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
尤利耶儿简直不能相信这会是从米迦勒口中说出的话。
这是假的吧？这家伙是堕落天使冒充的吧？
虽然尤利耶儿知道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可若不是如此，米迦勒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是众神施压非要处死拉贵尔也就算了，可现在居然是他提出这个议题？
“我反对！”
尤利耶儿大喝出声，顿时全场所有神明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可是，米迦勒却十分冷静的道：“反对不反对，你一人说了不算。支持死刑举左手，不支持死刑举右手，请各位天使长举手。”
此言一出，尤利耶儿连忙举起右手，与他一同举手的，还有哈尼雅和拉斐尔。
加百列举左手，卡麦尔依旧没有举手。
这一次，尤利耶儿才意识到了和前一次投票有什么不同。
这一次，米迦勒保留了“不举手代表弃权”这一可能性。
换句话说，只要卡麦尔保持中立立场，即便神王再次干预，也无法将拉贵尔处以死刑！
此时，尤利耶儿才收到了拉斐尔的传音。
“米迦勒做的没错，现在的情况不论我们怎么宣判，都不可能让所有神满意，一定会有人觉得判的太轻，从而引发骚乱。他先将死刑提出来，然后投票否决掉，这样一来，接下来无论如何都只能是减轻惩罚，而不是加重。”
尤利耶儿恍然，审判一直都是他和拉贵尔的工作，可他们两个肠子都比较直，转不过这么多弯。
米迦勒能成为天界天使之首，是有一定道理的，不仅战力第一，政治手腕也绝不会差。
如此说来，米迦勒虽然认为拉贵尔有罪，却认为他罪不至死，而且他所厌恶的应该是下界的堕落天使，而不是拉贵尔。
想通了这一点，尤利耶儿这才稍稍放松。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要怎么样才能把拉贵尔救出来？”
尤利耶儿传音询问拉斐尔，拉斐尔却始终没有回答。
“拉斐尔？”
“再等等看，精品我们，是不可能改变这一局面的。”
“等？”
尤利耶儿不明白拉斐尔葫芦里卖什么药。
再等下去，拉贵尔就真被判罪了！难不成，不将拉贵尔处死在拉斐尔看来依旧是可以接受的结果吗？
如果将拉贵尔废了呢？
如果将拉贵尔囚禁数万年呢？
如果将拉贵尔绑缚在永恒圣阳附近，终日被圣阳灼烤，被飞鸟啄食呢？
“不要急，会有变数的。想让拉贵尔无罪是不可能的，下界的事他或多或少都有责任。现在我们需要看清形势。”
“形势？”
“形势比人强，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搞清楚有多少神明是愿意在这件事上帮拉贵尔说话的，只有搞清楚谁愿意帮他，才能商量下一步的打算。目前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在保住拉贵尔性命的前提下，认清可以团结的神明，来日方长。”
“……”
……
等待。
魔导炮旁，游小绝一动不动，她在等待着拜朗的先手攻击。
根据拉斐尔在毁灭神界调查的结果，拜朗具有类似于先天空灵体的遁入虚空的能力，这种能力本来并不难破解，只要使用可以破碎空间的攻击，就能将对方连虚空一同破坏。
可是，拜朗最难对付的不在于他能遁入虚空，而是他无法被通常的方法观测到。
根据毁灭神界的传闻，不论是气味、声音、形体，只要拜朗不主动出现，外人即便强出他许多倍，也无法将其找到。根据学术天使的推测，这可能是因为拜朗不仅将身体遁入了虚空，就连外形也不在现界。
虚空中的敌人并不难对付，只要有一名强者撕裂空间进入虚空——也就是空间乱流中，就应该能在里面找到拜朗的真身。天界也有很多猎杀虚空兽的记录，更不用说有些强者为了躲避追杀也会主动藏入虚空之中，待追兵离去后再撕裂空间回到现界。
拜朗可以非常轻易的在虚空与现界穿梭，自然比虚空兽难对付的多，却也并非无解。
只要在虚空发动攻击，就能逼拜朗现界，接着再从现界攻击拜朗，拜朗也不敢回去，因为他返回虚空的位置并不会有任何改变。说到底，虚空容易令人迷失的原因，主要是里面到处都是空间乱流，连反向也无法分辨，除非找到世界之壁，只能如同没头苍蝇一般被虚空乱流带着跑。但如果是短暂停留其中，以游小绝现在的实力是可以保证自己短时间不被虚空乱流卷走的。
问题在于，她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是做不到同时从里外两侧攻击拜朗的，她出入一次虚空，可比拜朗困难多了。一个人想打到拜朗，只会被他当猴耍。
“遇到了这样的对手，难怪连你都吃了大亏……”
游小绝皱起眉，不敢有丝毫懈怠。
因为拉斐尔也不能确定，拜朗在攻击时需不需要现形。
如果他真的可以做到身体和外形都在虚空，却能在现界说话……他未必做不到让身体出现在现界，外形却并不存在。
可谓是真正的隐形。
至少，头顶的瓢泼大雨可以证明，拜朗的身体现在应该不在这里。
