慕容茜绝不可能年纪轻轻毫无经验就领导慕容家不至于因青黄不接而衰落。
慕容孟夏轻咬下唇，跟在了最后，与慕容千秋一前一后保护家主。
这次的事情因她的下线而起，她这个做上线的也有责任。她又因为自己的私心放走了杀手公会的重要任务，错失良机。
慕容孟夏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家主，并好好完成武侯即将分派给她的新任务。
“对了，孟夏，那个华彼岸有没有提起过，慕容兰馨是为什么暴露的？既然她只是在这里做丫鬟，就不会接触到太核心的情报吧？这样的内线暴露的风险应该很低才对，杀手公会是怎么发现她的？”
慕容千秋边走边问，慕容孟夏却摇了摇头：“其实我也十分纳闷。兰馨对慕容家的忠诚我是清楚的，她为什么背叛我现在也没有个确切的答案，我只能当做是她还想见慕容菄一面所以不想死亡。至于她暴露的原因，我是百思不得其解：近期我甚至没有和兰馨接头过，她只是在这里老老实实工作，怎么会暴露了呢？”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踏入楼阁之中。
“不管是什么原因，等见到本人，一切都会清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