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属于我的独角戏啊。”
“这真是光荣呢。”
“我很期待呢。”
“期待最棒的享受。”
“嗯嗯,真是快乐到我无法自拔啊~”
“——W?”
W强装镇定的自言自语听起来没有半点刻意为之。
“哼……好吧,看来就由我陪你送死去吧,为此高兴一下吧。”
看起来,这份虚假的自信有切实传达到伊内丝那边,她身上发散出安心和无奈。
至少有个同伴能证明我死得其所。
“一点也不高兴,为什么陪葬的家伙是你这个讨厌鬼啊。”
“我不也讨厌你这个恶劣的疯子吗?彼此彼此。”
“哎呀哎呀,那就让我们暂且放下彼此的成见吧。”
丢弃没用的通讯设备,卸掉意义不大的防弹服。
视野已经能捕捉到敌方术士的身影。
“好啦,就让我们来跟莱塔尼亚的术士跳一支舞吧。”
——边以高昂的想法煽动自己,边开始奔跑机动起来。
在这令人唾弃,丝毫不想面对的最恶劣状况下,自己只能全力以赴。
但最重要的,还是在善尽义务的同时生存下来。
“表现出自己有尽力就够了,适度交战个几下,再靠演技让自己被击退,之后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人来处理吧。”
“那是自然。”
“我说你……可别沉迷其中了啊。”
“嗯哼。”
…………………………
“作为诱饵的2号阵地如预期计划受到轰炸!”
王啊,究竟是为什么?
“帕卡特长官!正在根据弹道确认射击点……!敌主力找到了!敌炮击阵地!不,敌舰!在空中!?太高了,我们的法术无法命中……!”
您所眷念的莱塔尼亚……
“确认到敌观测小队位置,貌似只有两个人!长官,请下达下一步指令!”
祖国究竟是怎么怎样的蠢货的领导下走向这条错误的道路的?
“……我已经知道了。时间不多了。”
“——脱离潜行!重复!脱离潜行!释放通讯干扰术式!优先排除敌方观测员!”
诺里斯满怀着愤怒和焦虑地声嘶力竭着。
身旁的部下在短暂的吟唱后,迅速构建出法术飞弹,朝着那名敌观测员的位置射击。
“命中——!”
“……不!?竟然躲开了?!”
在法术狙击就要命中的前夕,那个观测手忽然就地一滚躲开所有攻击。
远方的树林在法术的轰炸下逐渐瓦解,但当爆炸的烟幕散去,狂人犹存!
“只是擦过对方!”
诺里斯不禁仰天长叹,如果视线拥有杀伤力,恐怕能将远方那道轻盈跃动的身影碾成肉泥。
事态还在恶化,没有得到任何改善。
谁能想到敌人的炮击阵地在天上?
谁能想到毁灭的源头就在自己的头上高悬着。
而那招致天火的魔女就在前方。
啊啊,这明明是早已看惯的北方天空。
但今天所有的一切,包括这片看习惯的天空都让他觉得无比可恨。
“分散开来!包围阵型,干掉她!没了观测员,天上的飞空艇想必也没法自如开火!”
诺里斯向左右两侧下达指令的同时,那道身影也开始了行动。
“不撤退而是坚守原地吗?”
孤军奋战,面对数十倍于自己数量级别的敌人依然无动于衷。
无论是空有一身孤勇,还是真的有自信反杀他们所有人。
倘若自己不是当事人,诺里斯还真想对他这份奋战精神与不屈战意献上最高的敬意。
但现在,他没有那个时间去佩服敌兵的骁勇善战。
要说这是谁的责任……
“那群天杀的政客!”
答案是不言而喻。
他脱口而出的这句咒骂即表示了一切。
真想把那群瞧不起四国条约(大概是约两百年前卡兹戴尔受三国联军围杀反而获胜后签订的条约),对条约内容满不在乎,还拿来当作提高政治地位的蠢货选帝侯们丢到这里来。
“近距离缠斗!速战速决!敌方恐怕已经派出增援!把时间拖太久会全灭的!”
