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征兆的,脚下的地面突然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剧烈的震颤顺着鞋底直冲头顶!那震动绝非寻常地震,更像地底藏着一头苏醒的巨兽,正用看不见的巨爪疯狂撕扯土地。堆积如山的尸体堆瞬间垮塌,原本被血痂黏连的尸首层层剥落,像碎砖般顺着倾斜的尸坡滚落,沉闷的撞击声混着骨骼摩擦的“咯吱”声,在空荡的校舍里撞出骇人的回音。
我被震得东倒西歪,双手死死抓住断墙才勉强稳住身形,耳中却突然钻进“咕嘟……咕嘟”的怪响——黏腻、迟缓,像是浓稠的胆汁在管道里缓慢流动。强忍着想呕吐的冲动抬头,视线瞬间被天花板攫住:那些密密麻麻嵌在水泥缝隙里的孢子,正一颗接一颗往下坠!它们落在地上没有碎裂,反倒像活物般蜷缩蠕动,外壳在扭动中裂开细缝,“啪”的轻响后,竟从里面钻出了人形的虫子。
这些“东西”的四肢以违背生理的角度扭曲着,手腕能向后弯折成直角,膝盖反弓着拖地而行;所谓的“脸”是一滩浑浊的灰绿色黏液,没有眼耳口鼻,只有不断鼓胀的脓泡;更恐怖的是,它们每走一步,胸腔就会裂开一道口子,几只黑亮的大蜘蛛从里面爬出来,顺着虫身爬到地面,密密麻麻的复眼朝着我这边转动。
跑!必须立刻跑!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我踉跄着扑向破损的墙洞,后背被尖锐的钢筋划开一道血口也浑然不觉。穿过墙洞时,砖石碎屑掉进衣领,扎得皮肤生疼,可我只敢拼命往前冲,直到躲进后院的阴影里,才敢扶着树干大口喘气,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像要炸开。
震感渐渐减弱,只剩地面还在微微起伏,像巨兽喘息时的肚皮。我贴着墙根绕到校门后,歪斜的铁栏杆上还挂着半块校服碎片,地面的血迹早已发黑凝固。可前脚刚踏出校门,一阵疾风突然从侧面袭来——速度快得只剩一道黑影,我甚至没看清轮廓,就被一股巨力狠狠扑倒在地。
“砰!”后背砸在水泥地上的瞬间,剧痛顺着脊椎蔓延全身,骨头像被拆成了零件。紧接着,有黏腻的液体滴落在脸颊,凉得刺骨。我费力地睁开眼,赫然看见一滩墨绿色的汁液正顺着上方的黑影边缘滴落,刺鼻的恶臭直冲鼻腔,像腐烂的海藻混着消毒水的味道。
“啊!”尖叫声冲破喉咙的刹那,两只粗糙的手掌突然扣住我的胳膊,制服布料蹭过皮肤,带着潮湿的霉味。抬头的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压在我身上的是穿保安制服的躯体,可脖子上顶着的,却是一颗巨大的绿色虫首!虫身泛着油腻的光泽,两侧伸出十几根细如发丝的触角,而本该是五官的位置,凹陷成一个拳头大的黑洞,洞壁上布满粉红色的触须,正疯狂扭动着。
保安的身体还在不断下压,虫首缓缓凑近,黑洞里传来“嗡嗡”的振翅声,几根粗壮的触手伸出来,带着湿漉漉的黏液,径直朝着我的脸缠来——它要把我的头,整个塞罩进那个洞里!
(已改)