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管道，难闻的臭气，哗哗的水声，还有从头顶上渗透下来的腥臭雨水。
这里是暴风骤雨下的下水道。
而在这脏臭的环境里，还有两个被淋成落汤鸡的可怜虫。
黑发少年和金发萝莉……木偶。
没错，是“梵高”和毕加索。
“还没走出去吗？”
背着毕加索的凡尔高从头上扯下两条毒蛇和三只蟾蜍后，发出了小小的感叹。
“梵高，没想到不光你的画那么厉害，战斗力也还不赖，能在灵界活到现在，你很有希望毕业。羡慕，所以，送我几张画嘛！”
脑袋被不停地晃动，毕加索发出了娇滴滴的声音。
可不管再怎么娇滴滴的声音，也不过是散发出阴气的木偶，因此，凡尔高不为所动。
“喂喂喂！麻烦的家伙，我已经不想重复我的名字了。”扭回头去，凡尔高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只是在灵界的下水道里走了一会了，除了你，我连个鬼都还没见到。关于战斗力还不赖这种事，恭维的话我还是听得出来的。”
“哪有！”木头脸居然气鼓鼓起来，毕加索捏着双拳，十分认真地说道，“我第一次来灵界都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能一本正经地说出不堪回首史的家伙，你也蛮不赖的。不过，灵界好像没什么可怕的吧。”
凡尔高抹了抹脸上的污水，毕加索却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原住民，都不是人类诶。”
好像你也不是吧。
这次凡尔高倒没有选择接话，而是在心底默默吐槽着。
所谓灵界，倒不是冥府或者地狱这种地方，要想见到死神阿努比斯或者阎王爷他老人家，还是老老实实地等着黑白无常的接引吧。
所以，这地方到底是……
连接冥界和人界的地方，也就是冥界与人界的边缘地带。
在这片边缘地带里，大部分的原住民都是亡魂和阴灵。不过，人类或者妖怪之类，倒也不是没有。
关于这里的环境，不知道有没有听过Limbo，地狱边境或者里世界之类的。简单点说，就是现实世界的影子。楼屋、街道、汽车等大部分设施都是现实世界的映像，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这些设施都有着不同程度崩坏。
举个例子，凡尔高脚下的下水管道，就是灵异学院地下水道的复制品；至于崩坏之处，虽然难保灵异学院的下水道没有毒蛇、蟾蜍这类的奇怪东西，但想必走着走着就能发现能够撕裂身体的空间裂缝，以及拧成麻花，甚至三百六十度回旋的类似激流勇进的管道是没有的吧。
至于逃离的办法，也就是找到自然形成的灵界之门；或者依靠自身的能力，打造一道门出去。
不过，凡尔高是没有打造门的办法，但倘若本着从哪进从哪出的简单想法，踏上了返乡之路的话，这不太符合凡尔高的性格。
凡尔高的确是厌恶麻烦的人，但一旦深陷麻烦，不去彻底的解决，在凡尔高的眼里，即使是芝麻大小的小麻烦也会引起大台风。
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想到此处，跟着追踪符前进的凡尔高不自觉地笑了一下；身侧的毕加索摸了摸凡尔高的额头，有些疑惑地说道：
“没发烧啊！怎么糊涂地笑了起来。喂喂，大白痴，脑子出问题了，看病会浪费很多钱的！所以——给我几张真迹卖钱吧。”
摘下冰冷的木头手臂，凡尔高赏了毕加索一记爆栗。
“你个木头脑袋才需要治疗吧。还有，你就那么缺钱？”
“啊！梵高，你不知道吗？灵异学院的福利？”
“……毕业包分配？”
“没错，梵高”
毕加索大喊起来，空洞的眼神里也难掩向往之情。
“喂喂喂，我说，不至于那么兴奋吧。”
“孩子，你还不懂，我是过来人。”毕加索摇晃起凡尔高的头，却以一股老生常谈的语气说道，“你想想，这是什么地方？”
“灵异学院。”
“所以，你在这里学习的技能，无外乎就是抓鬼、抓妖、降魔、下蛊、炼金、炼器、画符、弄魔法阵什么的。试问，你毕业后能做什么？”
“做什么……”
任凭肮脏的雨水从额前流过，凡尔高手扶着下巴，喃喃自语，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