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诃德?!”我兴奋地说道。“不……等等,该不会你也是某种幻象吧?”
“呵,这你就孤陋寡闻了,沈!”他转了转手腕,那把镶满珠宝的短剑在他的手心旋转了一圈。“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梦境,这是某种……预言。”
他朝我伸出手,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手掌心上,是一把手枪。
“来吧。”他抖了抖手腕。“这不是你最喜欢做的事情吗?把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给揍一顿再说。”
我接过了手枪,发现它居然和我被抢走的那一把一模一样,我检查了一下弹匣,然后拉动套筒上膛。
“咚!”在我们的前方,那些由坍塌下来的天花板碎片组成的废墟,被某种内力一下子给炸开了,瓦多恩抬起双臂,飞向空中——此时的它,整个身躯看上去就像某种不断变化着色彩的霓虹灯,它那空灵的身躯在黑夜的星河中不断游弋,散发着幽魂般的星光。
我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枪,朝它开火。
“砰砰砰……”
“不——”瓦多恩中枪以后,“嗖”地从天上掉了下来,它的身体正好击中了一处那些蓝色精灵居住的方块冰屋,马上,一只冒着蓝火的小圆球就从那堆冰瓦砾中窜了出来。
它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它此时一定很惊恐,唐吉诃德伸出手,将我拦在身后。
“小心,这些经过改造后的冰元素非常危险。”唐吉诃德说。“只要被它们的身体碰到,你的胸腔就会穿开一个大洞!”
“这……这么可怕?”
“唉,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将冰霜元素和烈焰元素进行了混合,造就出了这么个恐怖的东西。”他喃喃道。“它们明明在燃烧,却会不断地吸收周围的热量,将这里的一切——包括这个世界,都给冻结得贫瘠不堪。”
“它们……它们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吗?”
“当然,卡塔斯可没有这么反常的东西,不过……也许又有吧。”
唐吉诃德还是那股子风劲,我轻笑着说道:“那个袭击我们的……生物,那到底是什么?”
“唉。”他摇了摇头。“我已经说过了,那是一种预言,至于它多久会发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某种……预言?不,我是说这个生物,它到底是什么鬼?”
唐吉诃德看着倒在地上不断挣扎的瓦多恩,慢慢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沈,这个生物就是预言,它带来了毁灭,虽然现在它还相当弱小,但到了以后,它将会席卷所有我们生活的世界,当然也包括你的,没有人能够阻止它,只有……”
“嘶——”瓦多恩“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们这群愚蠢的蝼蚁,居然用我的力量来对付我自己?!”
它一声咆哮,伸出一只手臂向我们挥舞而来。
一连串的发光射弹在它手臂扫过的地方爆炸,唐吉诃德马上将我扑倒,躲过了这一次攻击。
“星空……终将瓦解,而你们不过是万千蝼蚁中的一个罢了——”
它抬起双手,地面上开始不断地喷涌出橙红色的火光。
“我……才是真理!我才是群星的主人,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我来掌控……这不公平!”
唐吉诃德身手相当矫健,他看准机会,一次又一次地箭步冲锋,三两下就来到了瓦多恩的面前。
“无用!”瓦多恩挥拳相迎,然而,唐吉诃德的剑要比它更快一分。
“咔嚓!”只听得一声脆响,他就将面前的那片,由星空织造而成的怪物,一刀两断。
“嗷啊——”瓦多恩不断地惨叫着,它看上去正在缓慢解体,那些星空般的碎片开始不断地从它的身体中涌出,这些碎片形状各异,有呈旋涡状的,还有呈空心圆形的,还有三角形、方形的,以及一些其他的常见的几何体,最后,它的眼睛也开始缓慢裂解,那对炯炯有神的月光双目,“嘭”地一声炸裂开来,飞向空中,变成了两颗……星星。
“不……”瓦多恩阴森的残留声音在我的脑海中萦绕不绝。“诅咒你!”
