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内部都是黄金啊。”
“大姐头想扣一块吗？”
“算啦，谁知道这些黄金会不会有问题。”
傅寒兮挑了挑眉：
“有问题是指······”
“变成黄金怪物。”
奥诺蒂娅旋即被自己的说法给逗笑了。
方才脱口而出的话语渐渐在脑中拥有了一个非常抽象的实体。
红龙小姐憋着笑：
“你说那怪物会不会长成垃圾桶的样子？”
傅寒兮：？
“我觉得不会。”
“我也觉得。”
奥诺蒂娅耸了耸肩，但傅寒兮把红龙小姐眼中的兴奋劲儿看得清清楚楚的，不由在心底暗叹一声。
为某块黄金默哀一秒。
——大姐头大概会挑个空自己去挖黄金然后造黄金垃圾桶。
没准还会为垃圾桶装上手脚。
上个魔法，让桶子能跑能跳。
最后被阿斯莫蒂痛骂一顿后含着热泪拆掉垃圾桶。
河里。
傅寒兮已经预见了流程。
“但是吧。”
在兴奋劲儿稍熄，奥诺蒂娅再度打量了一番四周。
金黄的色彩几乎染透了她的眼眸。
“没想到船里面也这么华丽，这位老船长说的倒是不错，唯有帝国的船只才荣华如此。”
是了。
她们没有离开。
老船长在甲板伤春悲秋。
她们就来当了游客。
毕竟能被黄金闪瞎眼的次数不多。
再次嘛。
“小寒兮，我不是不信你的直觉。”
红龙小姐无奈一笑：
“但咱们的感知都把这艘船笼罩着嘞，也没见着奇怪的地方嘛。”
“万一。”
傅寒兮的语调依旧冷冷的。
“彳亍的捏。”
奥诺蒂娅耸了耸肩，感知再一次加强了几分。
小寒兮说要彻查呢就彻查。
麻麻最最宠她的小寒兮啦。
“你不是我妈。”
“小寒兮不爱麻麻啦，麻麻心里好受伤。”
傅寒兮静静地看着奥诺蒂娅哭唧唧地真的抹掉了眼角的一滴水。
“你左手呢？”
奥诺蒂娅是用右手抹眼睛的。
“什么左手？”
奥诺蒂娅在干嘛？奥诺蒂娅她还在装傻！
直到傅寒兮抓向红龙小姐背在身后的左手时，红龙小姐才嘟着嘴相当不情不愿地把左手伸了出来。
掌心有一个迷你法阵。
水魔法，恶作剧用的。
用处是在指定地方弄出一点点水来。
连Rank Ⅰ都算不上。
而红龙小姐选择了自己的眼睛作为指定地点。
“真没意思。”
蠢丫头一点都逗不了，脸冷得和冰块似的。
怎么在她小时候没注意到她是这么淡的人呢······还是说是自己把她培养歪了呢。
又当妈又当姐又当知己的奥诺蒂娅稍稍产生了对自己的怀疑。
“笑一笑嘛。”
奥诺蒂娅蹦蹦跳跳地走在了前头。
“好。”
出乎意料的，身后却是传来了傅寒兮那清清冷冷的声音。
只是这一次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温度。
奥诺蒂娅回过头。
刚刚好好，少女温和的笑容倒映在红龙宝石般的眼瞳中。
至于为什么是刚刚好好。
傅寒兮的笑容转瞬即逝，奥诺蒂娅只看到了最后一秒，但仅仅是最后一秒也足以惊艳。
是的。
傅寒兮从来是漂亮得过分的姑娘。
只是她总是冰冷。
不管是神态表情，行为方式，职业，武器，无不向世人展示着她的锋芒。
于是她美丽的外表外便多了一份令人惧怕的肃杀的壳。
但她笑起来很好看。
便是奥诺蒂娅也不禁为此稍稍失神。
良久。
“多笑笑嘛小寒兮。”
“不好。”
“为什么鸭，多浪费你的脸蛋儿哇。”
傅寒兮沉吟了片刻：
“不知道······刚才是心情好像突然变得不太一样，有些······高兴，好像自然而然地就能笑出来了。”
少女咧了咧嘴角。
不能说是自然，只能说僵得和板砖一样。
笑得很好，下次别笑了。
这妮子愣笑的表情怪瘆人的，比她拿刀砍人时的模样还叫人瘆得慌。
“我还是有些理解不了，‘感情’。”
傅寒兮停下了脚步，似乎永远冰冷的目光聚焦于奥诺蒂娅。
大姐头好像总是欢快、骄傲、情绪高涨，她的感情总是远比烈火炽热与灼烫，永世难熄。
她生来太过淡漠。
正因从未拥有，才会对没有的事物感到好奇。
正如早些时候她问老臣、皇后、国王的问题。
人各有欲。
是什么情感支撑着他们不惜付出一切也要实现他们的欲呢。
她问了，他们也回答了。
但傅寒兮没能得出结论。
后来神明的眷属们进攻了，她也无暇继续思索。
好嘛，现在闲下来咯，可傅寒兮的脑瓜子可能又一次钻到死胡同里去了。
那么身为她的好上司、好姐姐、好知己。
以及小寒兮从来没承认过但是的确是事实的好麻麻身份。
“想不通就不想。”
奥诺蒂娅踮起脚，拍了拍傅寒兮的脑袋：
“冷一点就冷一点吧。
正好，我连血液都比岩浆滚烫。
等以后太热了我就来抱抱你。
至于你想知道的情感是什么，就等缘分到了再思考。”
回到现在。
“我们好像到资料室了。”
安慰到此结束。
傅寒兮与奥诺蒂娅在厚重的大门前站定。
“去看看？”
“来都来了，总没有回去的道理。”
······
可惜，直到把资料室翻了个底朝天，傅寒兮也没见着她想见到的东西，比如帝国和那位海中的“神明”有染之类的。
果然啊。
“运气不是每次都在你这边呀小寒兮。”
奥诺蒂娅朝傅寒兮揶揄。
傅寒兮还了她一个白眼。
没有最好，有才会出问题呢，这可是斯比利亚大洲唯一的帝国。
且这一帝国时至今日依旧是斯比利亚的统帅者。
万一什么地方歪了还被她们查出来了，那暴风雨接的订单可能就得爆。
“不行。”
傅寒兮突然用力捶了一下掌心。
“斯比利亚不能歪。”
“你这么心怀天下？”
奥诺蒂娅觉得自己得高看这丫头一眼了。
“活多了辞职就更批不了了。”
红龙小姐额头上冒出了一个好大的井字，顺手给少女脑袋敲了一下，轻轻地哼了一声：
“没一句好话。”
没活也不批，傅寒兮还不能自己行走世界。
一个除了刺杀什么都不会的家伙，奥诺蒂娅相当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离开暴风雨。
像小寒兮这种性格，到时候弄得四处都是仇人也有可能。
还是暂且把小寒兮那别扭的性子解决了再放生这只虽然冰冷但极为易燃的小老虎罢。
“提速了。”
傅寒兮的话语令奥诺蒂娅回过了神。
黄金舰船的速度骤然提升。
而方向正是她们指给老船长的方向。
“看来他们准备好啦。”
奥诺蒂娅拍了拍傅寒兮的背，眉间那抹淡淡的愁绪很快被掩藏不见。
“去送他们最后一程。”
傅寒兮微微颔首，太刀在她掌心溢出点点雷光。
是的，该送别这艘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