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暖地融。
是个窝在沙发里看书的好机会。
傅寒兮充分发挥了特权的主观能动性，要了张新沙发。
一张更软，更大，足以把她整个人包进去的沙发。
惬意。
傅寒兮借的书叫《魔族》。
就叫这个名字。
很简单，但里面介绍的内容尤其详细。
先前她突发奇想得出的压制渴血的方式便是从这本书里找出来的。
效果嘛，确实很不错，艾莎菲尔看见君恋再也不会像狗狗碰到肉肉那样，老是一幅垂涎欲滴的模样惹。
嗯？
傅寒兮翻书的手停滞了一瞬。
那她算不算是在养艾莎菲尔？
你瞧啊。
银毛萝莉渴血了，她就给她喂一点血。
一种很神奇的饲养关系。
不不，这心理活动可不能给艾莎听去了。
她要炸毛的。
看书看书，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至于为什么要借这本书，自然还是因为艾莎菲尔与君恋。
魔族的弊病一日不除，君恋就一日不得太平。
事情有些复杂。
魔族的弊病是一种种族缺陷。
但照理来说与九烛人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怪呢。”
傅寒兮喃喃自语了声。
既然互不相犯。
又为何所有的魔族都会因为一些刺激而对九烛人抱有如此大的敌意？
她做了实验。
“排除黑发黑眸的外貌特征。”
她曾与君恋一同外出过数次。
“排除身份。”
“排除个人因素的爱好或是憎恶。”
范围很小了。
那么，被影响的魔族会对君恋如此恶意，或许追根溯源还是因为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弊病。
将书翻到下一页。
——曾经的魔族走在毁灭世界的道路上。
——他们嗜血，嗜杀，暴虐且无所畏惧。
——毁灭是他们的信仰。
和斯比利亚大洲的人民一样，“黄金”是信仰的具体表现。
而布莱安顿的魔族······
——“魔王”，是毁灭的体现。
搞破坏呢。
想到先前见过的红月，傅寒兮倏地觉着艾莎菲尔若想要灭世好像也不是做不到，虽然会被其余称号拥有者阻击。
但那可是疯狂的血族女皇。
要镇压她，付出的代价自然小不到哪里去。
君恋就做到了。
等一等？傅寒兮忽地愣了一下。
“服务员。”
“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希望您能记住我和妹妹的名字，傅教授。”
傅寒兮上下打量了一番脚下叮铃咣啷走来的姐姐。
如果是铃铛就更好了。
至少比铁链子要好听一些。
“那你们叫什么名字？”
姐姐嘴角一抽······傅教授是真的不关心。
明明审讯时她俩的身份信息都在桌上摆着，而她却一点都没看。
“菱，我妹妹是芋。”
傅寒兮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姐姐那棕黄的发色。
“我们是混血，妈妈给我们两个起了九烛但不完全是九烛的名字。”
“好。”
语气颇为浅淡地应了一声。
傅寒兮姑且得知了一个事实，算是有所收获。
难怪她们更容易被术法控制。
随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菱，傅寒兮终究还是把一句话藏在了心底，大抵也不会再说出来。
很多人都有这么一种思路，便是打通了术法与魔法便是找到了根源。
对姐妹俩而言，估计会信得更深一些。
好吧。
但这一切估计与傅寒兮无关了。
“帮我拿本书。”
只是现在她还得差使一下菱呢。
“您需要哪本？”
“《九烛》，我之前借过。”
菱也记起来了。
和《魔族》是同一类型的书，算是九烛的百科全书。
“我帮您拿来。”
以及相当懂的，这丫头还重新做了一杯亚利加咖啡，连同《九烛》一起放在了傅寒兮的面前。
她太懂了。
······
“九烛，由人族统治的大洲。
古往今来均为帝制，却不行帝王独断专治之事。
帝王只是一个九烛安定的象征。
对于九烛，人是最根本的环节。
因此汇集了所有九烛人的信仰与希望的人，便拥有了九烛的称号‘帝王’。”
所以······
“你没能承载所有人的信仰。”
奥诺蒂娅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不知嘲弄或是讥讽的弧度。
青年苦笑了一下。
随后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他将在红龙小姐眼底看到的落寞忘在了脑后。
“你自己知道为什么吗？”
“大概？他们说朕没有办法带领九烛走向繁荣与昌盛。”
他们指他的臣子。
而奥诺蒂娅则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青年。
嗯······
Rank Ⅷ呢。
不低，就是有点卡着，上不来下不去的，但能靠着一些手段跻身世界前列，而且脑子绝对是能过关的。
没有办法走向繁荣？
这倒是对这位深沉的青年的贬低了。
“朕的臣子们觉得九烛理应站在世界之巅，统领万物。”
“等一下，我接个通讯。”
于是青年闭嘴了，这个通讯对红龙小姐定然非常重要。
“呀小寒兮，想我了吗？”
原来是红龙小姐的亲近之人，难怪她会抛下正事······她这个玉佩是不是在九烛买的？
“好。”
可青年的胡思乱想未能持续多久。
红龙小姐切断了通讯。
以及他能够从奥诺蒂娅眼中又看出一丝严肃了。
少见。
她好像永远玩味居多。
“怎么了？”
“我家小寒兮得出了一个让人有些难以置信的结论，她说想要让你去查一查你的臣子们，去看看他们最近对什么感到着迷。”
······
傅寒兮合上了《九烛》。
“菱角。”
她怎么又变成吃的了？
菱幽幽地瞥了傅寒兮一眼，铁链叮当。
“上一个借这本书的人是谁？”
“我去查查，您稍等。”
目送少女远去，傅寒兮不动声色地看向压在书下的信封。
这是一封委托信。
而相当显然，委托信的寄信人依旧是空白。
但那个字迹却是傅寒兮熟悉的了······所以那位神秘的委托人是怎么寄过来的呢。
“查到了，是一位名为昂诺的学生。”
线索断掉了，傅寒兮记得这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学生。
老学究的班里的。
眼镜比啤酒瓶底都厚，是个喜欢书的。
“没事了。”
“有需要再喊我哦。”
菱挥了挥手。
没能得到傅寒兮的回应，随后传来指尖点桌的声音。
许是陷入了沉思，那也不便打扰了。
傅寒兮当然是在思索的，她比较好奇这封信是在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又是怎样精准无误地送到她的手里的······
啊。
忽地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所以其实不一定是精准送到她手里的。
而是她的方向足够正确。
才能确保这封委托信被夹在了这本书中并被她看到。
而夹着信的这两页嘛。
“论九烛大洲与布莱安顿大洲的信仰的重合性。”
像一篇论文。
一篇或许能揭秘魔族会被影响而对九烛人抱有敌意的论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