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深海之中，会有一个传送阵与澜云大陆相连？
这个地方是哪里？极北冰洋？还是其他的海域？
姜天和莫尽欢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不论那个庞然大物是什么，都不是他们应付得了的存在。
于是他们紧急启动了魔法阵离开，返回了他们来时的地方。
“太……太可怕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巨大的东西，山……山脉？那东西有山脉大吗？又或者更大？”
“我怎么知道，一眼看不到边，怎么比较？”姜天大口大口喘着气回忆起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这才发觉自己的脖子上湿漉漉的。
“哪来的……水？之前那个结界漏水吗？”
“什么水，那是汗！”
莫尽欢一句话揭穿了姜天的掩饰，姜天只能苦笑着用衣服随便擦了擦。
“看来以后还得准备毛巾才行。”
“以后我再也不跟你来了！艹！”
“咳咳……”姜天平复着慌乱的情绪，这才又一次蹲下身注视着这个魔法阵。
“能让空间传送阵仅凭另一端提供能量，而且是利用自然的能量维持，留下魔法阵的人本身也是个魔法大师啊。”
“我听说一些火属性魔法师能凭借火山布阵，在海底留下魔法阵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空间魔法师在海底布阵，就算魔法阵启动并没有元素种类要求，对不同属性魔法的理解也得很到位啊。”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听说过一个空间魔法师会对大海有很透彻的理解吗？”
莫尽欢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所有的空间魔法师全部是先天空灵体，不存在空间和水双属性的魔法师。常理来讲，空间魔法师不应该能布置出这样的魔法阵！”
“除非……”
“除非什么？”
“你听过恶魔族吗？”
“恶魔族？有所耳闻……怎么了？”
“我听说，所谓的恶魔化，就是在原本的属性上，强行加上暗属性。如果一个人是多属性，就只会保留最开始的主属性，剩下的部分完全被暗属性替代——哪怕主属性是光也无所谓。”
“这么厉害？”
“因此，如果是先天空灵体恶魔化，应该也是可以拥有暗属性的……”
“你的意思是，布置这个魔法阵的是恶魔？不对啊，恶魔化增加的是暗属性，不是水属性啊。”
“你傻啊？不会举一反三？既然恶魔化可以增加暗属性，理论上用同样的方法转化出水属性也不是不行吧？”
“嗯……我更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恶魔的事的。”
“咳咳……”
“而且之前也是你先说那是深蓝魔物而不是深蓝宝物的吧？你是不是知道那是什么啊？”
“我……我不知道。”
被姜天紧紧盯着的莫尽欢别过头，姜天却更加怀疑了：“我说，你为什么没流汗？明明大家都很害怕，见到了那么巨大的活的东西，你为什么表现的这么平淡？”
“我也很害怕啊！你这算什么理由！”莫尽欢当场就给了姜天一脚，随后才吸了吸鼻子道：“你知不知道恶魔猎人？”
“嗯？”
“以狩猎恶魔为生的人，我以前就是，只不过跟了你之后改行了。”
“哇，那你以前做的事情不是比我更危险？还这么嫌弃我？”
“我除魔是行善积德，你做的都是些缺德事儿好吗？而且恶魔族只是能力多种多样，但是并不是所有恶魔都实力很强非常难对付的——我们又不是要讨伐恶魔王。”
“那倒也是……所以，刚才那是什么？”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恶魔王之一——利维坦，这世上最大的生物，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到别的。”
“哇！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是什么？”
“那是你没见识，利维坦可是上古生物了，说个别的你应该知道——比蒙巨兽，那玩意儿是贝希摩斯的后代，而贝希摩斯和利维坦在上古时期分别是最庞大的陆上生物和海上生物。”
“原来如此，我们是见着了上古异兽啊——等一等，这和恶魔族有什么关系？”
“总之利维坦和贝希摩斯的后代后来都成恶魔了，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恶魔猎人，又不是真的恶魔。”莫尽欢耸耸肩，“我猜，这个魔法阵应该是利维坦用来和信徒沟通用的，利维坦食量巨大只能在深海存活，而恶魔的信徒想找它总不能一次次坐船，所以才建立了这个魔法阵吧。”
“你说的有些道理啊，你还知道些什么关于恶魔的遗迹吗？”
“嗯？”
“这里什么都没有，总不能败兴而归啊。”
“不知道！滚！”
……
“姜天！”
“我知道！”
在察觉留下的液体其实是血液后，曾经身为恶魔猎人的莫尽欢，瞬间就察觉了那是什么。
可是，想在一个强大到姜天都感觉不到气息的恶魔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何其困难。
