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来你没撒谎。好了，没你事了，滚蛋吧。”
检查完祗路人的证件，小空拍拍对方的肩膀，语气却不怎么和善。
祗路人眉头一皱：“什么意思？我来的时候让我走，我走的时候非要我留下。现在我留下了，又让我滚蛋？”
“怎么？”
“我不要面子的啊。”
“哟吼？”小空眉毛一扬：“怎么？你还有意见？”
一边说，小空指了指自己背后的枪：“认得这个吗？这玩意儿可是真枪，别以为它是没开锋的玩具。”
祗路人笑了笑，拨开自己的上衣，指了指内侧口袋的东西：“我这个也是真枪，而且也不是玩具。”
“怎么？觉得有把魔道枪，就天下无敌了啊？”
小空有些哭笑不得，他当然知道这刑警带着魔导枪，可他怎么会把这枪放在眼里？别说这刑警没有修为，就算有，凭对方和这魔导枪也伤不了他。
不过很显然，眼界的差距让对方无法意识到二者之间有着根本的不同。
“你不懂吗？我们有着根本的……”
“我们可是有根本的不同的，虽然我们都有枪，我的可是现代化武器，只需要在平时给魔导枪充能，就能惩奸除恶；你的却是只有练家子能用，还只能近距离攻击的过时兵器。说真的，你落伍了朋友。”
祗路人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远方的梅树：“我看你也是个武者，看到那边的树了吗？我不想无故与人争斗，那边树上的梅花，你我各自挑一颗树攻击一次，谁打落的梅花更多，就算谁赢。现在正是开花的时候，并没有多少落花，打落也没那么简单——你看如何？”
“哦？”
小空眼前一亮。
本来他是没打算和这家伙计较的，毕竟双方层次不同，对方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也很正常。
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在没有看穿他强大力量的情况下，提出了这样的比试方式。
虽然梅树距离很远，但事实上这个较量是他占了便宜的。以武者的力量，将枪投掷这样的距离并不困难，反倒是这位用魔导枪的刑警，就算枪的射程再远，能够击中的花终究是有限的。
“我看不出，你能怎么赢。”
“先别急着问，要不要加个彩头？”
“彩头？”
“没错，如果我赢了，我要你对刚才的行为，以及你朋友的所作所为道歉。语气要真诚，要发自内心，要感人肺腑……”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要是你输了呢？”
“输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的秘密关我什么事。”
小空翻了翻白眼，表示不感兴趣。
“别急着拒绝，我敢保证，我能告诉你的秘密，是你非常关心，而且急切需要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说我会看相，你信吗？”
“不信。”
小空歪了歪脑袋，宛如在看一个神棍。
“我先给你透露两个字，你就信了。”
“哦？什么字？”
祗路人笑而不语，指了指天空。
天空之中万里无云，星光灿烂。
可小空觉得，他指的并不是那些星星，恰恰是天空。
南方的天空。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路人。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比就比！谁怕谁！”
……
“这边，就交给你了。”
齐南天拍了拍小月的脑袋，尽管小月的骷髅脑袋不会有感觉，但是齐南天清楚小月能明白他的意思。
“放心吧老大，我会盯着这女人的！”
“哇！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何成霞气的跳脚，齐南天连忙摇头：“小月你误会了，我是说你在这里好好等我消息，有什么变化都需要你来通知。”
“哦哦。”
小月尴尬的点点头，何成霞冷哼着催促道：“快点！你准备好了没！我要开始了！”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哼。三、二、一！”
……
空间传送的感觉，齐南天不是第一次体会了。可这是第一次，齐南天会感觉如此的惊心动魄。
尽管，传送开始到结束只是一瞬间的事，但这一瞬间位置的改变，空间的挤压，很容易使人失去方向感致使头晕——齐南天当然早就克服了这样的情况，可就是这样的他，也在传送结束后倒吸一口凉气，继而头晕目眩，咳嗽不断，一边咳嗽，还大口的喘气，仿佛随时可能窒息而死。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
本以为已经找好了坐标，让齐南天传送过来便没事了。可小空怎么也不会想到齐南天的反应会如此剧烈。
“我……我没事。就是……空气有些稀薄，是我考虑不周。忘了你不需要呼吸这种事……”
