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什么时候最紧张?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回答。
男人会在水漂已经打到第十七个但石头没有动力时最紧张。
这关乎到他能否超过好兄弟的打水漂记录。
女人会在她的男人夜不归宿时最紧张,并在发现他和他的好哥们打了一晚上水漂只为证明谁更厉害时最生气。
傅寒兮说:
“我最紧张没有饭吃。”
艾莎菲尔说:
“我不想看到这封信快拿走快拿走。”
在看到血族皇家信纸时最紧张。
这意味着魔族又出事了。
“万一不是呢?”
艾莎菲尔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刺客小姐。
就在此时此刻,银毛团子头一回觉得傅寒兮的智商也有宕机之时。
“你就猜这次是族群内乱还是外交事故。”
“外交事故。”
二选一是最简单的。
百分之五十嘛。
傅寒兮心里头好笑地把信封递过去。
而这位从图书馆回来的、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女皇陛下。
她颤颤巍巍地接过,活像耄耋的老婆子。
“请。”
“呜呜呜呜我好可怜呐。”
“哭也算时间。”
银毛团子把假哭收住了。
好险。
自己霸道绝伦的魔王人设差点崩塌惹。
总归是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堆积问题,艾莎菲尔艰难地看向了蔷薇色的信封。
“你帮我吧。”
退缩是有理智的撤退。
“行。”
但傅寒兮的字典里没有撤退。
她是真莽夫。
信封几经周转,还是回到了傅寒兮这里。
鼻尖有股好淡好淡的花香。
写信之人大概是极用心的。
至少傅寒兮不曾见过如此工整的火漆。
“姐姐近来可好。”
傅寒兮故意读出了第一句话,于是顷刻间,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便将她手中的信纸夺过,再看不见先前那般的犹豫。
“今天天气不错。”
傅寒兮的目光转向屋外过分灿烂的艳阳。
······
姐姐近来可好?学院生活还过得习惯?
我这边一切都好,虽然还是被监视着,但在宫殿内的行动依旧自由。
果园的葡萄长势很好,姐姐想要我就留一些。
葡萄很好吃,如果不特意在这里提一嘴,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吃完的。
再多的就去做葡萄汁和葡萄果酱,之前在书里看到一个方子,很神奇,我却很想试试。
需要纯洁的少女光着脚丫踩在一大筐葡萄上,榨汁,再用来酿酒。
有机会就尝试一下吧,姐姐,就咱们两个人。
哦对啦,还有件大事。
哥布林的大族长突然发了狂,在领地内大肆屠杀。
长老们劝我签署了通缉令。
总归是生灵涂炭的场面,我也乐得签了这个名字。
姐姐应该不会怪我,我相信姐姐和我有着相同的想法,就算怪我······
等姐姐回来再罚我好啦,我会可怜兮兮地等着姐姐的哦。
但是最终还是让他逃了。
他逃到了弗朗西斯大洲,击伤了教廷的骑士。
所以······
姐姐,救救!
······
“我说我有预知能力你信吗?”
傅寒兮用三分傲慢三分骄傲四分兴高采烈的语气说道。
而艾莎菲尔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她。
啧。
被她装到了还。
“还真是一件外交事故啊。”
艾莎菲尔最感慨的是傅寒兮的神奇狗运。
“运气真好。”
“布莱文妹妹给他也写了封信。”
“啊?”
傅寒兮随后收到了艾莎菲尔一个有大又白的白眼,以及腰间大致是被蝙蝠咬了一口的疼痛感。
“脖颈。”
艾莎菲尔张开了嘴。
傅寒兮乖乖蹲下身,扯开衣领。
自己惹恼的小蝙蝠自己哄。
这下脖颈上又是另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了。
······
艾莎菲尔匆匆忙忙收拾行李去了。
在冲回她的房间之前,这只银毛团子眼巴巴地瞧了傅寒兮许久。
最终留下一个颇为难解的问题。
“要不要去布莱安顿大洲度假,老师。”
这不叫度假。
这叫有人兜底就可以浪了。
傅寒兮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这个问题。
太过巧合了。
这两封信同时寄到了她的手中,还都让她知道了······刺客小姐不相信太多巧合。
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君恋咋办呢。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主要是怕委托完不成嘛。
“才不是担心她呢,哼。”
傅寒兮幽幽地瞥向不知何时从门口探出脑袋的银毛。
对,刺客小姐不傲娇。
是艾莎菲尔这家伙在捣乱。
“你小说看太多了。”
“略略略。”
吐着舌头缩了回去,没给傅寒兮抓住自己的机会。
更甚傅寒兮还听到了房门反锁的声音——即便对于她们来说锁是个异常鸡肋的物件。
反正最小的火球术都能砸开。
嘿,你别说,傅寒兮是真守规矩的,她绝不会干出砸门这种行为。
但是吧。
干点小屁孩的恶作剧还是可以的。
傅寒兮摸出了刀。
你知道的,这种长条形的东西除了用来砸门,其实还可以卡门。
······
“你有本事堵门,你有本事开门啊!”
夜间,月光正好。
君恋是午后三点回了家,并早早准备好了晚餐——虽然傅寒兮忧心这丫头太过劳累,但她似乎把做饭也当作休闲的方式了。
随她。
而直到完成晚饭,君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家里少了个人。
“小艾莎呢?”
傅寒兮朝被卡死的门努努嘴。
“要喊她吗?”
“我们先吃,她还没收拾完。”
“哦。”
于是艾莎菲尔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她是没收拾完行李,但也没说要完成手头工作再吃饭嗷。
“可恶有本事咱俩打一架!”
“你打不过小寒兮的哦艾莎。”
“呃······”
沉默如岁月般长久。
“老师!君恋她欺负我!”
“欸?!”
没料到艾莎菲尔把矛头对准了自己,单纯的九烛姑娘的眼睛都快慌成了麻花圈儿。
“君恋。”
傅寒兮突然停下碗筷,轻声说:
“我或许要和艾莎去一趟布莱安顿大洲,这两封信让人在意。”
“那你便去嘛。”
傅寒兮微微挑眉,便见得少女纯洁无暇的笑容。
“没人保护你。”
“其实我现在很厉害哦······说来,以前大概也挺厉害的,但哥哥总说我很弱。”
君恋顿了顿。
“我还会去和贤者先生说的啦,而且不管怎么说,都三次了还没能干掉本公主,说明本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哦。”
“也是。”
俗话说事不过三。
总归不论是谁,都应当清楚是无法轻易除掉九烛公主的了。
或许短暂的外出并不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
“那就说定了?”
傅寒兮轻声问。
“那就说定了。”
君恋的回答依旧温和而有力。
“给我开门啊!”
门后的嘈杂声令傅寒兮一时有些无奈。
“君恋,如果在狗子外套一层玻璃围墙,它在撞击几次后就会退缩。
这时,即便你把这道墙移开了,狗子也不敢去试探了。”
傅寒兮的话仿佛有着某种深意。
以至于这间小屋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些许。
吱呀。
推门时发出的微小声响此时变得无比清晰。
至于门后,脸蛋儿熟得通红的女孩儿以一种无比愤懑的目光盯着傅寒兮瞧。
可惜,她没法从刺客小姐冰山似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
太坏了,准备拿眼睛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