“这里果然还是改用备案,直接去打击敌炮兵队吧!就算在天上,但没有掩体就是靶子,那么笨重的家伙只要进入射程就有办法击坠!”
诺里斯的部队按照原先的计划,是诱敌深入然后一举歼灭,将2号阵地完全放弃,等待敌人结束轰炸,在对手松懈之时发起突袭。
按照常理来说,火炮没有灵活的机动性,也没有什么抵近作战能力,只要被己方接近,就可以轻松反将一军。
但是谁能想到,炮火的打击是来自天上?!敌方的炮击阵地在天上!
因此,诺里斯本用于埋伏和突袭战的部队,已经太过于深入敌阵。
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事实。
在这个距离下,其实只要再靠近一点,进入法术的射程后,想把飞空艇轰下来,并非不可能。
然而那也可能意味着无法脱离,会全灭。
“距离敌方增援抵达预计还有多久?”
“十分钟!不快点的话,会被咬住尾巴的!”
在卡兹戴尔的迎击部队陆续赶来的过程中,即使赌上全队性命发动突击,也完全看不到一线生机。
“十分钟……确保突破口!全力抵近敌舰用‘合奏式’把萨卡兹的空艇轰下来!”
这是他根据已有情报所能做出的最优选择。
——玉石俱焚。
他是名与军事浪漫主义无缘的军人,即便如此,他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多么残酷的事实。
“收到……!就让我先解决那个碍事的观测手!”
而更残酷的事实,他们认为毫不起眼的观测员,同样做好了觉悟。
诺里斯的部队发起决死的冲锋,双方的距离无限缩短。
“抵近掩护射击!进行压制!”
铺天盖地的法术未等诺里斯话音落下便已经一箩筐的砸了出去。
注意力集中在掩护射击的他们并没有留意到,藏在雪地里的某份“厚礼”。
——轰!!!
在轰隆一声爆炸巨响下,从地底产生绽放的烟花瞬间将一人吞没,炸飞。
是地雷。
对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埋在那的地雷!
“是地雷!太大意了!克兰!!”
“克兰上尉!!”
“卡宁!确认克兰是否存活!克兰!还活着吗?!”
“别分神!!用不着确认了!你们的克兰上尉已经牺牲了!”
就在部队因为一人的战死而使掩护射击短暂停摆的瞬间,狂人显现出来。
“Boom——!!”
名为W的狂人肆无忌惮地大笑着,将手中的榴弹,毫不留情朝他们发射出去。
——轰!!!
剧烈的爆炸再次于这支队伍的中心绽放,于诺里斯的面前。
霎时间,诺里斯周围,盔甲粉碎,血肉分离。
“天杀的混账——!!”
不只是爆炸的余波,而是被爆炸直击。
在被爆炸直击的状态下,诺里斯只是稍微改变行进方向的程度。
就连发出骂声的语气都没有丝毫受影响!
在那个瞬间做出反应的只有诺里斯一人,只有他能迅速撑起法术护盾庇护住自己。
透明的薄膜如同冰层破碎般脱落,诺里斯立刻甩出法术飞弹回敬那名狂人。
——砰!!
即便是仓促打出的攻击,作为莱塔尼亚金律法卫的诺里斯也可以保证这一击绝对命中了。
“——伤亡报告!”
“阵亡三!重伤二!”
战力上的优势。
集中的射击线。
然而,让遭到压制的敌方射手夺回自由的代价,实在太过高昂了。
“……继续突击!掩护我。”
“了解——咳啊……!”
从暗处投射而出的利刃忽地贯穿那人的脖颈,血肉被切割的声音是那般清晰可闻。
那是伊内丝的匕首。
“——你们哪也别想去。”
这是伊内丝的声音。
“……大意了!还有敌人!!”
——轰!!
令人胆寒的爆炸再次回响。
W重新在雪地中爬起,她的胸膛赫然出现一个透明的空洞,止不住的血液从其中流出,于她脚下,血红蔓延雪白。
W视腹部濒死的重伤如无物,再次开口。
“我还没玩够呢……想必各位也没有玩够吧?那我就再给大家发一些铅制的玩具吧~!”
战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