没错，小空找的地方，的确是相对稳定的空间，可是此地既然处于空间乱流附近，那再稳定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尤其是空间裂缝附近的空气会因空间乱流的不断吸取而变得稀薄，就如同来到高山之上。
“这个帝界，正是天生克我啊。”
第一次来，是被传送到了虚空兽的巢穴。
第二次来，可谓是进入了绝地，此时齐南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他也没工夫和小空多说了，而是先环顾四周，寻找有没有离空间乱流更远的地方。空间通道已经关闭，尽管他能看到通道口以及露出半截的明月枪枪尖，可那些并不能起到帮助。
现在开始他只能靠自己。
他看到了，离空间乱流更远的安全地带。
可是，中间依然隔着大片的乱流。
空气不够了……
在完成下一个传送魔法前，他会先窒息而死。
“老大，我变化成一个外壳，护着你过去！”
小空大叫着开始疯狂增殖，可是齐南天却没有回答。
不够。
时间不够，血液也不够。
即便血液是足够的，现在也没有时间和小月联系让他辅助吸收血液。
而且，小空并不能让这里的空气变多。
但是，在死神界的四年特训，并不是白白度过。
虚空叠。
压缩空间这种事，齐南天自己也做得到。
只不过不能像恶魔城那样，压缩那么大的空间还能永久存在。
但是，将此处的一大片空间压缩十倍，哪怕只是数息时间也足够了。
压缩的空间进一步动摇了此处的空间，本来只是相对稳定的空间开始迅速崩溃，而齐南天得到的，则是相对正常的气压，让他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尽管脑中的胀痛没那么容易消退，齐南天还是勉强坚持施法。
“老大！”
“抓紧我！”
终于，齐南天在此处空间崩毁之前，完成了传送魔法，可是他此时已经连额外选择一个传送目标都做不到了，转头看向小空。
“好！”
就在小空的爪子搭上齐南天手臂的瞬间，他们便消失在原地。
当一人一骨龙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一块悬空的土地上，和刚才不同，这个地方的空间更加稳定，距离空间乱流也极为遥远。
齐南天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擦去了额头的冷汗。
即便小空已经为他铺好了道路，来到此处的过程依旧是那么的危机四伏。
就算如此，齐南天依旧能看到，空间乱流在肉眼可见的侵蚀着整个世界。
脚下根本没有大地，只有一块又一块碎裂的土石。
齐南天分不清哪边是天空，哪边是陆地，整个世界八方通透，甚至连重力都有些紊乱。
“帝界的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嘛？”
蓓蓓明明说过，帝界应该还能坚持十数年，可是齐南天现在感觉，这个世界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溃。
如果说，魔王城内的不稳定空间，是一片危机四伏的天然陷阱。
那么现在，整个帝界参与部分，都是这样的天然陷阱！
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完整的陆地，天上地下没有一滴水，甚至连四年前遍布的流火、雷霆和狂风也不见了。
除了破碎的土地，就只剩下虚空。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
“去帝界本源！”
齐南天深吸一口气，振作精神，卸下了空镇枪：“我接下来集中精力要布置传送魔法阵，时间可能比较久，你帮我留意附近，如果有虚空兽靠近，就靠你了。”
帝界现在这样的情况，除了虚空兽，恐怕已经没有别的活物了。齐南天现在只希望，蓓蓓好好的呆在帝界本源，不要被牵连。
只要帝界本源还在，帝界就不会崩溃。
换句话说，现在这个帝界还没有彻底崩溃，就说明帝界本源还在。
齐南天又试着联系了一次蓓蓓，可即便他已经来到帝界，依旧收不到任何回音。
要快。
一定要快！
……
“选好了吗？”
“选好了，你先吧。”
小空兴致勃勃的望着祗路人，断不相信这个家伙能够赢得这次对赌。
“我先？”
祗路人哈哈一笑，摇头道：“我先的话，你可就没机会了。还是你先把。”
“不不，你先。”
“不，还是你先吧。”
小空听祗路人如此坚持，便有些不高兴了。
谁先谁后，有那么重要吗？
不过祗路人非要让他先，他愈发确定，祗路人的方法一定是后动手才能使用的了。因此他才这般坚持。
“你先！要不然我就不堵了！”
“这……”祗路人苦笑两声，摇头道：“你先的话，我能看你打落多少花瓣，我只需赢你一点点便可。我先的话，可就不敢放水了。”
“哇，口气这么大！你尽管来！输了我当场道歉！”
祗路人无奈一笑，拔出了自己的枪。
“砰。”
一枪击出。
小空瞪大了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