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托起了下巴。
“邪神为什么要研究这种生物？”我问。“难道说祂像用……就像这样的元素混合生物来摧毁卡塔斯吗？”
“据我所知，有这方面的可能，但不多。”拉曼却说。“因为虽然邪神已经掌握了如何融合出这种人造魔物的方法，但就目前为止，我们其实没有见到过太多类似的产物，真正在战斗中有过遭遇的，就目前为止，只有一个。”
“你们……你们已经见过了？”我问。“这种……特殊的元素生物？”
“嗯。”拉曼却点点头。“我想你也和那家伙碰过面，沈晨星先生。”
“我？我见过？”我震惊地说道。“是……是谁？我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呢？”
拉曼却微微低下头，但眼睛依然盯着我：“你当然见过了，沈晨星，那位能够随时随地呼唤寒冰风暴，将周围的一切完全冻结的‘冰霜魔女’，我们讨论的可不是那位名叫迈迪文的霜之魔女，而是那个……曾经差点把你给困弊的，为邪神效力的可疑女子。”
我恍然大悟：“菲洛？”
“就是她，菲洛·尔切斯。”拉曼却肯定地说道。“她就是邪神经过某种不知名的仪式召唤、并融合而来的人造魔物，虽然我们不清楚为什么她似乎能够独立于邪神本身并自由行动，但各种证据表明，这个魔物就是邪神实现祂那毁灭道路的第一步。”
“那……那个女孩居然是魔物吗？”我不可思议地说道。“等等……那……好像一切都能讲明白了。”
“什么讲明白？”
我怔怔地说：“菲洛在施放秘术的时候，并没有像秘术使那样使用任何秘术杖或者别的工具，那些能量就像是随用随到一般，聚集在她的掌心之中……”
“没错，因为她本来就能这么做。”拉曼却说。“但，至于为什么她外表看起来这么像人类，且在这种状态下依然能够施法，我们也尚未调查完成，很明显，邪神拥有的技术，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超过了诺尔兰的秘术所能企及的地步。”
“呃……”一旁的符瑶这时候开了口。“有没有可能是伪装秘术？她通过施展秘术，让自己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人一般的外表呢？”
“不，因为我们调查此事的线人曾经报告说，他能很明确地感受到对方的身体是真实存在的，而伪装秘术仅仅只能做到眼睛看起来很像，实际情况还是要相差甚远的。”
“那……既然如此的话……”我说。“你们是怎么把菲洛和这种……人造魔物联系在一起的？”
“因为报告中还提到，这位名叫菲洛的魔物体内蕴含着惊人的霍泽能量，就像薇洛卡小姐一样，但很明显，菲洛不是通过那种……相当复杂的过程生产出来的，而在另一份情报中显示，最近的卡塔斯大陆上出现了许多主人未知的元素生物，它们只明白攻击不属于它们自己的任何个体，这两个情报结合起来，我便能大胆得得出当前的结论。”
我点点头：“所以说，目前来讲，你也只是在推测这一切，是吧？”
“虽然是推测，但我觉得事实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拉曼却说。“那些无主的元素生物，很有可能就是邪神融合失败的副产品，尽管我们没办法看到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如果以后还会有更多类似于菲洛这样的人造魔物出现的话，诺尔兰之后可能将面临巨大的生存压力。”
说着，拉曼却叹了一口气。“再加上之前我已经和你在信中提到的那些内部渗透，我觉得我们国家现在的处境，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步了。”
“到底……到底是什么信息啊？”符瑶疑惑地问道。“你答应会告诉我的，先生！”
我看向了拉曼却少爷：“我们……要告诉她吗？”
“当然，符瑶可是和我们一起的，她也和你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保不准也要继续为抗击邪神出力，她应当有知情权。”
“但是……”我凑到拉曼却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他马上偏过头，看向了符瑶。
过了几秒钟，他又看着我：“即便如此，她也应该知道真相，我们已经是一辆马车上的人了，所有重要的信息应该都必须互相知晓才行。”
符瑶听了，摆出了一副严肃的样子看着我：“对吧？少爷都这么说了，你只需要告诉我就好了。”
“行吧。”我慢慢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信纸，那便是拉曼却少爷之前给我的，上面留着那单被认为已经与邪神有过串通行为的渗透者名单。
符瑶接了过去，仔细地阅读了起来，然而，等她读到了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她就沉默住了。
我摇摇头，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符瑶才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问拉曼却道：“这上面的人，以及他们做过的事情，是真的吗，少爷？”
拉曼却点点头：“这是我们派出的卧底得到的情报，相当可靠，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符瑶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又打住了，她默默地将名单还给了我，然后……转过身，准备离开拉曼却的房间。
“符瑶？你要去哪儿？！”我抓住了她的肩膀，而她只是缓缓回过头，说：
“我要知道真相，先生。”她脸上的俏皮在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少爷若是等下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回去和我讲就是了。”
说罢，她径直离开了房间。
我抬起头，漠然地看着天花板。
“你做的对，沈晨星先生。”拉曼却说。“有些事情藏着掖着太久了，反而对人是一种压迫，知道事情到底真正是如何的，总是最好，不是吗？”
我转过头，看着他：“我……不知道，这真的是最好的吗？也得……看情况吧？”
“害……”拉曼却走到我的前面，双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沈晨星，你是希望一直活在一场谎言之中，还是选择努力奋斗，看清一切，我想，在你第一次打算告诉我，邪神的秘密之后，你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慢慢地点着头。
“我了解你的担忧，这一整件事里面，潜藏了太多的未知，我们其实也很害怕，害怕这一位邪神真的能够推翻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让这里变为一片浩劫之后的废墟瓦砾，但……现在我们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选择了知晓真相，我们就必须一直努力下去，直到最后，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说。“也许，是我顾虑太多了，我应该像之前那样追寻真相的才是。”
“对，我们必须把这一切都查明白了。”拉曼却说。
“嗯，查明白。”我说。“行吧，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唐。”
拉曼却笑了起来：“我们必须阻止邪神的这个阴谋，祂想要靠那种人造魔物来赢得胜利？我们就抓着这一点来进攻，这样只要我的推测不错，邪神肯定会因此有所动作，到时候我们可就抓住祂的其中一条软肋了……”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拉曼却房间的门，我打开一看，是管家。
“这是明天诺尔兰王国准备印刷的日报，呃……最新消息，少爷。”
“好。”少爷走了过来，接过报纸，朝管家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等一下……”我说。“这是……明天的报纸？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本地人，所以我解释一下。”拉曼却一边展开报纸，一边说。“我们贵族是能够提前拿到这么一份报纸的，而它们是只有报社内部的人员提前一天排版好以后弄出来的东西，也正因为我有渠道，所以能搞来——嗯，我们看看上面都有些什么内容。”
我和他一起看起了报纸，随后，我就被上面的一个突发新闻给震慑住了。
“来自域外的某种军团……正在入侵卡塔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