随后,它就像是真正死去了一样,整个身影迅速坍塌,最后消失不见了。。
剩下没有四散而开的碎片,开始缓慢地聚集在了一起,看到这种现象,我马上举起了枪,但唐吉诃德却伸出手,挡下了我的胳膊。
“别这样做,那些……那些就是预言了。”他双目紧紧盯着那片不断聚集的星空碎块。“它可能对我们这些骑士有帮助!”
我惊奇地盯着它们,很快,那些碎块就汇聚成了某种……图景,它好像在描绘着一个人物的形象,我仔细地盯着它看,发现那居然是……
“巴里安……”我慢慢地说道。“它……它不是已经被我给干掉了吗?那个拿着镰刀,会黑魔法的大骷髅,对吧?”
唐吉诃德耸耸肩:“谁知道呢?继续看,还有呢。”
很快,那位邪神副官巴里安的图景就消散了,那些碎块开始重新排列组合,现在,这里已经显现出了另外一个生物的样貌。
“这……这是?”
那是一种看起来像是啮齿动物一般的生物,长得就像一只加大号的仓鼠,它有着黄褐色的皮毛,粉色的小爪子,还有一条短短的尾巴。
这只大型仓鼠并非使用四肢着地,而是仅仅用两条后腿直立,而在它的两只前爪上,一把看起来相当科幻的长枪,握在它的手中。
“凯尔·斯塔福德。”唐吉诃德说道。“邪神的另外一位副官,据说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而来,帮助邪神大搞破坏的家伙。”
我眨巴着眼睛,而就在这一瞬之间,那副图景又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一条散发着纯白光芒的巨龙,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它看上去无比地威武雄壮,图景显示,它现在正摆出一副战斗的姿态,挥舞着它的巨大利爪,尽管图景不大,但我依然能清晰地看见,这条龙身上遍布的白色鳞片,它们呈一个带有弧度的倒三角形排列其上,相当华丽且坚硬无比。
“这应该就是统治者盖特山脉北部的那条传说中的龙王了。”唐吉诃德说。“他和一位魔女联姻,强迫后者屈服于它的爪牙之下,最后——诞生了一个在卡塔斯中前所未有的生命。”
图景再一次发生变化,很快,那道纯白之光就陡然变暗,紧接着,一道赤红的微光,慢慢地取代了原有的色彩。
那是一只长相相当骇人的生物,它浑身都由某种血肉和暗红色的骨骼组成,看起来像是在某种克苏鲁小说中会遇到的怪物,它的身躯中央有一颗巨大的眼睛,仿佛在观察着四周,而在它的头部,除了一双卑鄙而暗藏杀气的眼眸以外,还生有两只螺旋般的羊角。
“恐魔之主,居然是它……”唐吉诃德感叹道。“塞德勒,那个曾经占据了薇洛卡身体的恐怖梦魇,这难道也在计划之中吗?”
在这四个不同生物的图景显现完毕以后,那些代表着最后光芒的星空碎块,便就此消散了,我们的面前仅留下了一片漆黑。
我目瞪口呆:“这些……这些出现的人……或者生物、魔物,他们到底代表着什么?这份预言……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唐吉诃德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地低下头:“阻碍。”
“什么?”
“它们将成为你的阻碍,你成功之路上的阻碍。”他说。“很快,他们就将如同看见花丛鱼贯而上的工蜂一样,前来阻击你,你必须做好准备,因为这一次已经不一样了。”
“什么?什么东西会不一样?”
他没有回答,只是“呲”地将自己的短剑刺向满是积雪的地面,霎时间,一道明亮的……如同喷泉般的光柱破土而出,射出的光亮直插云霄。
“该走了。”他说。“我们已经知足了,尽管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信息,但……聊胜于无。”
唐吉诃德拍了拍我的肩膀:“沈,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后面的路你必须自己走,进入那道光柱,它便会使你的迷惘,重新苏醒。”
我咽了咽口水,走进了那道光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