蚩丘苦笑一声，游小绝果然对拜朗更加了解：“那你有什么办法了吗？”
“有办法，不过需要两个你我这个层次的强者，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手不够。”
游小绝没有说的是，就算有了两个强者，也只是能够逼迫拜朗一对一正面较量而已。可拜朗的真实战力，就连拉斐尔也一无所知。
能够作为参考的情报只有一条——拜朗并不是魔王只是魔神，因此他的修为不会是八阶，最多就是七阶巅峰。
可这也是许多万年前的情报了，七阶到八阶可没有天地瓶颈，天地法则只会限制各界帝级强者的数量。
“两个人？”
蚩丘愣住了。
这才是……命运之轮为自己安排的使命吗？
如果自己先前没有出击，而是等……不，这个前提根本不存在，谁都不知道游小绝居然还能恢复，以堕落天使之姿重获强大实力。在那之前，魔导炮已经在威胁着万人城了。
就像现在一样。
难道能让游小绝眼睁睁看着魔导炮发射，而去等待不知道是否会出现的救兵吗？
蚩丘想不到，还有谁能出现，帮助游小绝战胜敌人。
时间不会因蚩丘的焦躁而停止，恰恰相反，它只是在逼迫着蚩丘和游小绝更加焦躁。
这时，蚩丘才想明白，为什么拜朗对游小绝也不出手。
游小绝是一个魔法师，她有的是破坏魔导炮而不被偷袭的方法——比如瞬发魔法，比如先释放防御魔法再布置进攻。
拜朗不动手的原因，和不杀他的原因一样。
“为什么我忘了这件事……”
堕落天使，本身也是恶魔！
“游小绝，直接攻击魔导炮！拜朗不会杀恶魔！”
蚩丘想清楚了。
明明他自始至终都对拜朗保留着敌意，拜朗却完全没有动他的意思。
他难道就丝毫不担心，自己伤势恢复之后秋后算账？
他不是不担心，而是不能杀死自己！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游小绝皱起眉，虽然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是恶魔，但她更感兴趣蚩丘所说拜朗不会杀恶魔这件事。
“游小绝！拜朗这样的存在，世上所有人都知道有多么难对付吧！”
“当然。”
“那恶魔之王撒旦会不知道吗！？”
“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足够的底牌，撒旦凭什么将拜朗转生为恶魔？恐怕，拜朗成为魔神时，撒旦就与他达成了某种协定——比如说拜朗绝不能伤害恶魔同胞！”
蚩丘的话也点醒了游小绝，她一直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蚩丘还活着，如果真如他所言，那拜朗就不是先杀了蚩丘又放了蚩丘，而是不得不放了蚩丘！
游小绝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魔导炮。
她决定相信蚩丘的判断，不是因为她信任蚩丘，而是她在思考之后，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判断！
既然如此，那就先破坏这魔导炮！再考虑对付拜朗的事！
……
虚空乱流之中。
拜朗隔着世界之壁，注视着游小绝的举动。
他当然听到了蚩丘刚才的话，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老家伙居然能够仅凭自己没有杀他就判断出自己与撒旦之间恶魔契约的事。
正如蚩丘所言，当初撒旦将它转生为恶魔，赐予他恶魔之力，只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永不能主动与恶魔作对。”
撒旦对他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他自然没想过签订这样的契约会对自己有什么样的影响。
“只不过，我不能动你们，可如果你们对我先动了手……”
他的目光投向了魔导炮。
此时此刻他所在的位置，对应到现界，正是魔导炮与游小绝之间。
之前他能够接住蚩丘的剑，正是因为他始终将自己摆在魔导炮与敌人之间。
蚩丘成为恶魔后失去了动手的力气，他也没办法拿蚩丘怎么样。
可如果游小绝先动手，他只需要先接接下第一击，就可以对游小绝出手了。
他不认为，这个游小绝能够释放出自己无法接下的一击，蚩丘或许可以，但正如他先前与蚩丘聊过的一样——游小绝成为堕落天使之后，不仅用不了暗属性魔法，还因为体质变的驳杂，实际能发挥的力量更弱了。
游小绝能释放魔法，他难道不行吗？
事实上，他早就准备好了魔法，严阵以待！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游小绝的魔法即将准备完成时。
拜朗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谁！
什么人！居然在自己都没有感知到的情况下，接近到了自己身边！
敌袭！？
在这空间乱流之中？
怎么可能！
（猜一猜？是什么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