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德莱丝还是被教会发现了，间隔时常也不过一个月吧。在教会中，她一直死气沉沉，就像要死掉一样。我不忍看到她那个样子，想着即使只有一点微小的希望也好，我想让她找到活下去的目标。”
“那，那你是怎么做的？”
“我向她求婚了。我希望她能成为我的家人，就算是白圣女也无所谓，希望她能继续对我展露笑容，还保证每天都回来看她。听到我这么说，她第一次笑了，她的眼睛第一次重新绽放出光芒。戴安，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我真的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应该是父亲第一次主动讲起关于母亲的事情吧，之前他都只会给黛西讲讲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除此之外根本不会提起母亲的名字。
戴安娜也扬起嘴角，催促着父亲继续讲下去。
“那之后，我每天都陪在她身边，她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我真的很为她感到幸福。然后……她二十岁的那天，突然让我陪她一起反抗教会。我还以为她要做傻事，结果她说她想要我的孩子。她不想为了教会奉献自己的身心，她要不断创造能支撑她继续活下去的存在，所以……你就出生了。”
“生孩子……是妈妈的反抗？那么黛西也是？”
“对，她希望你们能代替她好好地生活下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你刚出生时，她开心得合不拢嘴，只要有空就把你抱在怀里，一刻都不肯给外人，你的名字也是她取的。那之后的事情……你应该也记得吧，毕竟你比谁都要爱着德莱丝。”
戴安娜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敢肯定，自己对母亲的爱完全不输给父亲。
“那，妈妈是在明知道身体已经快不行的情况下还要生下黛西的吗？”
“嗯，你七岁的时候，她就经常说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刚开始，我……还不愿意相信，直到她哭着求我让她在生命的最后再创造一个希望。多一天也好，她都不愿意为那些贵族多奉献一丝力量。明明在最后生小孩子也很痛苦，她真的什么时候都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闹脾气。”
最后的那句话只是亚历克斯掺了私情的主观臆断吧？不过，母亲早已不在了，最后就把这点儿念想留给父亲吧。
戴安娜也经足够了解母亲的心意了，可她还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找自己讲这些。亚历克斯别过视线，开始凝视着戴安娜，仿佛在暗示接下来才是重点。
戴安娜咽了一口唾液，严肃地挺直脊背。
父亲只是严肃了一瞬，接着便露出自嘲的笑容：“如你所见，你的母亲……一直期望你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嗯……”
“可是，你现在却被束缚住了。无论是在教会做圣愈师，还是帮我处理事务，还是每天都要像保姆一样照顾我和黛西，你其实都不愿意吧？”
“没有，这回，事……”戴安娜本想坚决否认，可说着说着，嘴唇却不自觉开始打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