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定是我束缚住你的手脚了。真的对不起,戴安。”
“不,不是爸爸的错!”
亚历克斯摇了摇头,否认了戴安娜:“不,就是我的错。因为我从刚开始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我今天其实是为了谈这件事才叫你过来的,我们父女来好好谈谈吧,戴安。”
“我……”戴安娜害怕知晓父亲的真心。因为父亲从来不对自己抱有任何期待,也不会在意自己。没有什么比被人亲口指出这些更令人受打击了。
“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就在迷茫着该怎么成为你心目中理想的爸爸。因为你太像德莱丝了,你性格要强,做什么事都力争上游,自立自强,从来不会向人撒娇。所以,我觉得你本来就很坚强,即使不需要我的照顾也能活得自由自在。”
戴安娜确实是这种个性,但其实她很容易寂寞,可自尊心又不容许她轻易示弱。在年幼时,她就只会向缇娅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一直都忽视了你的感受,真的对不起。明明你也是应该被照顾的人,可我却只宠爱着黛西,还一直让你照顾着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的生活起居。你一直……压力很大吧?”
戴安娜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空洞,她用双手掩埋住脸,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怎么可能,不大啊?因为爸爸你……就只疼爱黛西,我无论表现得再怎么好也不会夸奖我。我就觉得,那,那应该是一种警告。你肯定觉得我保持这样才是理所当然的,因,因为我是希斯特家的人……”
“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孩子,肯定很轻松就能做到这些事吧,觉得你真的很厉害。我完全没有那种想法……但是,这全都是我的错。因为我从来没有亲口告诉过你,就一直让你不安,一直束缚着你吧?”
“对啊!我一直,一直都是为了让爸爸满意才做的!无论是教会的工作,还是照顾你们!不然的话,不然的话,谁想在这个年纪就做全职主妇嘛!”
不知是心中的哪根弦被触动了,戴安娜开始像小孩子一样发着脾气。她明明不打算对父亲耍任性的,明明不打算让他为难的。因为父亲虽然一直不肯关注自己,但每次都会笑着尊重自己的决定,也会在细微的地方表扬自己。那样细致入微的感觉……就只有父亲才能带来。
她一点都不恨父亲。
所以,才一直跟他存在着隔阂。
亚历克斯的表情有些扭曲,他那总是闪烁着睿智光芒的绿色眼睛现出一丝痛苦。那到底是自责还是悲伤的表情呢?
“在教会工作也不是你的本愿吧?”
“是,是那个前教主,嘴太会说,我一时被冲昏了头脑,所以才进去了。我本以为……如果在教会工作的话,会在相关事务方面帮上你的忙。”
“对不起,我真的以为你是自己想成为教会的圣愈师才那么说的。我认为只要你开心的话,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就算那是去教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