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你还有别的同伙吗？”
“警察叔叔，我是良民……”
“良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啊，上夹棍！”
“不要啊啊啊！”
当然这样的对话是不可能出现在如今文明礼貌的警察局的。
带我来的警察正在电脑上查证什么，而我百无聊赖地坐在他对面等着。
晓弥？
她现在就像是整个警察局的吉祥物一样，所有母爱泛滥的女警们都跑到一楼大厅来，对她又是抱又是亲的……
“真像洋娃娃一样，你说这么好一个女儿，你怎么忍心丢下她？”
时不时会有这样的话给我怼过来。
“额……”我无言以对。
“这尾巴装饰，真漂亮，还会动呢你看，还动呢。”
晓弥在几个女警怀里涨红了脸，下嘴唇瘪了出来紧包住上嘴唇。
要哭了，绝对快要哭了……
我这样想的时候，“哇”一声，晓弥已经哭了出来。
“哟，乖乖，不哭不哭。你们几个，走开走开，看把孩子都吓哭了！”
一个看上去带孩子经验丰富的中年女警嚷嚷着抱过晓弥，轻轻拍着她的背。有几个人拿了自己办公桌上的小玩意儿，递到晓弥手里。
晓弥嘴巴还是瘪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倒没再哭出声，整个注意力已经集中在手里的小玩意儿上了。
“咳咳！”面前的警察咳了几声，我赶忙转回头看着他。
“你叫程杰对吧？”
“嗯。”
“你说这个小女孩是你捡到的？”
“嗯，千真万确。你看看我，哪像能生孩子的人啊。”我摊手表示无辜，但又想着哪里不对劲。
“我看你也不像能生孩子的人。不过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警察示意我来看电脑屏幕。
我走近一看，吓一跳。
那是我的户籍信息。
户主是我妈妈，程秋素。
爸爸早已去世。
下面一栏，不两栏。一个写着程杰，也就是本人，另一个写着程晓弥。
直到那一天，我才意识到我的嘴可以张得那么大。
警察看了我一眼，被我的大嘴吓得连人带椅子退了一步。
“这个孩子是你妹妹呢还是你女儿啊？”
我看了一眼她的出生年月，是四年多以前，也就是她现在才四岁大。
“我妹……”去你妹，不可能啊！除非老妈什么时候背着我和别人又生了一个。
但天天呆在一个屋里，她生一个或者抱一个孩子回来，我不可能不知道吧？
给她打电话！
“你等等啊，警官。”
我赶忙拨通老妈的电话。
“妈！你，唉，行行行，我也爱你。你先别唠叨了，我就问一句，我们家怎么多了一个叫程晓弥的女孩啊？对，四岁，警察这儿户籍上都写着呢。我先照顾着？你在哪儿啊？飞机场？出国？喂，老妈！等等别挂啊！喂喂……”
“嘟——嘟——”
我看着警察，警察看着我，一脸“你就编吧你”的表情。
“你的行为很严重啊！知不知道？欺骗民警，遗弃小孩，随时可以治安拘留你的知不知道？快把小孩领回去，好好照顾，多可爱的小孩，我想要都还……”
警察住了嘴，看来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无可奈何，我从几个女警手中接过晓弥。
又一股奶香味钻进我鼻子里。
“再见，小妹妹。”走出警局的时候，几个闲得发慌的女警都跑出来送。
“再……见……”晓弥回头冲那些警察小姐姐们挥了挥手，像是丢了一颗甜蜜的炸弹，让那边的人群幸福地炸开了锅。
不行，这里是呆不住了，路人们怀疑的目光像针扎一样。
我抱着晓弥，拦了辆车带她回家。
路上我又给她买了两个菠萝包和两盒牛奶。
回到家，她一蹦一跳地坐到沙发上，望着我，不，是望着我手里的面包。
这还不到半天就又饿了？
“小妹妹……想吃面包吗？”
是的，就是电视里那些变态大叔的样子。
“想吃面包就告诉我，你从哪里来的？”
4岁的小孩，应该能好好回答这个问题了吧？
“那边。”晓弥歪着头想了想，手指向床。
“那边？”我看过去，但并没有看到任何异样，床上还是刚才我被她闹醒时的模样。
我掀开被子，什么也没有。
“这边？”我指着床又问。
“嗯，不是，下边。”
“下边？”床底？我头皮有些发麻。俯身下去查看，发现里面比我想象的还要黑。
“你让开，对对，这，面包，拿去坐那边吃。爸……哥哥要办事。”
我支开她，然后用力将床推向一旁。
床底的地面，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些久未打扫而留下的灰尘，而是异常干净。而在地面的中心，有一个用红油漆一类的东西画出来的巨大符咒。
圆形的外圈，加上撑住外圈的六边形的内部线条，再是密密麻麻的写在各线条边的符文，活脱脱是那些动画片或游戏里经常出现的魔法阵。
“你从这里面出来的？”我脑袋一阵阵的痛。
“嗯，好脏脏的。”晓弥嚼着面包，身后的尾巴不住地左右晃动。
“这里面有什么？还能回去吗？”
“黑黑的，没有面包。不回去，不回去。”
额……我仔细盯着小女孩，心里盘算到底是她疯了还是我疯了。
“尿尿……”她突然放下面包看着我。
得，必须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我牵起她的手来到厕所。
“这里就是尿尿的地方。”
晓弥看了看马桶，又看了看我，然后像出门的时候一样，双手伸了出来。
不是的吧，要我来，又会被警察抓的。
不过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劲是怎么回事？还有耳朵根子好像有些热了！
没办法，我蹲下来，让她抱住我的脖子，然后我在她腰间搜索着裤腰。
她的裤子和衣服的面料很像，都是毛绒绒的。我顺着她软软的大腿摸上来，摸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裤腰，然后手指插进缝隙里，贴着她柔软的屁股，准备将她裤子褪下来。
她的皮肤冰凉凉的。
我脑袋冒着热气，而她毫无抵抗地抱着我。
别报警啊！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就在裤子褪下的时候，一股奇妙的摩擦感从她屁股那里传来。
我下意识摸了过去，摸到一根细细长长的东西。这才想起来，她有一条尾巴！刚才那是裤子滑过她尾巴时传来的感觉。
顺着摸到她尾巴的根部，发现竟然严丝合缝地连在屁股上……
“快流了……快流了……尿尿……”
我急忙抱起她让她坐在马桶边缘。
心狂跳不止。
没有开门却莫名其妙闯进来的小女孩，户籍上凭空多出来的名字，床底下的魔法阵，真实连在身体上的如同恶魔才有的尾巴……
然后听到小女孩尿尿的水声。
我所认知的轻松惬意的日常生活，在眼前碎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