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凌冰正常外观,仅参考

前二十二章已扩改,欢迎阅读
“你敢肯定你生活的地方就是真实的吗?”
“你敢肯定你就是你自己吗?”
朦胧中,不知是谁的声音在脑海里盘旋。那些话语像浸了水的棉线,黏腻地缠绕着思绪——经常“死过”的人都知道,近几年的天气早已反常到诡异。洪涝吞噬城镇,地震撕裂大地,高温与寒潮交替肆虐,无数人在灾难中无声消逝。
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你说灵气要复苏了?”我无意识地接话,连自己都惊觉这念头的荒诞。
“叮……叮……叮叮……”
急促的上课铃声骤然炸响,像重锤狠狠砸在胸口。我猛地从课桌上弹坐起来,齿间传来一丝涩意,低头才发现,一截缠绕着粉笔灰的发丝正被自己含在嘴里。眼前的世界还蒙着层水雾,讲台上值日生擦黑板的沙沙声、后排男生偷偷传纸条的窸窣声、同桌转笔的嗒嗒声……所有嘈杂拧成一股绳,狠狠钻进太阳穴,搅得我烦躁欲裂。
我又睡着了?什么时候?
和班里大部分人一样,从今年开春起,困意就像涨潮的海水,不分昼夜地将人淹没。明明每天晚上十点准时躺下,清晨闹钟响时,眼皮却重得像黏了强力胶,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刚才趴在桌上不过几分钟,竟又坠入了混沌的梦境。
“吱呀——”
教室后门被轻轻推开,一道身影逆光走进来。她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白色卫衣,领口卷着细细的毛边,墨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发梢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流动的灰色银河,看着就柔软得能攥出水来。那张脸生得极柔美,眉峰轻扬,眼尾带着点自然的垂坠感,可偏偏眼神清亮得像淬了冰——这是我的语文老师,林砚。
她刚踏入教室的瞬间,方才还喧闹的空间突然像被按下了静音键。打闹的男生僵住了动作,传纸条的手停在半空,连呼吸声都仿佛轻了八度。这不是刻意的威慑,更像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场,像寒潭结冰,像湖面落雪,让人心生敬畏,不敢造次。
“好了,上课!”
林砚(老师)站在讲桌后,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我们条件反射般站起身,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桌椅拖动的声响整齐划一。
我刚要坐下,大腿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是后桌的张琪,她用运动鞋的鞋尖狠狠碾了碾我的裤腿,同时抬起头,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死死盯着我。我攥紧了衣角,没敢回头。我和她们的关系一直这样,从高一开学起就格格不入,唯有苏燕愿意坐在我旁边,陪我一起吃饭,一起回宿舍。
上课不过十分钟,林砚正低头在黑板上写着古诗,窗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在了玻璃上。
“啪嗒!”
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我循声望去,一只羽毛凌乱的大雁躺在窗台上,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由于窗户没关严,飞溅的血珠像红色的雨点,径直喷在了靠窗坐着的李薇脸上——从额头到下颌,一道狰狞的血痕蜿蜒而下,连睫毛上都沾着细碎的血点。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没有尖叫,没有惊呼,李薇(普通学生)保持着抬头看黑板的姿势,瞳孔放大,脸色惨白如纸,明显是被吓呆了。
她的同桌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的肩膀,声音发颤:“李薇?你没事吧?”
“啊——!!!”
李薇猛地原地蹦了起来,双手胡乱地在脸上抹着,可那道血痕越抹越乱,糊得满脸都是。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可那双眼睛里,却翻涌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着,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像破了洞的风箱。配合着满脸的血迹,她的嘴角咧到耳根,活像恐怖片里爬出来的女鬼。
“快,来几个同学,带她去水房洗洗。”林砚皱着眉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凝重。班长率先站了起来,又拉了两个平时和他玩得好的男生,三个人一起上前,架住了还在疯笑的李薇。
“不要……我很好……它们来了……哈哈哈哈……它们要来了……”
李薇的疯癫叫声渐渐远去,张琪在我身后低声吐槽:“神经吧,不就是被鸟血溅到了,至于吗?”
“她怎么回事啊?平时不是挺文静的吗?”
“就是,我还以为她是那种只会学习的好学生,没想到这么疯,亏我之前还觉得她温柔得像朵白莲花。”
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越来越大。林砚猛地转过身,手掌重重拍在讲桌上——“啪!”粉笔灰被震得四处飞溅。
“全部闭嘴!”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扫过全班,“这件事没什么好聊的!说不定她只是被吓到了,而你们呢?不仅不关心,还在这里嘲笑她?记住,你们是一个集体,不是一堆各自为政的绵羊!”她顿了顿,语气更重了,“不对,就算是羊,也比你们团结!”
教室里彻底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我却突然觉得不对劲,刚才那声巨响后,窗外的天色好像暗了下来。我悄悄转过头,望向窗外——
天空被厚重的乌云笼罩着,灰黑色的云层像翻滚的墨汁,压得极低,仿佛下一秒就要砸到教学楼的屋顶。更诡异的是,云层之中,几道幽蓝色的闪电不断穿梭、翻滚,像活过来的蛇,发出低沉的咆哮。而在那片混沌的天穹里,无数个小小的黑点在盘旋着,密密麻麻,越来越近——
那是什么?是鸟群吗?可它们飞得太低了,姿态也太怪异了,像被什么东西操控着,朝着同一个方向俯冲。
我攥紧了手心,指尖冰凉。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味。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