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牛批微微侧过身,额前的碎发被洞穴里的风掀起,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神秘光芒——那光芒像是藏在深渊里的星火,转瞬即逝。他语气没有半分迟疑,坚定地开口:“这边走!”
那声音不高,却像带着某种魔力,穿透了通道里潮湿的腐味,直直钻进耳朵里,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听从他的指引。话音刚落,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通道深处走去。洞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他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噬,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在幽暗里往前延伸。
我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被气浪掀飞时沾上的灰尘,心中涌起一阵迟疑。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谁也不知道藏着什么,可回头望去,刚才的蛛巢里,那具女生的尸体还直挺挺地躺着,竖瞳圆睁,显然不是安全之地。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先跟着他走。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快步跟上他的脚步,踏入了那片浓稠的幽暗之中。
通道比想象中狭窄,两侧的岩壁湿漉漉的,弥漫着一股潮湿而腐朽的气息,像是陈年的落叶混着动物的腐尸味,呛得人鼻子发酸。更恶心的是,岩壁上不断有白色的黏液滴滴答答落下,那液体黏糊糊的,泛着诡异的光泽,落在地上后竟然还会缓慢蠕动——细细看去,像是无数条透明的小虫子在灰尘里挣扎扭动,有的钻进裂缝,有的互相缠绕,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滴答、滴答……”
黏液滴落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像是死亡的倒计时在耳边回响。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他不会要对我做什么吧?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般在心底疯狂蔓延。
他带我走这条通道,是真的有生路,还是别有所图?我甚至开始后悔——刚才在蛛巢里,哪怕面对那个异化的女生,至少还有反抗的机会,可现在跟着一个“半陌生人”走进未知的黑暗,连退路都没有了。我紧紧盯着他的背影,脑海里不断闪过各种可怕的猜想:他会不会也是被寄生的怪物?这条通道的尽头,是不是更恐怖的巢穴?
就在我心神不宁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片亮光——那光芒不算刺眼,却像一把利剑,瞬间刺破了黑暗的帷幕。紧接着,一个宽敞的空间赫然展现在眼前,仿佛另一个世界。
这里比刚才的蛛巢大了好几倍,顶部很高,隐约能看到岩石的轮廓。空间中央矗立着一座石像,通体黝黑,雕刻的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形,双臂张开,像是在守护什么,又像是在召唤什么,透着一股威严而古老的气息。石像两侧各站着一个石像护卫,它们手持石斧,姿态狰狞,虽然没有表情,那冰冷的“目光”却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心生寒意。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忍不住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眼前的景象太过诡异,这座雕像、这些护卫,都不像是学校里该有的东西——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掌很暖,手指修长,触碰到我手臂的瞬间,我却像被烫到一样绷紧了身体——那触感太过清晰,让我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的动作坚定而果断,仿佛早已计划好一切,没有给我拒绝的余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被他拉着往前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撞得我胸口发疼。脸上也莫名泛起一抹绯红——一半是因为刚才的恐惧,一半是因为这种近距离的接触带来的尴尬。我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只能盯着他握着我手腕的手,脑海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他要带我去哪里?难道真的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我们走到空间角落的岩壁前,他才停下脚步。只见他微微眯起眼睛,那只平日里握笔解题的手,此刻缓缓伸出去,轻轻触碰在冰冷的岩壁上。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机械声响起。我瞪大双眼,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那原本严丝合缝的岩壁,竟然像门一样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光,还能听到隐约的人声。
他神态自若地走了进去,我连忙跟上,刚踏入缝隙,就被里面的景象惊住了:里面是一个不大的石室,地上铺着几张破旧的垫子,角落里堆着几瓶水和一些面包,而石室中间,正坐着好几个人。
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穿着运动服的男生,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张青,平时在操场上总能看到他奔跑的身影,此刻他脸上带着疲惫,却依旧保持着警惕,手里还握着一根铁棍。而其余的人,有男有女,穿着不同年级的校服,脸庞都很陌生,看到我进来时,眼神里都带着一丝警惕和好奇。
“外面现在真的很危险,你先在这里安心呆着。”马牛批转过头,眼底的坚定被一丝柔和的关切取代,他轻声说道,“等我处理完事情,马上回来找你,用不了多久。”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定心丸,瞬间压下了我所有的不安。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恶意,只有真诚的关切。原来……他不是要伤害我,而是在保护我?
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此刻想来竟有些可笑。我抿了抿唇,点了点头,看着他转身走进石室深处的阴影里,心里忽然安定了下来——或许,在这场末日般的灾难里,我终于找到了可以暂时信任的人。
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