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吧。”
“我们的目的，是辅助你打开秘境，不需要实际出力对吧？”
“如果法阵检测的是邪念，那么我一个空空如也的先天废体，和在这里放一具人偶，有什么区别？”
……
与雪迭等人摊牌后的次日凌晨。
敖吞海与四人站在一个巨大的法阵上，正做着最后的准备。
“当然是有区别的。”
“即便我一无是处，即便我病入膏肓？”
“人总非一无是处，你也别无病呻吟。”敖吞海拍拍雨凡的肩膀，笑道：“你究竟是空空如也的傀儡，还是有血有肉的人，只取决于你怎么想，不是吗？”
雨凡愣了愣，接着就感受到一股暖流从肩膀汇入体内的无底洞中。
“没有用的，我就是个漏斗，先天废体是无法承载力量的。”
“即便是漏斗，漏出的速度也是有限的，只要注入的速度超出了这个漏出的速度，漏斗，也是容器。”
“凭自己修炼，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知何时，二人的交谈，从先天废体能否辅助开启秘境，变成了对雨凡未来的争论。
“你做不到，就寻求外力。强者向内寻求力量，智者向外借助力量。”
雨凡沉默了，敖吞海却接着道：“只要是力量，就无关是不是自己的，只要能用，就是好的力量。你们人类不是还有一种职业，叫亡灵法师吗？他们不就是在像死者寻求力量？他们有多少能力是来自自身？”
“你搞错了亡灵法师的起源。”
“起源不重要，结果才重要。过程不重要，目的才重要。”
“结果论？”
“目的论。”
“有区别吗？”
“当然有，杀人者是否有罪，看的不是结果，不是过程，而是目的，不是吗？雨凡，你寻求力量，目的是什么呢？”
“我的目的……”
“只要你的目的没什么可耻的，力量这种东西，就算是向外索取，也没什么好羞愧的。”
雨凡沉默了，并没有继续回答，而是道：“你借我的这点力量，我会用它好好开启秘境的。”
“那就好。”
“这些事之后有机会再说吧，先让我看看，你们能否帮我打开秘境。”
……
雨凡没有说。
他没有说他看出来这个法阵是新刻画的。
即便地面上的纹路可以做旧。
即便外行人怎么看，这里都是古迹。
法阵内含的力量脉动，是无法伪装的。
这是个新刻画的法阵，而非数万年前的遗产。
他没有说，因为他想验证一个问题。
邪念是否真的会阻止秘境的打开，敖吞海有没有在骗他们。
怀疑。
雨凡很确信，自己对敖吞海充满了怀疑。
雪迭和敖吞海摊牌，是因为她不想带着怀疑共事。
季五配合雪迭调查，是因为他想要搞清楚真相。
但是雨凡不同。
他不在乎真相，甚至不在乎此行的目的。
只有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敖吞海说过，他能够帮助自己解决体质的问题。
尽管现在得到敖吞海的斗气注入，自己暂时拥有了一点力量，但是这力量也只是眨眼即逝的飞蛾。
他必须知道，敖吞海有没有……
骗他。
在此之前，他会配合敖吞海——以他的方式。
按照敖吞海的吩咐，众人站在了各自对应的位置。
季五是地。
雪迭是水。
敖吞海是风。
雨凡，是火。
雨凡不知为什么敖吞海如此安排，但他知道，敖吞海确实给了他一把火。
一把……希望的火。
这些，还得从五天前说起。
……
“姜念雄，你不是说，你已经完全掌握了吗？”
陌生的地点，陌生的声音，陌生的眩晕感。
姜念雄抚着额头，还没有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对了。
他指挥天鼎宗众人，修复了传送法阵。
然后他、令狐娇、燕靖三人启动了法阵，想要进入天地鼎炉。
他们在临走时，的确看到了天鼎宗欣喜的神情。
法阵修复成功了，传送正常启动了。
可是，这里绝不是什么天地鼎炉。
没有帝界本源那种绝对的虚无和静谧。
这里有声音。
有酷热。
有狂风。
还有晴空万里。
直到姜念雄挪动脚步，感受到无比的沉重，才发觉自己在什么地方。
“这里是……沙漠？”
在澜云大陆，只有一片沙漠。
被极致之土托在上方的，他们击败过沈纬龙的那片沙漠。
“姜念雄！回答我！传送法阵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我不知道……”
理论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将理论落实下来，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误差？
原本通往天地鼎炉的传送法阵，为什么在修复后，会到达大漠之中？
法阵绝对没有问题，如果有，就不是阵法师该解决的。
对了……
这是个传送法阵。
姜念雄想起了帝界的传送法阵，那个法阵需要帝蓓蓓经常维护。
而最重要的是……
维护，不能只在一边。
天鼎宗的法阵尚且年久失修。
天地鼎炉内的呢？
如果法阵另一边是堵着的，就像是把人送进隧道，即便进得去，也无法到达目的地。
“原来……一切都是徒劳。”
即便自己挖空心思打通山腹。
到达的，也是其他的地方。
传送坐标的设置？
别说自己根本不知道天地鼎炉——创世本源的具体位置。
就算知道了，自己也不是齐南天帝蓓蓓这样了解空间法则的人。
甚至，自己没有半点精神力，根本无法感知坐标。
无解。
即便自己花费大量的时间，将这个阵法研究透彻，也不可能修复成原本的模样。
除非……
“要修复这个法阵，还需要满足一个条件。”
姜念雄无比艰难的开口了。
“什么条件？”
令狐娇眨着眼睛，期待着姜念雄的答案。
在她眼中，只要姜念雄找得到问题的根源，他们就一定解决的了。
“必须，在法阵的另一端，进行一次同样的维护，否则，这个法阵就只是一个设置错了目的地的，普通单向传送法阵而已。”
“法阵……另一端？”
开什么玩笑。
他们就是为了进入天地鼎炉才修复这个法阵。
可现在姜念雄却说，要想修复法阵，就必须先进入一次天地鼎炉？
难怪。
创世神并不是遗忘了这条进入的路。
而是因为这条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进入天地鼎炉的前提，就是进入天地鼎炉。
这是无解的循环。
（本卷完）
（下一卷——吞海的傲慢，不做太多预告了，就由大家自行想象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