“啪——”
巨大的震动，强如姜天竟也被震出了内伤，口鼻溢血，莫尽欢更是险些直接昏过去。
“我去！你不是说不是所有恶魔都实力很强非常难对付的？”
“我都说了不是所有！这应该是贝尔菲戈尔！”
“贝尔菲戈尔？”
“恶魔王之一！木暗双属性！尊级巅峰！”
尊级巅峰？
也就是……八阶？
“我勒个去？司空家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我怎么知道！这次被你害惨了！”
“你不是恶魔猎人吗？快想办法！”
“想……”
莫尽欢正要大骂想什么办法，头顶的松软泥土忽然就像融化了一样，出现了一个大洞。
“我去！这么快？这家伙不应该刚睡醒？”
姜天骇然道，接着就听到上方的巨兽大吼道：“去死吧，人类。”
“等一下！！！！！！”眼看那巨大生物的手掌就要落下，姜天大喊出声：“听我解释！”
……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手没有落下呢？
曾经受到过无数种族的欺凌，魔界——冥界并不是没有人类。
就像妈妈说过的那样，魔界也是有人类的。
但是，贝尔菲戈尔第一次见到人类，却和见到恶魔没有区别。
是的，当初奴役他，从他的身上割肉的主人们，就有人类的存在。
可是。
奴役他的是恶魔。
将他从牢笼中解救出来的，也是恶魔。
伤害过他的是人类。
可是给他安静的地盘，可以长期睡眠还送来食物的，也是人类。
明明伤害了我……
明明就是你先动的手……
“……你居然会这样开口……”
“嗯？”
“以前冲着我来的，在我苏醒之后，除了逃跑就只会惨叫。因为他们知道，我会一点一点撤下他们的肉，煲成汤，然后全部倒掉。”
“啊这……”姜天只觉的自己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就是恶魔吗？果然比大部分人类都残忍啊……
身为武侯，作恶多端的人还是见过一些的，可他也从没听说过有人会把冒犯自己的家伙煲成汤的。
话说既然煲成了汤难道不是会喝掉？
“咳咳，其实您也看到了，我们只是在挖地道，并不知道上面的是什么，我们修为差距过大，我感知不到您的气息。”姜天倒是坦然，既然有的谈，那好好说话说不定能让这恶魔放他们走。
“你们为什么要在司空家地下挖地道？”
“哎？”
“司空家对我有恩，我罩着的。”
“咳咳……我们绝对没有冒犯司空家的意思，只不过是算错位置，碰巧挖到这里来了。你说是吧老莫？”
姜天一边尬笑，一边转头看向莫尽欢。
当然不能承认他们来司空家的真实目的，虽然贝尔菲戈尔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但这里隔绝气息和声音的结界还在。
也就是说，到刚才为止，整个澜云城都只知道发生了地震，而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
绝不能让司空恨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否则他、慕容家就算是和司空家彻底撕破了脸，毕竟慕容菄现在明面上还是杀死了司空家继承人的凶手。
“哦？碰巧？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屁话？”
贝尔菲戈尔的爪子高高举起，可姜天却没有回头。
而下个瞬间，贝尔菲戈尔也明白了他没有回头的原因。
莫尽欢倒下了。
毫无征兆的，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老莫！”
姜天大叫着接住了倒下的莫尽欢，发现他还有醒着，这才松了口气。
“喂！老莫，你怎么回事？说句话！老莫！”
精神力充沛，也没有受伤，他怎么会突然倒下？
在这里除了他之外，能够对老莫动手的只有……
姜天别过头，愤怒的瞪大了眼睛。
“你看我做什么。”
“你这个恶魔！居然趁我和你解释的时候动手！卑鄙！”
贝尔菲戈尔愣了愣，面色渐渐沉了下去。
“人类……别给脸不要脸。伟大的贝尔菲戈尔放下身段听你解释，你居然反咬一口？”
“卑鄙无耻的恶魔！早就听闻恶魔的话是世上最不能相信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姜天不了解恶魔，但他知道恶魔族有着各种各样的本领，无形中让一个完好无损的人瞬间倒下，像快要死去的老人——也绝不是做不到的！
“别……”
莫尽欢挣扎着，吐出这样一个字，却头一歪彻底昏了过去。
“老莫！！”
姜天深吸一口气，平静的将莫尽欢放在地上，然后飞出坑洞。
“很好，人类，至少你很有勇气……”
“老莫说了，让我别放过你——我一定会为他报仇的！”
“就凭你？”
贝尔菲戈尔笑了，笑的无比冰冷。
是的，青木懒曾经被魔界各个种族视为越级战斗的试手对象。
因为他们太弱了，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却只会睡觉和吃树叶的他们，太弱了。
可是，那是青木懒。
不是他。
贝尔菲戈尔，是一个恶魔。
不容侵犯。
不容伤害。
更不容侮辱。
“人类，我敢保证，你会带着你的偏见，在死神界永远的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